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地想要抓住眼前能碰到的东西。
所以祝温冬抓住了祁衍雪的围裙带,堪堪稳住身体站直起来,却起的太猛,唇意外碰到了一个东西。
一瞬间的事,祝温冬自己也没太注意,只是稳了稳心神,松开了他的围裙,解释道。
“天太黑,我看不清。”
喉结刚才被她唇擦过,像猫挠过似的痒得难受,祁衍雪叹息了一口气,把围裙一摆塞到她手里。
“牵好。”
祝温冬握住衣摆跟在他不远的距离,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到了门口。
祁衍雪开门,走廊灯瞬间斜了进来,照亮了屋内的昏暗。
祝温冬闭了下眼,习惯光亮后松开了衣摆,径自往外走。
“等我一下,我去拿灯。”
等祝温冬折返回来,把台灯递给他的时候,才发现祁衍雪眉头微蹙,眼底似乎有一缕转瞬即逝的暗色涌过。
不等她多想,祁衍雪眼尾扫她一眼:“没事,我关门了。”
—
祁衍雪关门后,把台灯放在了玄关柜上,扯掉了身上的围裙,在黑夜里行走自如,精准地拿起沙发上的睡衣。
随后径直进了浴室,临冬的天,冷水往身上打,他也丝毫不觉寒冷。
良久,从浴室出来后,他浑身寒气凛然,发丝挂着水珠。
屋内依然是黑的,他却恍然未觉。
摸起沙发上的手机,屏幕内容显示的正是某条帖子,第一条是——
男人最大的性张力就是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最重要的是上半身一丝不挂!这样追女生保证十拿九稳!!
回想起那双强装镇定的杏眸,他唇角微勾,顺手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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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暖阳高挂,晴云缓动。
祝温冬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对面神情淡定喝咖啡的男人。
祁衍雪倒是悠闲自在,修长如玉地手端着咖啡,眼神慵懒散漫地看向她。
万万没想到,温璐女士还真有能把祁衍雪弄来相亲的本事。
一小时前,祝温冬在别松刚准备出发去医院,却接到了温璐的电话。
“今天别来医院了,直接去咖啡馆,我给你约了场相亲。”
说完,温璐就把电话挂了,下一秒,地址时间就发了过来。
祝温冬沉默了好一会。
当时以为是温璐给她随手安排的相亲,想着过来糊弄一下走个过场。
到了之后才发现,相亲对象竟是祁衍雪。
“……”
祝温冬看他一眼:“你不用去集团上班?”
祁衍雪放下咖啡,语气还是那般漠然:“不是很明显?”
“哦。”祝温冬垂下眼。
祁衍雪相亲,还真是喜闻乐见。
也不知道温璐是怎么联系媒婆,媒婆又是怎么找到祁衍雪的。
总而言之,她递出照片的时候,就不信温璐能通过张照片真给她找到他。
祁衍雪再次开口,不咸不淡地说:“我的情况还需要我再说?”
见他真打算认真相亲的模样,祝温冬平静地说了句:“不用。”
她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不由想起昨晚那副场景,现在看见他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样子,竟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你跟别人相亲也走神?”祁衍雪语气凉凉。
祝温冬回过神,不愿承认脑海里闪过他一丝不挂的画面,淡然道:“没有,刚才在想事情,继续吧。”
祁衍雪幽淡地眼神投过来:“你没什么要说的?”
这场相亲本就是想着过来糊弄温璐而已,对于对象是祁衍雪,她还有些懵懵的。
祝温冬思忖了片刻,摇头。
祁衍雪长腿交叠,暖阳透过窗户没有丝毫温度地照在他深褐色地眸子上,散漫却又十分认真地说。
“行,既然这样,那跟我结婚。”
第66章 娶她这件事二十岁就认定了
祝温冬怔住,呼吸都短暂一滞,周遭的交谈声仿佛都自动消音,渐渐远去。
或许祁衍雪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只是报复她的手段而已。
她不该当真,也不该多想。
思索片刻,祝温冬神情凝重:“祁衍雪,我觉得你得好好想想,结婚不应该这么随便。”
随便?
娶她这件事是他二十岁就认定的事,从来不是随随便便。
祁衍雪靠在椅背上,紧盯着她:“想想?要想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
“祝温冬,你敢想吗?”
祁衍雪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像是把锋利刀,容不得她退后半步。
祝温冬目光躲闪,强装着镇定喝了口咖啡,良久的沉默。
祁衍雪也难得的有耐心等着,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给他一个答案。
还未等她开口说话,突然有人上前搭腔。
“是你?”
祝温冬侧头看去,是上次邹婧介绍的相亲对象蒋正。
不远处走来的还跟着邹婧。
邹婧上来就扫了眼他和祁衍雪,敏锐地观察力让她感觉到了二人间僵持拉扯的氛围。
察觉不对,她牵着抹笑,跟祝温冬打了个招呼,又冲祁神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是在?”
祝温冬坦然:“相亲。”
邹婧:“……”
神特么前男女友在这相亲。
邹婧讪笑了一下:“你们继续聊,我们就不打扰先走了。”
拉着蒋正就走了。
走远后,蒋正没忍住问了一嘴:“他们难道之前认识?”
邹婧被吓一跳:“你怎么知道?你们之前相亲还聊这个了?”
蒋正摇头:“没有,是那个男生看你朋友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而且……”
他刚才上前打招呼的时候,那个男生的眼神简直像是能刀了他。
“他们之间的关系理不清,理还乱,估计还要纠缠一阵。”
邹婧上了车,看他一眼:“你怎么回去?”
今天组里约个在这聚餐,刚才散场人走的都差不多了,就剩蒋正和她磨磨唧唧的最后走。
蒋正拉开她副驾的车门,淡然地说:“你送我吧。”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邹婧却发现蒋正的耳朵意外染上层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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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离去,二人间再度陷入沉默。
终于在窗外下一片叶子凋零的时候,祝温冬缓缓开口。
“结婚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我们都好好想想吧。”
这是她给各自留的余地,给她思考的时间,也给祁衍雪反悔地退路。
祁衍雪掀了掀眼皮:“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就要定终生,太仓促,祝温冬平静地反驳了句:“十天。”
祁衍雪不慌不忙地端起咖啡,丝毫不退:“两天。”
“……”祝温冬抿唇,坚持道:“五天。”
“五天之后我等你答复。”祁衍雪放下咖啡,迈着长腿出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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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温冬坐在库里南车内,把头埋在转盘上,沉默了好一阵。
良久,才发动车驶回了别松。
接下来两天,倒是出奇的没有再碰见祁衍雪。
不管是在别松,还是在圈子里的聚会上,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倒也不是她刻意躲避,而是祁衍雪或许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又重新变得忙碌了起来。
就连祝温冬去开颂传媒交稿那天,碰见了陆观棋,也没有看见他。
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陆观棋从稿件里抬头,“祁衍雪他爸从加州回来了,最近他有些忙,你今天可能在开颂看不到他。”
祁董事长,祁刊城。
五年前在祁衍雪她那是有所耳闻的。
祁衍雪的生母赵靓圆原本跟祁刊城是正常交往,都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奈何二人身份地位悬殊,祁家坚决反对。
祁刊城也迫于家族的压力分手选择了联姻,之后在祁太太生下祁家大公子后,祁刊途旧情未了,始终忘不掉赵靓圆,后来擦枪走火,生下了祁衍雪。
而某天祁太太发现了他们的奸情,祁刊途再度抛下了祁衍雪母子,选择了祁家。
直到祁衍雪五岁那年被祁家认回。
那年赵靓圆确诊了脑癌,去世前她到祁老爷子跟前三叩九拜才得以让老爷子松口,认回祁衍雪。
只是祁家是一个古板压抑,极重血脉的地方,对于祁衍雪他们常常视而不见,不管不顾,连保姆都能在背后嚼他两句耳根子。
而祁刊途对赵靓圆那股爱而不得,因爱而生恨的情,全然演变成了对祁衍雪的厌恶还有阴暗的掌控。
这些年来,祁衍雪都一直在试图摆脱他那近乎病态的掌控。
虽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但五年前祝温冬是知道,祁衍雪他失败了。
当时他风头正盛,年少出名,独立创立的一家生物公司更是风名鹊起。
然而被祁刊途知道后,资金链断,公司被压垮,祁衍雪更是因此颓然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