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屏住双腿和膝盖。
陆迟的唇撤离少许,低声道:“刚教你的有没有忘?”
“我,我没仔细听。”
“没关系,我再教你一遍。” 男人的啄吻顺着她白皙好看的脖颈弧度往下,“苏轻眉,你喜欢我么。”
女子被他吻的迷迷糊糊,以为他还在体贴顾虑,或者,她也确实有些喜欢面前的书生,“陆迟,你对我很好,我愿意的。”
对她很好,所以她愿意。
她始终不喜欢他的,和他在梦里的心情一样。
陆迟听到这句,脑海里忽然一阵清明,闪过她和穆青羽洞房的画面,他在窗影亲眼看着她主动攀上那人的颈,那样的才算喜欢,她对他不过是感激的回礼。
像兜头凉水,他完全没了欲.念,窗外正好闪过一道漆黑人影。
陆迟的动作戛然而止,苏轻眉身上一轻,被陆迟裹了条软被,塞到了床的最里侧。
“等我一会儿,我忽然想起有点事要做。”
苏轻眉不明所以,睁开眸失措地点了点头。
陆迟披了件玄袍走到门外,李焱站定禀告,“世子,属下找到了李明煦的画像,的确和穆大将军十分相似,进凉州的时间也对得上。”
男人展开下属递来的画像,他在京城人群里见过穆琒,和纸上的除了年纪,俨然就是同个人。
男人轻轻地笑了笑,低声说:“竟然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是梦还是所谓坊间戏说的前世。
所以他会有那样真实的痛苦感,她似有若无地撩拨是她的天性使然,她会给他所有的期盼再弃之鄙夷,然后和她的表哥双宿双栖,而他刚在房里还差点被她迷惑。
他承认他对她存有占有欲,甚至从第一面见到就想圈禁,但他如何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碰了她就会藕断丝连,他不能接受沉溺其中。
陆迟挥退李焱后回到房里,苏轻眉半睡半醒,他替她掖好被角,温和道:“太晚了,我不愿让你受累,我们下次再说。”
苏轻眉听言很是感动,他一直照顾她的心情,真的是个很体贴的人,她也着实是倦了,应道:“好。”
陆迟笑了一下,“你先睡,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男人走出门口,面上遽然变得一无表情,转身走进竹林后的书房。
……
—
苏轻眉逛院子时看到一行工匠,问了他们说是房主过来要求修葺后院和围墙,下个月之前要修出花园,墙面加高两尺。
那位房主真是奇怪,墙堆那么高就和笼子一样,不过她只在这儿住一个月,不必管这些。
苏轻眉今日准备看看她在徽州的一处田产,昨晚和陆迟提过,想了想还是到书房再与他说一声,她叩门道:“陆迟,我要出去一趟,马车在外面等我。”
男人放下书,“要我陪你么。”
离开扬州前,陆迟决定尽量避免看到她,前提是她得留在这里,一旦她要出门,哪怕在可控范围内,他都无法抑制地想紧紧跟随以免她逃脱。
苏轻眉想了想,她刚成亲,独自抛头露面确实说不过去,再说有男人在身边,她也能壮壮胆。
“好啊。”
田产在徽州南边近郊,两个人坐马车半个时辰就到了农户的家门口。
土瓦砖墙堆出的两间简易房屋,八、九岁的稚童在盖住盖子的水井旁玩耍,正在摘菜的妇人看到苏轻眉,焦急忙慌地在铜盆里洗了把手,局促地上前,“小姐,您来了,前些日子的钱给苏老爷收走了,是出了什么事啊?”
苏轻眉料到她父亲走之前会有这一手,安抚道:“没事,往后我会让绿桃和老孟来收,你不用理我父亲,我想看看那二十亩地在哪儿。”
她家住扬州,母亲只在徽州买了这一处田产,据说是邻着一条好看的湖景,原本想收了建房子,后来被苏文安磋磨的再也没提此事。
她无事做,突然想看看母亲留给她的风景。
“小姐,我男人他正好在田里干活呢,我让石头带你们过去呗。”
她往前吼一声儿子,石头屁颠颠地跑过来,喊了句“娘”,大胆又腼腆地躲在妇人身后,探出头打量对面锦衣华服的两人。
淳朴的妇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摸摸儿子的大头,“小姐,这位是您的夫君?”
“嗯,他陪我来。”
妇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一对样貌般配的璧人,“好嘞,石头,带小姐和郎君去田里头看看,昨晚积了场雨,你们走慢点儿。”
苏轻眉善意地摸了摸男孩的头,石头是个机灵的自来熟,很快就自如起来,“好,那娘今晚我能吃面加个蛋么!”
妇人笑着啐了口拍在小孩儿身上,没拍到,他已跑出去几丈远,苏轻眉和陆迟相视一笑后赶上。
这一片田地离他们家不远,就是雨水未干,地上全是泥泞,小道越走越窄,苏轻眉几乎找不到地方下脚。
石头潇洒地脱掉布鞋,往泥潭里放肆一踩,扭头建议,“哥哥,要不你抱姐姐过去?后面的路泥潭子可多了。”
男人的皂靴比女子的绣鞋厚实,封了层蜡不容易掺进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