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深哥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凉飕飕吐出两个字,终结他仅存的妄念。
第39章
KU酒会当天。
举办地是在京都南山路的一幢古典主义建筑,整体复古的基调,与现场昏黄的灯光交相辉映。
沈以枝踏进宴会厅,环视一圈,现场都是男女相伴较多,且个个衣着精致,交谈时带着商人间的客套与优雅。
只有她独自前来。
加上她今日简单的一字肩黑色晚礼裙,肌肤雪白透亮,明媚皓齿,乌发微卷散在两侧,大气又艳娇。
无数目光投递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一个人来的?”
“长的有些像沈家那位大小姐,只不过我记得那大小姐身边好像不缺男伴啊。”
“沈家的?”
“我也是很久之前参加过那大小姐的画展远远见过一眼,虽然气质长相很像,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
“沈家那位“花瓶”千金啊,她不是靠家里才驻起的名号吗?当初那个个人画展,可不就是全靠她妈的人脉。”
“果然啊,人还是得看命。出生在有钱人家,就算随便画棵树,都有人上赶着追捧。”
—
沈以枝站在宴厅正中间,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
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
她没功夫去搭理他们,从容淡定地扫了圈周边。
没找到某人。
连消息也没给她一个。
真是祖宗。
沈以枝懒得管他了,提着裙摆在用宴处坐下,桌上放着杯香槟,正好有些渴,她拿起刚抿了一小口。
右侧忽坐下一人。
“这位女士,冒昧打扰一下,请问你有男伴吗?”
沈以枝放下高脚杯,侧头望过去。
是位五官立体,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浓颜,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神色不变,只是话语惋惜道:“抱歉,我有男伴了。”
金发男莞尔一笑,“那很可惜了。你长这么漂亮,他竟然把你独留在这。”
“我对你很合眼缘,不知能否加个联系方式,在国内有任何事来找你交流呢?”
他一口中文说得极为流利,举手投足也透着绅士。
沈以枝很喜欢交朋友,留学期间也交了很多外国友人,对这种既有分寸且礼貌的男士自带好感。
只不过眼下她却不怎么感兴趣了。
她余光瞥到远处抹熟悉的身影,心不在焉回他。
“抱歉,我不太方便。”
金发男瞧出她走神,顺着视线望过去。
三五两围成一团的男女交谈甚欢,杯酒相碰,那群人里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唯有一人凝视过来。
男人身型高挑,容貌出众,长身鹤立于人群中很是显眼。梳着背头,露出硬朗狭锐的眉眼,轮廓分明,穿着昂贵的丝绒黑西装,衬得人愈发挺拔。
旁人似乎在与他说话,他手握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答着两句。
举手投足间透着游刃有余,像是从小便游走商会的富家公子哥。
金发男对上那男人锋利的眼神,面不改色地问:“那是你的男伴?”
沈以枝视线从远处转移到他身上,答的随意,“算是吧。”
蒋迟南这人突然改口,说是临时有工作,被派去了外地拍摄,所以KU的酒会自然是没能来参加。
这成了她男伴的不就只剩他了嘛。
沈以枝抿了口香槟,脑海里仍犹存着他与人交谈的画面。
三天没见,怎么感觉裴宴赫好像变帅了?
见惯了平常他散漫随意的样子,游走在名利场的沉稳冷冽,倒让她感觉新鲜。
金发男忽然说:“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但他不适合你。”
沈以枝挑了下眉,饶有兴致追问:“此话怎讲?”
她好奇的倒也不是适不适合这句,而是前半段夸赞的那句话。
金发男一本正经,“他长了张渣透了的脸,看上去像是个专玩弄人感情的混蛋。”
裴宴赫这张脸确实长的招摇,但是吧。
沈以枝礼貌性弯唇,笑中却隐约带刺,“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东西,我比你更了解。”
金发男也不觉尴尬,只是听到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话语,露出一丝错愕,恰巧余光瞥见朝这边走来的男人。
“他好像要过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希望有机会下次还能再见到你。”
他讪讪离开。
沈以枝还未来得及礼貌性地说告别语,只望见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跑的倒是挺快。
“刚才跟他聊什么?”裴宴赫走至她身侧,单手抄着兜,垂首望着她。
沈以枝微仰着头看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清冷中揉着点娇媚,毫不避讳道:“聊你呗。”
裴宴赫眉梢轻扬了下,“你怎么跟谁都聊我?”
沈以枝翻了个白眼,“我就爱聊点身边人的八卦,不行?”
裴宴赫重重点下头,尾音拖着又长又慢,“当然行。”
他顿了顿,左右顾盼一圈,故作不经意地问:“邀请你来宴会那人怎么没看见?”
这模样像是真好奇。
沈以枝也没怀疑,随口答:“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裴宴赫语重心长地说:“放你鸽子,这人不行。”
“……”
沈以枝不知道他又是在这犯哪门子抽,只是嫌酒杯碰撞的声音有些刺耳,她小幅度地蹙了下眉。
“这宴会什么时候结束?”
“待不下去了?”裴宴赫拉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身体朝她的方向微微侧着。
沈以枝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很困的。”
更何况她挺讨厌参加这种伪善的活动,都是商人间利益的往来,她心思单一纯粹,只适合待在温室里。
裴宴赫瞥一眼她手中只剩三分之一的香槟,“喝酒了?”
沈以枝放下酒杯,手撑着脸看他,嘟囔道:“跟酒没关系。”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我要跟你说个事。”
估摸着她提的应该是三天前要说的那件事。
裴宴赫低头拿出手机飞快发了条信息,快到沈以枝以为他才刚开摁密码,他就已经点完了发送,一通操作后,他收起手机,抬眸看她。
“你说。”
沈以枝慢半拍思索了下,“我想开画展需要投资,你能投多少?”
这话是压根没给他选择投不投的机会。
裴宴赫望着她因酒意发热略微泛红的脖颈,指腹无意识摩挲了下,面不改色道:“你需要多少?”
商人间交流主打的就是一个永远不要让对方知道你的底牌。
沈以枝不答反问,“你能投多少?”
人喝的晕晕乎乎,脑子倒是还挺聪明。
裴宴赫轻笑一声,开口的腔调里透着不羁,“你需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第40章
沈以枝神色恍惚了下,没料到他答应的会这么爽快,出手也这么阔绰,下意识问。
“你做生意都这样吗?”
这样不光他公司,裴家的家产都得被他败光吧。
裴宴赫那双桃花眼在橙黄灯光下异常潋滟,薄唇泛着淡淡地润泽,像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沈以枝盯着他唇走神,看见他嘴唇开合,才回过神来,清晰听见他的声音。
“别多想,只对你这样。”
沈以枝视线上移,对上他直白的眼神,眨了下眼,“那还好我善良。”
要是她是无良商人,早给他坑没了。
裴宴赫听懂她文不对题地回话,差点失笑,身侧忽然走近一人。
秦秘把整洁的披肩递上前,目不斜视道:“裴总,您要的东西。”
裴宴赫接过,秦秘没着急走,弯腰凑近,低声说:“贺总那边还在等您。”
裴宴赫眼都未抬,“让他再等一会儿。”
生意场上位者永远有至高的话语权。
秦秘明白让那贺总等,人家也会真的等,便应了声退到远处,全程十分礼貌地没往周围看一眼。
裴宴赫把披肩散落开停滞在半空中,似是犹豫,片刻,在她逐渐涣散的目光下,自然盖到她肩上。
沈以枝不满漂亮的礼裙被遮住,又懒得用手扒拉开,肩膀抖动两下,试图将披肩从肩上抖落。
“别动。”
裴宴赫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指尖替她拢着披肩,言语间透着威胁,“不想感冒就盖着。”
沈以枝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手臂像是灌了酒一样,软绵无力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最后不服气地眼神望向他。
“这样总行了吧。”
跟她爸妈一样,总拿些身体上的事威胁她。
裴宴赫上下打量她一眼,“还行。”
看出她恹恹地状态,又问:“困了?要不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