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白天他听见高尔夫球场前台的女生讨论带眼镜的男人最有魅力,特别是带银框的,他才戴的吧。
瞥见她面无表情,毫不动容地样子。
他一把扯下眼镜,若无其事道:“刚才在办公,防蓝光的。”
“别摘。”祝温冬忙出声,语气里还有些遗憾,“你要不…再办会公?”
祁衍雪挑眉,“喜欢?”
“挺好看的。”祝温冬毫不吝啬地夸。
“不带就不好看了?”
“不带也好看。”
只是没见过他戴眼镜的模样有些稀奇。
祝温冬连哄带夸道:“戴嘛,戴嘛。”
祁衍雪重新戴上眼镜,唇角勾着淡淡地笑,有点蛊惑人的意味。
祝温冬举着手机从书房到了卧室,实在受不了这副画面,镜头对着天花板,脑袋闷在了被子里。
手机那头一直传来祁衍雪的声音。
“人呢?”
“初初?”
“宝宝?”
“别把自己闷被子里。”
!!!
祝温冬猛地从被子里抬起头,重新将镜头对准自己,质问道:“老实交代,祁衍雪,你是不是在家里装摄像头了!”
祁衍雪确实老实交代了,“没有。”
是他太了解她了,光听呼吸都能知道她在干嘛。
祝温冬也是开玩笑的话,又想起什么,问:“你没有忘记那件事吧?”
“哪件事?”祁衍雪故意逗她。
“你果然忘记了!”
她顿时跟只炸毛地猫一样,祁衍雪笑出声,肩膀都抖着,几乎用气音说:“后天你签售会,我记得。”
这还差不多。
祝温冬哼了一声,又问些七七八八很琐碎的事,“你今天几点走的啊?”
“七点。”祁衍雪认真答着。
“这么早?那你还有时间给我做饭?”
“不耽误时间。”
“哦…”祝温冬没了声,静静地看着他。
对上他那双深棕色的瞳眸,直勾勾地,没有避让。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屏幕盯着对方,楼下有车鸣声响着,窗外仿佛传来鸟声。
但此刻他们的世界寂静无声,只剩彼此。
屏幕对面女孩素净着张脸,长发扎成丸子松垮在脑后,杏眸澄澈又清亮。
祁衍雪先泄了气,“宝宝,别这么盯着我。”
被她这么盯着,他怕他又忍不住飞去江北。
祝温冬乖乖移开视线,“哦”了一声。
镜头晃动,祁衍雪从书房走到卧室,他坐靠在床头,只余一盏暖黄的床头灯,真丝被盖在腰间。
他不紧不慢道:“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初初。”
祝温冬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盯着他被光照了一半立体分明的脸,不解道:“你现在睡觉还要听睡前故事了?”
祁衍雪神色如常:“嗯。”
祝温冬沉默了三秒,“祁衍雪,你是小孩吗?”
只有小孩睡前才听故事。
祁衍雪倒是答的理所当然,“谁说二十五岁不可以当小孩?”
“……”
确实没人说。
祝温冬无奈妥协,抿住笑意道:“那二十五岁的祁衍雪宝宝,你想听什么故事?”
第96章 遵命,初初大人
祁衍雪宝宝。
这个称号祁衍雪倒是第一次听她叫。
他还挺喜欢。
祁衍雪唇角提着抹淡笑,语调悠悠的,“念那本写给我的书。”
“不行!”祝温冬想都没想,就反驳了他。
让他知道给他写过本书就已经很羞耻了。
现在让她念给他听,这不相当于扒了裤子当众处刑!
“哦。”祁衍雪略显平静,有商有量的语气:“不用念吻戏,床戏的地方,随便念几段就成。”
“……”祝温冬咬牙,“那也不行,再说床戏是我做梦瞎编的,又不是真的!”
生怕他误会,最后一句还着重强调。
“做梦?”祁衍雪眉梢轻抬:“原来初初梦里还幻想过跟我干那方面的事。”
“……”
这下真的越描越黑了。
祝温冬硬着头皮把越聊越歪的话题扯回来,“还听不听故事了,不听我睡觉了!”
祁衍雪抿住笑意,答了个字:“听。”
祝温冬瞪他一眼,不容置喙地语气:“我讲什么,你听什么,不可以提意见!”
“遵命,初初大人。”
祝温冬从书房里随手拿了本最角落的儿童读物,这还是她幼时留存下来的,内页已经有些泛黄。
她把摄像头立在床头柜上,镜头对准自己,趴在床头。
开始读起第一页。
“在一个美丽的森林里,住着一只聪明可爱的小狐狸。有一天……”
女孩嗓音甜胧软绵,带着一丝拖长的尾音,娓娓道来,有着沁人心脾的舒适。
祁衍雪目光紧盯着屏幕那头女孩的侧脸上,耳畔尽是她的声音,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却勾得他失魂。
讲得还是儿童读物,真把他当小孩了。
他摘掉了碍事的银丝眼镜,单手举着手机,明明在听,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越讲到后面,祝温冬才留意祁衍雪没了声音,她抬头,问他:“祁衍雪,你有没有在听?”
祁衍雪嗓音含着些隐忍,“在听的,宝宝。”
祝温冬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不可置信地说:“你……不会是在……”
同时沉默。
祝温冬再次开口,杏眸携着笑,“祁衍雪,原来你也会干那事啊。”
祁衍雪漆黑的眸子幽沉如海,声调裹挟着危险,“初初,现在最好不要提这个话题。”
祝温冬提了兴致,逗他,“为什么呀,祁衍雪。”
“为什么不能提?”
“为什么?为什么?”
她憋着坏笑,不断提问着。
接着祝温冬听见祁衍雪轻笑一声,然后画面摇晃,定准天花板。
不久依稀听见远远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祝温冬瞬时明白他去干嘛了,憋着笑喊叫了两声:“祁衍雪,你不要洗冷水澡,会发烧的!”
无人回应,她也知道不会有人回应。
祝温冬翻了几页儿童读物,百无聊赖地想等祁衍雪回来,没成想他洗得有些久,等着等着她便睡了过去。
电话都忘记挂断。
祁衍雪下半身裹了条浴巾,浑身透着寒气从浴室出来,拿起手机,就看见女孩安静乖巧缩在被窝里的画面。
他唇角轻扬,看了三秒,仿佛对着寂静的夜,又像是对熟睡的女孩,道了声:
“晚安。”
-
翌日,京海。
“陪我这老头子三天了,你也不觉得厌烦?”谈老坐到一旁休息椅上,喘着气,额间冒着豆大的汗珠,他拿纸擦了擦。
祁衍雪闲散地半躺在椅上,看谈老一眼,“好歹我小时候你给过我一口饭吃,照这情分陪你五天都成。”
谈老笑了声,“你小子惯会说这些好话,照你爸那样,板着张冰块脸无趣得很。”
“他啊,”祁衍雪眯了眯眼,“是挺无趣的。”
谈老知晓他们父子间的那点事,接着道:“你既陪我三天,那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我能分你两成,就当我送给你的上任礼了。”
两成,祁衍雪要得可不是这个数,“五成。”
说出口他也丝毫不觉冒昧,仿佛势在必得,一切尽在掌控。
生意场上赢就赢在敢做敢拼,有野心,恰恰这些祁衍雪兼备。
谈老失笑,摇摇头,“比你爸还敢开口。”
“您一直待在这不是想打通京海的医疗行业,只要您想,这件事我能从中助力。”祁衍雪语速说得不紧不慢。
谈老有些讶异,“你小子的手已经伸到京海了?”
京海向来排斥外来企业,他能闯进去,还能从中引进资产,后生可畏啊。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然后抬眼,“你小子,我果然没看错,成交。”
祁衍雪扯唇,淡笑,“合作愉快。”
等秘书在一旁递上合同,签过后。
谈老问:“你明天还陪不陪我打高尔夫?”
祁衍雪把合同递给秘书,懒懒的声调,“今晚我要回江北陪老婆,下次有机会再陪您打。”
一把年纪还要听他秀恩爱,谈老冷嗤一声,“臭小子,你这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了。”
“那剩下的您慢慢玩,”祁衍雪站起身往外走,朝他摆手,头也不回道:“我回家陪老婆了。”
谈老真是气不打一处,又发现一丝不对劲,今晚的天气,这小子恐怕回不去江北了。
-
“祁总,今晚天气骤变,航班延误。”
秘书坐在车内朝后座男人恭敬地说:“最早的一班航线也要到明早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