“老……老老老师,牧则大神是您请来的吗?”
嗓音里明显能够听到太过激动而颤抖。
虞归晚本来还有些没清醒的大脑,突然一瞬间就清醒了。
她倏地睁开双眼,然后就和男人深邃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两人诡异又默契地沉默。
直到,凌非烟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师,您在听吗?”
江聿怀眉毛微微抬了抬,看着她。
虞归晚突然觉得脑袋有些疼,按了按头,“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还在激动中的凌非烟突然听到这话,“……?”
然后,她就无情地按掉电话。
手机也都被她扔到被子上了。
一脸生无可恋。
谁懂?
江聿怀一身黑色的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黑色显得他分外清冷妖孽,肤色也白皙了不少。
虞归晚默默地把被子扯上,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男人低眸看着她明显在摆烂放弃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清浅的笑意。
再想起刚才凌非烟电话中的称呼。
他好像被什么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为什么每次去到琴房里,凌非烟一直都是站着,而她是坐着的。
之前他没多想,很多时候大多钢琴老师都习惯站着授课。
为什么他在琴房里看到的琴谱,上面音符的特殊记号,会感觉到隐隐熟悉感。
还有上次,凌非烟宁愿不拍MV,得罪云莎莎,也要维护虞归晚的样子。
所以……
江聿怀抬手,轻轻地扯了扯被子,意料之中的没有扯开。
他嗓音里夹杂着刚睡醒的暗哑和磁性。
“落落?还是,苏苏?”
虞归晚:“……”
行了,毁灭吧。
江聿怀没忍住笑了笑,还嗯了声,“看来之前,是我自作多情了。”
虞归晚听到这话,沉默了几秒,然后才掀开被子,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她没说话。
但她脸上就是一副你自作多情了什么的表情。
江聿怀微微挑眉,“我本来还担心你缺课,会有什么学不会的,还特地教你弹琴,结果……”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我家晚晚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落苏大神。”
虞归晚:“……”
她沉默了下,“……我拒绝过你的。”
是他非要让她学习。
这不是音乐最不容易烦她的吗?
结果,他直接把她的徒弟都给请来了。
还让她的学生来教她音乐。
她能怎么办?
也没有人问她绝不绝望的。
江聿怀顿了顿,好像是这样的。
他嗯了声,“那你补偿我一下?”
虞归晚没耐心了,“江聿怀,你不要得寸进尺。”
男人神色一顿。
女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你昨晚趁我睡着了,自己去洗了个澡然后又回来睡我的床,我都没说你什么。”
江聿怀眸子微挑,表情无辜,“你怎么知道的?”
虞归晚没什么表情,“把你的领子扯上去,还有,你的手……能撒开了吗?”
男人停顿了半秒,默默地把搭在她腰腹的手收回去。
手臂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
他垂眸,动作慢吞吞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襟。
“这次不管用了吗?”
不是说馋他美色?
虞归晚:“……”
她闭了闭眼,直接不想理他了。
女生下了床,径自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江聿怀也跟了过去。
“晚晚,你手不方便碰水,要不要我来帮你?”
门还没进去。
“砰——”
男人脚步一顿,及时停住,
虞归晚略带烦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江聿怀,你怎么帮我?用你的猪蹄吗?”
第99章 领了证都上不了位……
男人站在门口,停顿了好一会儿。
他垂眸,看着手上被她仔细包扎好,哪怕是洗澡,他都小心翼翼地没有弄湿的纱布。
好半晌后,他才呢喃了句,“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刚好听见他这句话的虞归晚:“……”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水龙头,然后抬眸看向镜子。
女生小脸精致,眉眼间少了几分阴郁,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平和,略显苍白的唇瓣也稍稍有了一点血色。
即便不多,但足够和之前在云陵镇时的她明显区分开了。
她目光一顿,然后拿起一旁的牙刷。
十几分钟后,虞归晚拉开盥洗室的门。
她抬头,就看到了背靠在墙上,姿态慵懒的男人。
“你怎么还在?”
江聿怀一脸无辜,“你把门关上了,我没法洗漱。”
虞归晚忍了忍,没忍住,“隔壁不是有地方吗?”
“那不是我的房间。”
她表情顿住。
对。
这里才是他的房间。
“行,我去隔壁。”
“那不行。”
虞归晚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你想怎么样?”
江聿怀看着她,本来打算说能不能一起住,但看到她的神色,顿了顿,换成,“就……想进去洗漱,可以吗?”
虞归晚:“……”
她让开了位置,“你去。”
江聿怀看了她一眼,才抬脚走进去。
虞归晚头也不回地道,“把门关上。”
江聿怀不情不愿地关门。
她听到关门声,无奈地按了按额头。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没有在半夜的时候把他扔出去。
她抬脚走向大床旁,伸手捞起被扔在被子上的手机。
屏幕被按亮。
全是凌非烟轰炸她的消息。
她面无表情地略过,然后往下滑,就看到了林牧则六点多的时候给她发消息了。
两个字。
到了。
六点多。
虞归晚闭了闭眼,不是,有病吧?六点多去了工作室?
难怪凌非烟会给她直接打来了电话。
她睁开眼眸,微微侧头。
盥洗室里淅淅沥沥地传来水声。
好半晌,盥洗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江聿怀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却在卧室里没看到人。
他顿了顿,离开了卧室,去了隔壁换了身衣服才下楼。
原以为会在楼下看到虞归晚。
却没想到她不在。
男人站在楼梯上,手随意地搭在扶手,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然后视线落在江东的身上。
“晚晚呢?”
江东低了低头,“少夫人出去了。”
江聿怀一顿,“出去了?去哪儿了?”
“少夫人没说。”
闻言,江聿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楼梯扶手,“是吗?”
江东不敢说话。
想到不久前,虞归晚下楼后的表情也不是怎么好。
猜测两人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昨晚他们少爷好像是睡在主卧的。
难道……这是上位失败了?
好像也不能说上位。
毕竟证都已经领了。
领了证都上不了位……
江东同情地看了江聿怀一眼。
……
与此同时。
虞归晚坐在后座,头上压着一顶鸭舌帽,低垂着眼,按着手机。
江西快速地看了眼后视镜,不敢多看,更不敢说话。
一直到了凌非烟工作室的楼下。
车辆缓缓地停下。
“少夫人,到了。”
虞归晚抬眸看了眼,嗯了声。
她收起手机,下了车。
江西也跟了上去。
工作室的地方不在市区,但也不偏僻。
一共有三层楼,全都是凌非烟的地方。
里面除了有办公区和会客区,还有录音棚和休息室。
江西一进来,莫名地发现一楼安静得很,办公区一个人都没有。
他心里惊讶,面上不显任何。
不是,这顶流的工作室这么少人的吗?
或者说,这么闲的吗?
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前台。
江西默默地看了过去,前台满脸的激动和兴奋地按着手机,不知道在聊天还是在干嘛。
他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身旁的虞归晚。
虞归晚慢条斯理地踱步过去,轻敲了下桌面。
“你好,我想问一下,凌非烟在几楼?”
语气还挺礼貌的。
听到声响,前台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
然后就看到了这张精致又熟悉的小脸。
这不是……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条件发射地回答道,“都在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