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在家吗?”
祁衍雪挑了下眉:“不在。”
“那谁给我开门?”祝温冬不解。
“你在门口叫它一声,它会开。”
-
等祝温冬从剧组赶回了别松,站在了祁衍雪家门前时,仍带着点不敢置信的表情。
祁衍雪养的狗这么聪明?
不会吧,真假的?
对着门叫狗的名字,会不会太荒谬了一点?
祝温冬站在了像棵扎根在土里的树,一动不动,许久过去都不见动作。
最后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敲了敲门,良久,回应她的是两声狗叫。
祝温冬弯下腰,冲门缝里低低地叫了声:“冬瓜。”
难以言喻的画面发生了。
门被开出了一条细缝,紧接着有个白团子顶开了门。
这对于一直以来都想养只狗的祝温冬,内心动容。
祝温冬揉了把冬瓜的狗头,直起身去拿它放在玄关处的牵引绳,余光瞥到了客厅。
祁衍雪家的装修倒是很简单,清一色的白灰调,家具很多都是定制的高端品牌,给人一种高级干净的感觉。
祝温冬收回视线,牵着狗出了门。
遛狗远没有她想象中的轻松,她本就是一个常年缺乏运动的人,陪着又走又拽的,出了一身汗。
不过这些比起项链,祝温冬咬咬牙,全当身体锻炼了。
遛到半路,手机震动,收到了祁衍雪的信息。
雪:【你有没有在遛,不会在偷懒吧】
祝温冬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打开微信相机蹲下身,拍了张冬瓜的正脸照发过去。
怕祁衍雪还有什么要看的,干脆蹲着等了一会信息。
片刻后,对方面回:【它减肥,记得多遛几圈】
祝温冬揉了揉冬瓜毛绒绒的头顶,喘了口气:“既然祁衍雪说你要减肥,那我就带你多遛几圈吧。”
祝温冬摁灭了手机,缓缓直起身,遛完几圈返程时,她忽略了一个问题。
狗可以开门出来,但是它怎么开门回家?
祝温冬也不知道祁衍雪家门的密码,所以只能把狗暂时带回自己家了。
-
皇都高档娱乐会所。
VIP包间内,吵闹喧哗,酒瓶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团,高声谈笑。
黑暗角落的沙发上,男人躺坐在那,白衬衫扣松散了两颗,衣袖半挽露出半截有力的小臂,修长如玉的手握着手机。
手指在上面不断放大又缩小,像是在看一张凶案现场的照片,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陆观棋从远处走来,食指点着他,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我说你跑哪去了,原来在这躲酒呢。”
见祁衍雪不搭话,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陆观棋屏气凝神,从身侧飞速凑到了手机跟前。
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张吐着舌头咧嘴笑的萨摩耶,笑得像春日里的暖阳。
“好久没见我儿子了,让我仔细瞧瞧。”陆观棋伸手想夺过手机。
祁衍雪一下就拉远,沉着眼问:“什么时候成你儿子了?”
陆观棋扑了个空,在他面前站稳后,俯视着他:“算起来我养它的时间可比你久,还有你前段时间把它从老宅接走,什么时候把它送回来?”
“我跟我儿子分离这么久,我儿子会想我的!”
祁衍雪被他一口一个儿子叫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它不会回来了。”
陆观棋气的差点跳起来,试图跟他谈判,“祁衍雪,要不一三五你养,二四六我养,以前都是这样的。”
祁衍雪揉着发胀的眼角,淡声说:“以前是陆爷爷喜欢我才放在老宅,根本没你的事。”
不远处,祝简意手攥紧着毛衣衣摆,脑子里像是短路一般卡顿卡顿的,不断有话语重复在耳边。
喜欢男的。
我儿子。
祝简意僵硬地转身回到了玩得正欢得好友圈中。
有人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
“你干嘛去了,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祝简意露出一个笑比哭难看的表情,内心不断咆哮。
自己暗恋多年的男生,结果喜欢男的,能不丢魂嘛!
第23章 停水
别松小区。
浴霸的热水洒在头顶,柔顺长直的黑发被打湿堆满了泡沫,刚准备洗干净,结果头顶的水停了。
祝温冬开关了几次都不见动静,前段时间才交的水费,不可能是因为没水费了。
她擦干净眼前的水渍,随意裹了块浴巾包在身上,顶着满头泡沫,离开浴室打物业电话。
维修工人下班了,要等也只能等明天才能来修。
祝温冬就这么顶着满头泡沫,站在客厅和大白狗大眼瞪小眼。
恰巧此时,门被敲响。
祝温冬也没觉得哪不对劲,小步走过去开门。
丝丝酒气顺着门缝飘了进来,祁衍雪倚在门边,盯着她眼眸漆黑:“你这又是整哪出?”
祝温冬闻到酒气,问他:“你喝酒了?”
女孩浴巾包裹在胸前,白嫩的胳膊连带着锁骨前一大片暴露在外,在玄光灯下皮肤白的晃眼,肤若凝脂。
脑袋上是满头的泡泡,纤长的雪颈上挂着水珠,像是件成了完美娇艳的洋娃娃。
祁衍雪血脉下埋葬着的火焰随时有爆发的架势,他声音有些暗哑:“我喝酒了,但我眼睛没瞎。”
祝温冬莫名感觉脖间一凉,下意识摸了摸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装扮。
感觉头顶有一排乌鸦飞过。
祝温冬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给你五分钟。”
随后响亮的“嘭”一声,门被关上。
祝温冬转身的动作一顿,她家现在停水了,给她十分钟也没用啊。
她呆站在原地斟酌了一番,最后在上半身套了件宽松的睡衣,再次拉开门,低声说。
“祁衍雪,我家停水了。”
门缝里一双水灵灵地眼睛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窘迫。
祁衍雪不疑有他,因为喝了点酒整个人懒洋洋的,揶揄:“我还以为你这是准备对我霸王硬上弓。”
“……”
怎么都这种时候了,还这么浑不吝。
祝温冬贝齿咬着下唇,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
祁衍雪慢悠悠地直起身,眼眸漆黑深邃,意味不明:“我家,你敢不敢去?”
这有什么不敢的,她不是白天才去过吗?
祝温冬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什么事都没解决掉现在满头泡泡重要。
祁衍雪眼神倦倦地停留在她的表情上一秒,试图看出一丝一毫的异常,然而并没有。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身朝自己家走去,摁了密码,给她开了门。
“进门直走,左手第一间是浴室。”
祝温冬抱着胳膊从他身侧经过,平静地说了句:“我知道,这跟当年的房子一模一样。”
夜很静,头顶走廊的暖光灯明明很暗,祁衍雪却觉得亮得扎眼,就像跟棒锤一点一点敲在神经上,发出闷闷地声响。
“知道就行。”
祝温冬径直进了他家,熟练的仿佛自己家一般,自然地进了浴室。
当年大一恋爱时,两个人都不想住A大宿舍,索性在A大附近买了个房子,现在祁衍雪别松住的这套简直就是那套的翻版。
祝温冬哪怕记性再不好,见到的第一眼也认出来了。
毕竟曾经相爱过的点点滴滴是真实发生的,那是不可磨灭的痕迹。
等祝温冬洗干净了头顶的泡沫,一走出浴室就看见祁衍雪躺在了客厅沙发上,他手掌撑着额头,眉头紧锁着。
大白狗乖乖守在他脚边,圈成一个毛绒绒的肉球。
看他这样子今晚应该是喝了许多酒。
不过跟她这个一杯倒不同,祁衍雪是很能喝酒的,能让他喝成这样的情况倒是少见。
祝温冬站在沙发的最远端,低着声说:“祁衍雪,浴室我用完了,先走了。”
祁衍雪依旧闭着眼,没有回话。
祝温冬不打扰他休息,放轻脚步,回了自己家,等她吹干头发,换了件干净的睡衣。
门再次被响,她打开门。
祁衍雪身上换了件宽松的家居服,头发微湿着,垂头问她:“会不会做醒酒汤?”
怎么不会做呢。
她会做醒酒汤还是他教会的。
祝温冬呆了两秒,轻答了个会。
祁衍雪不紧不慢地说:“给我做碗醒酒汤,项链给你打折。”
在钱面前,没有人不会低头。
所以祝温冬果断妥协,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她想了一下醒酒汤需要用到的东西家里好像都没有,朝他说:“我家没有食材,你家有嘛?”
祁衍雪应了一声,“去我家。”
醒酒汤其实很简单,苹果橙子洗干净切块,一起冷水下锅,水煮沸后加入一点点老冰糖,然后再煮上几分钟,最后放凉后加入些许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