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围着公主府绕了两圈才在驸府门口让停下。
裴季泽将已经睡睡熟的谢柔嘉裹在自己的衣衫里抱回府。
这一夜谢柔嘉睡得很沉,次日几乎在窒息中醒来。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裴季泽俊美的脸庞。
他松开她的唇,嗓音沙哑,“醒了?”
谢柔嘉“嗯”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眼底的笑溢出来,“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昨夜还未尽兴的男人把手探入温暖的衾被中,轻吻着她的脸颊,口齿有些含糊,“先不着急……”
原本还想要拒绝的谢柔嘉根本无力招架,很快便被她缠得没了力气,任由他为所欲为。
待到两人结束,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
两人平复了好一会儿心跳,裴季泽摇铃叫人送水入内。
片刻的功夫,女使们抬着香汤入内。
待门关上,裴季泽一把抱起柔弱无力的妻子,将她放入冒着氤氲热气的水里。
身子疲乏的谢柔嘉连眼睛都没有睁,被水雾濡湿的长睫湿哒哒地贴在微红的下眼睑处,任由他帮自己清理身子。
待两人收拾好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用完早饭后,谢柔嘉问:“待会儿可是要回家去?”
从前她提及他家,总是以“裴府”代替,如今听到她说“回家”,裴季泽心里一暖,将人捞到怀里,替她揉捏着细软的腰身,道:“自然是要回去瞧瞧。”
谢柔嘉也觉得应该要回去。
她笑:“那不知驸马往后是要随我住在驸马府,还是要回家去?”
裴季泽捉着她的手,在她洁白的指尖印下一吻,“柔柔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谢柔嘉斜他一眼,“如今贯会甜言蜜语。”
裴季泽低下头吻着她的脸颊,哑声道:“那娘子,可喜欢听?”
谢柔嘉轻哼一声,伸手圈住他劲瘦的蜂腰。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裴季泽叫人打点好一切,携谢柔嘉回裴府去。
裴家的人得知他们二人要回家来,早早地在府门口迎着。
谢柔嘉与裴季泽一下马车,裴夫人与府中的一众女眷就迎了上来。
一向与兄嫂亲近的阿念瞧见裴季泽,哭得嗷嗷叫,抱着裴季泽不肯撒手,一边哭一边道:“二哥哥怎么才回家,阿念都在家里等了好久。”
一家子被她嚎得眼圈都红了,就连裴少旻的妻子也被这重逢感人的一幕所触动,不住地拿帕子拭泪。
裴季泽哄了许久,又拿了一些自朔方带回来的小玩意儿,才将阿念哄好。
裴夫人忙将所有人都迎回正厅去坐。
谢柔嘉本以为裴家的人要问问裴季泽死而复生之事,谁知所有人都不曾开口询问一句。
也许对他们来说,只要人好好地回来,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裴夫人与裴少旻的妻子要去为众人安排午饭。
谢柔嘉道:“不如我同阿家一起去?”
她自从同裴季泽成亲以后,从不曾将此处当作自己的家,如今提出要为家里人安排午膳,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一向不贯与人相处的谢柔嘉见众人望着自己,面颊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裴季泽眼里荡出笑意,“有劳娘子。”
平日里他也只有私底下叫自己娘子,这样在众人面前称呼“娘子”,有些羞恼的谢柔嘉瞪他,可对上他含笑的漆黑眼眸也跟着笑了。
今日春光好,温暖的阳光洒进屋子里,似要融进两人的浓情蜜意里。
踞坐在下首的裴少旻将兄嫂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待谢柔嘉随着裴夫人与裴少少旻的妻子离开后,感慨。“阿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裴季泽微微低下头,指尖轻轻抚摸着腕骨处红得似血的珠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饭后,一家人又聚在一块吃了两盏茶的功夫,裴季泽携谢柔嘉回了敬亭轩。
两人这几年虽不在长安,裴夫人却每日都着人来打扫这里,除却院子里花灯的颜色旧了,其他的全都没有变。
裴夫人笑道:“原本我想着三郎回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儿,想要叫人换上新的花灯。可后来一想,也许三郎更想要自己换上,所以便没有动。”
裴季泽微笑,“这些年,辛苦姨母了。”
裴夫人见他笑了,“三郎此次回来,倒是与从前很是不同。”
“从前总觉得是一家人,有些话自不必说。”裴季泽望了一眼身旁的谢柔嘉,愈发温柔,“后来才发现,即便是一家人,有些话也要说出来旁人才知晓。”
裴夫人自嫁进裴家已近二十年,这还是头一回听到他说“一家人”这样的话,楞了一下,偏过脸去。
她拿帕子压了压泛红的眼角,哽咽,“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做什么。如今我就盼着,三郎与公主早些添个孩子才是,也好慰藉你母亲在天之灵。”
提及孩子,裴季泽紧紧地握住谢柔嘉的手,保证似的说,“很快就会有的。”
裴夫人见他二人你侬我侬,实在不便打扰,又吩咐婢女几句后,方才离去。
待人一走,裴季泽弯腰一把将谢柔嘉抱起来小心搁到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