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六百万。”266号再次跟价。
祁衍雪举牌:“六千万。”
这一次266号没有再跟价,三锤定音后,项链归到了祁衍雪手上。
拍卖会结束,祝温冬咬着唇,心情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自己赚了这么大一笔,还是该担心这个项链到了祁衍雪手上。
祝温冬开口想问他花大价买项链的用处,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既然出钱买走了,那就是他的东西了。
不管怎样都不关她事了。
祝温冬起身朝另一侧迈着小步走了,鱼尾裙包裹着的曼妙身姿尽显,两侧蝴蝶骨微微隆起,如同熠熠生辉的蝴蝶项链,振翅欲飞。
祁衍雪微偏头,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眼神意味不明,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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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某个角落暗处。
“哥,你怎么想起要拍个项链了?”
手持266号牌的男人转了转号码牌,温声:“本来是想送个见面礼,看来只能换一个了。”
“哥,这个拍卖会是我们周家负责的,你想要的话其实一开始就可以跟卖主私下交易。”
周斯安眉梢间露出几分笑容,显得珍视至极:“这样她肯定不会同意。”
周谨修这次没有反驳,只是想到刚才跟自己哥哥抢号的声音说不上来哪熟悉,总感觉在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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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棋拍卖会散场后,好不容易甩掉了穷追不舍的祝简意,走到了外场。
他拨了个电话。
“你在哪呢,你是不是来参加宝得拍卖会了?”
对面只‘嗯’一声,惜字如金的。
陆观棋也不在意:“我在会场侧门,来接我!”
像是生怕他没听见,又放大声音:“不来接我,我回去就告诉我爷爷!”
能管住祁衍雪的现在只有陆老爷子一人,陆观棋遇事就搬出来治治他,只是这事管不管用还得看祁衍雪的心情。
以前祁衍雪也不服管教,那时陆观棋还不知道陆老爷子能治他,只知道祁衍雪随心所欲,自我主宰,后来却被一人治的服服帖帖,自愿沉沦。
不过那也是曾经的事了。
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侧门,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陆观棋上车后,心底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那个项链是不是你拍走的?”
祁衍雪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他单手转了向方向盘,目视前方:“不是,谁爱拍走谁拍走,关我什么事。”
“……”
陆观棋沉默了好一会,正襟危坐:“祁衍雪你得小心了,拍卖会上有人伪装你的声音拍下了那顶项链,明天你就要火遍圈子。”
他掰了掰手指头:“什么祁家二少为人豪掷千金拍下项链,什么祁二公子兴趣男的信息存疑,还有什么祁——”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戒掉小说。”祁衍雪打断他,被他一通乱七八糟的话说得倍感无语。
陆观棋不以为意:“我的工作就是看小说,我不能没有工作。”
祁衍雪无情补刀:“全是废料,还不如抓紧时间换个脑子。”
陆观棋撇了撇嘴,刚想回怼他,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祁衍雪连了蓝牙,中控显示屏显示周谨修的名字。
陆观棋顺手滑了接通,率先开口:“周谨修,你家主办的这个拍卖会我感觉不怎么样嘛,你还得多练练。”
“陆观棋?你跟祁衍雪在一块儿?”
“对啊,怎么你羡慕嫉妒恨啊?”
周谨修:“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幼稚,早知道你这么难伺候我就不请你了。”
陆观棋:“喂,你可别忘了我还拍了样茶具,我现在可是你金主,什么态度你。”
两个人有种一天不挖苦对方两句就浑身不爽的感觉。
祁衍雪抬了抬眼,适时地插了一句:“你打电话什么事?”
周谨修喘了口气:“那个压轴的项链是不是你拍走了?”
作为方才问了同样问题的陆观棋,刚想开口帮他回答不是,却被身侧人抢了先。
祁衍雪平静地吐了字:“是。”
第19章 装乖
陆观棋缓缓侧头看他,表情复杂的难以形容,有一种被渣男伤了心还不能埋冤的窝囊感。
凭什么回周谨修的是,回他却是冷冰冰的不是。
祁衍雪,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周瑾修:“我说那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跟我哥争那个项链的人还真是你。”
陆观棋惊道:“你哥周斯安回来了?”
“对,改天聚聚。”周谨修又说:“祁衍雪,我有点好奇你那项链是打算送给谁的,愿意花六千万拍下,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陆观棋脸上写满求知欲凑了上前。
祁衍雪身边的女人屈指可数,生母在他五岁那年去世,继母更是远居国外,许久未见过面,除了家里的小妹祁穗京,还有某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再无他人。
陆观棋甚至认为,祁衍雪就是头披着狼皮的羊,长着张比谁玩的都花的脸,实际上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想当初这样一张白纸被某人追上,陆观棋也是惊了一大跳。
祁衍雪把车窗摇下来了点,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碎发被吹开,在风中淡声说:“谁说拍下是要送人,我不能拿来收藏?”
周谨修:“……”
陆观棋:“……”
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收藏女士项链,这像话吗?
祁衍雪倒是丝毫不觉得离谱,再度开口:“支票帮我直接给卖家,回头南郊那套房我送你。”
南郊那套房已经不是房价的问题了,而是完全没有门路可以购买,只有内部人员才有渠道。
周谨修打那套房的主意已经很久了,现在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一时语无伦次,良久,大声且真诚地说:“小事!”
陆观棋发现其中的不对劲,眯着眼看他:“这项链的卖家你认识?不会是那天咬你的那个酒鬼吧?”
周谨修像瓜田里找不到瓜的猹,兀自问了一连串:“什么咬?咬什么?咬哪里?哪个酒鬼?”
红灯,祁衍雪缓缓踩下刹车,沉默不语地注视前方,没有搭话的意思。
陆观棋不依不饶:“难不成你移情别恋了?”
祁衍雪这会侧头看他,眼眸漆黑,反问:“我恋谁了?”
电话那头周谨修的声音透过音箱传来,一字一句吐字清楚说了三个字母:“Z、W、D。”
陆观棋:“?”
祁衍雪:“?”
有病吧,中文是烫嘴吗?
祁衍雪冷不丁道:“不会说中文,我不建议给你报个早教班,就是你这年纪老了点。”
“……”
周谨修咆哮:“我这不是怕说出来碰你逆鳞嘛!”
红灯过去,祁衍雪重新驶动车,不假思索:“还没到那种程度。”
陆观棋默默咽了咽口水,但笑不语。
五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真的,你跟祝温冬是不是要死灰复燃了?”陆观棋直白问。
以他多年看狗血文的经验,什么项链卖家,没良心的酒鬼,都是瞎扯蛋,这自始至终恐怕都是同一个人。
祁衍雪眼底的温度冷了下去,懒洋洋道:“你要是再多问,我不介意把你丢半路。”
得。
这才是触碰逆鳞了。
陆观棋自觉闭了嘴。
周谨修挂电话前末了一句:“明晚记得来会所聚一下。”
车内安静了下来。
祁衍雪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转着方向盘,凉风透过车窗的一丝小缝习习吹在脸侧,让人过分冷静清醒。
把陆观棋送回老宅后,祁衍雪又回了别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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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别松小区。
祝温冬坐在沙发上想了许久,感觉浑身难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全身上下每根神经都牵在隔壁上,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神经紧绷。
不知道是不是隔音太好的原因,祝温冬脑袋贴在门上都听不见一点动静。
实在等不下去,她拧开门把手打算去对门敲门,恰巧此时对面门开。
熟悉的一人一狗走了出来。
祁衍雪一推开门就看见祝温冬站在那,直白对上那双乖巧黑亮怀着目的的杏眼,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
他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随即无视她自顾自地站在了电梯前。
他摁电梯时,她没有吭声。
他等电梯时,她没有说话。
他进了电梯,她还是没有开口。
待电梯门即将合上之际,一只白嫩精养的手拦在了电梯中央。
电梯门感应到重新打开。
祁衍雪立在电梯正中央,身上是那件被她洗过的黑色冲锋衣,眼眸凛冽如墨一笔勾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整个人冷淡矜贵,让人望而远之。
祝温冬斟酌片刻,开口叫他名字:“祁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