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班尖子生中的尖子生，长的帅，有目标有追求，在一中是挺多人喜欢的，不过要是你去追的话，包能追到的啊。”
祝温冬疑惑：“为什么？”
“别忘了，你也很优秀，没人比他更配你了！我支持你们！”
祝温冬失笑一声。
不可否认祝温冬确实动了想追他的念头。
之后的每一天，祝温冬都会在篮球场外停留一会儿，余光不断捕捉着篮球场上那抹意气风发的身影。
有时候没看见他，祝温冬重新走回教室自习一会再重新下楼。
一次偶然她在热水间听见有人说最浪漫的告白是一封情书。
祝温冬转身离去的第二天就写下了这封情书，她想挑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契机交到他手里。
她想跟他进一步认识。
可这一切却被温璐发现了，那天祝温冬写完便放在书包里，一时忘记拿出来，而一向爱整理她书包的温璐，一眼就看见那封情书。
“温冬，你给我出来。”
祝温冬不明所以，从卧室出来便看见了她手里被拆过，被展开的情书。
她怔住，无力却又大声地说：“妈，你怎么又翻我包！”
“不翻你包我都不知道你早恋这件事！难怪最近回家的时间变晚了，难怪成绩下降了两分，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的心还不在学习上，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温璐压根不听她辩解，当着她的面干脆地撕碎了那张纸，对折，撕碎，最后成一堆碎片，无情地丢进垃圾桶。
“明天开始，我亲自接你上下学，直到你高考完为止。”
祝温冬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好。”
“如果不想让我给你转学，就离那男孩子远点，听见没！”
“……知道了。”
-
自那天以后，祝温冬再次过上了枯燥无味的三点一线生活，甚至于之前更加无趣。
也不知是缘分尽了，还是理科和文科不在一栋教学楼，之后祝温冬没再见过他。
高考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便利店。
祝温冬站在冰箱前，思考着喝什么饮料。
犹豫之间，熟悉的，几乎快刻进记忆里的干净洗衣液香钻进鼻腔。
“祁衍雪，上次打球你输了，该你请喝饮料了吧。”
“输一次，让你惦记一辈子。”少年嗓音清冽磁性，如冒泡的青柠汽水。
浮起细小的泡泡，飘在空中，又在祝温冬狂跳的心脏里炸出一片涟漪。
人影越走越近，祝温冬来不及思考，胡乱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转身目不斜视的迅速走出便利店。
离开便利店之前，依稀听见最后的交谈声。
“对了，冯班最近在问班上人的理想志愿，你有想考的学校没？”
少年目光从便利店门口收回，像是随口一说：“A大吧。”
A大。
也是祝温冬的理想大学。
掌心里的冰镇饮料渐渐压下躁动不已的心跳，等走去很远，等便利店里早已没了那抹身影。
祝温冬才回头，瞥了一眼寂静的，只剩蝉鸣的校园。
祁衍雪，A大见。
第109章 番外 高中暗恋 祁衍雪视角
祁衍雪第一次见到祝温冬是在高一那年。
开学典礼，优秀新生演讲。
他在台下，而她在台上。
“诶诶，听说今年优秀新生是个长得巨清纯的女生，而且中考成绩还是市第一。”
“别说了，上台发言了。”
“快看快看，长得漂不漂亮？清不清纯？”
“我去，这颜值真不赖啊，诶诶，祁衍雪你快抬头看看！”
男生胳膊碰了碰身侧低垂着头，懒洋洋站着的少年。
艳阳高照，刺的晃眼，祁衍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被他们吵的无可奈何，慢腾腾抬起头。
他站在队伍最后排，离主席台有一段距离，可他却清晰看见了主席台上少女的面容。
她长发束成高马尾垂在脑后，饱满的额头，小巧青涩的五官，杏眸清亮有神，校服穿的整整齐齐，露出半截细白的天鹅颈，笔直站在那。
早晨清爽温暖的阳光照在她半边肩上，干净明媚得不像话。
与此同时，包围整个操场的播音器里，响起她落落大方丝毫不怯场的声音。
“大家好，我高一（三班）祝温冬，今天我代表新生发言，怀揣着……”
祝，温，冬。
名字还挺好听的。
“祁衍雪，你看这么久，是不是也觉得长得漂亮！”
祁衍雪收回目光，一脸兴致缺缺的表情，若无其事道：“没看清。”
“也对，我们隔这么远没看清也正常，更何况这太阳也太刺眼了。”
祁衍雪垂首盯着绿油一片的草地，耳边回响着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
不受控制的，他再次抬头，又看了一眼，太阳直面照过来，刺得他直眯起眼。
可目光却没挪开一分一毫。
直勾勾盯着那抹耀眼的，闪着光的身影。
是，太刺眼了。
刺眼到他这种适合生活在阴暗潮湿的老鼠，也竟然感受到了温暖。
-
开学典礼结束后那段时间，祁衍雪其实挺烦的，身边总是能听见左一个祝温冬长，右一个祝温冬短的。
挥之不去，阴魂不散。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也成了那些庸俗幼稚人群中的一员。
那时他或许不知道什么是暗恋，什么是明恋。
他只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配被光照耀的。
在无人知晓处。
他也仰望着太阳，恳求，祈祷被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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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高一时期，祁衍雪见过无数个背影，也听过无数个人的声音，可无论在何时，他总能第一眼认出她的背影，识出她的声音。
因为那时的他最熟悉的就是她的背影。
瘦瘦小小的才到他喉结，校服总是穿的干净整齐，又黑又直的头发喜欢扎成马尾，风一吹，发尾就扬起漂亮的弧度。
风停，又恢复原样，只留下一股若有似无的清新的白茶香。
跟别人说得差不多，祝温冬确实挺冷一人，而且还是个眼里只有学习的三好学生。
他见过食堂里，吃饭时鼓着腮帮子跟朋友聊天的祝温冬。
见过操场上，跑步时热得脸颊染着薄红的祝温冬。
见过教室里，低头做题时认真专注的祝温冬。
见过路边会为流浪猫狗停留，那双漂亮杏眸里露出怜惜的祝温冬。
无数次，每一次，遥遥相望，擦肩而过。
他知道，他喜欢上祝温冬了。
但他这样的人不配靠近光，自卑将他裹挟，紧紧圈住他，压抑着剧烈酸涩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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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二他被人拉着开始去球场。
别的不说，他还挺满意一中篮球场的设计的。
在这他每天下午都能看见她走出校园的身影。
她喜欢戴着有线耳机，长长的白绳连接在口袋里，不知道听的是什么，总之神情专注，认真，目不斜视的。
祁衍雪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用了最拙劣，笨拙的方式。
从南边抛球到北边场外，很远，很长，但其实也很简单，蓄力，用力，然后再不小心地一抛。
成功滚落到她的脚边。
祁衍雪故作无事地走过去，却被人抢先一步过去捡球。
“祁衍雪，南边的球你打到北边场外，你什么球技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祁衍雪脸一沉，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猜我是不是故意的？”
“我哪知道！不过你知道刚刚帮忙捡球的是谁嘛，是文科第一的那个祝温冬！你别说，人长得是真的漂亮。”
祁衍雪冷笑一声，目光阴翳地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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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老天眷顾他，在期中考试成绩排榜出来的那天。
祁衍雪又看见了她，这一次不再是背影，不再是隔着主席台遥遥相望的距离，是立体精致的侧脸，是肩与肩之间只差一拳头的距离。
每次出成绩后，祁衍雪习惯先去看文科班的成绩，她的名字很好找，头一抬，第一个就是。
这一次她总分降了两分，但语文却比上次又多了两分，几乎快接近满分了。
右侧有人叫他，说理科的成绩在右侧。
祁衍雪偏头，一眼就看见了理科成绩榜前神情专注的少女。
她看的有些认真，但是她是不是看错榜了？
他想上前告诉她文科的成绩在左边。
但他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这一层能说话的关系。
所以他只能佯装不经意的，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站在她身侧。
宽厚的肩与薄瘦的肩之间，他用眼睛计算过，只差一个拳头。
从未有过的近，近到再一次，又一次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白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