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爷子纯粹是看戏的,觉得这事越离谱越有意思。
一行人一走,小狗腿们才纷纷上前搀扶包有莉。
“有莉,你爸好像很生气。”
包有莉又痛又恨,满心不甘:“他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送我回家。”她得回去跟亲娘和两个哥哥好好商量商量,今天这事,肯定要拿捏住,让老头子把钱都交出来。
想到钱,包有莉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暗怒包灿抠搜,平时每个月就给个十来块,够什么用。
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甚至一年到头才给一两次钱,小气吧啦。
这次不让包灿脱一层皮,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平时一家人闹腾得厉害,但在坑包灿这事上,包家除了包灿外的所有人,都出奇的和睦团结,统一战线。
一人迟疑了许久,才试探着开口:“有莉,刚刚旁边那个高壮的老爷子,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桑老,你刚刚,好像当着他的面骂他了,而且……”
而且刚刚那情况,根本就不是包灿搞破鞋应该有的场景,那俩女同志,说不定就是桑家人。
包有莉刚刚,是真的把人得罪死了啊。
这么一想,小狗腿们齐齐生了和包有莉划清界限的心思。
包有莉真的很蠢,还自以为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平时大家希望通过她,和包灿联系,可以得些便利,各种忍让。
结果便利没得到就算了,还要忍受包有莉各种愚蠢的刁难,他们早就烦不胜烦了。
如今包有莉更是愚蠢的得罪了桑家人,他们再留下,那就是自寻死路。
想罢,纷纷找借口离开,独留被打得没了半条命的包有莉在原地跳脚怒骂。
她这会都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甚至连自己不是包灿的种这事,被暴露出来后,会面对什么后果,都懒得考虑,因为她蠢,蠢得有恃无恐。
很快,商场保安就把她请了出去。
包灿把老爷子送到家,就回去了。
桑家人没有过多过问包灿的家务事。
回家后,桑老爷子和魏老爷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抬杠,日子好不惬意。
王新凤听得烦了,就把俩老爷子打发去灶房,把晚上要吃的东西都收拾出来。
俩老爷子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干活。
而榆枝和王新凤,着手忙碌衣服的事。
“妈,我先把其他衣服的图样画出来,您做着,我再弄旗袍。”
“两件旗袍虽然都是平时穿的,不用太隆重,但我想着还是花些心思上去,尽量求精致,把咱们的口碑都打出去。”
“所以就没时间弄其他的,妈要多辛苦了。”
王新凤不在意,能赚钱就行,她一点不觉得辛苦:“不辛苦,你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这些衣服交给妈,保证做得稳稳当当的。”
“好。”
榆枝画图样,王新凤整理布料。
一忙活就是一下午。
本以为会花上三五天处理家务事的包灿,结果当晚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他的所有行礼。
老桑家的人也不好问什么情况,都沉默着给他留脸面,他自己主动开口说了。
“三个孩子都不是我的。”包灿一开口,众人就有些麻木,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吧,确认之后,还是有那么点心疼包灿。
这得多大个怨种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三个好大儿,辛辛苦苦养了几十年,全是给别人做嫁衣,这心情,换个承受能力差的,得当场崩溃。
帽子绿得发光,还沉甸甸的。
亏得包灿跟个没事人似得。
榆枝想着,是不是得安慰两句。
包灿又道:“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众人……不会刺激傻了吧?
包灿突然扬起一个轻松的笑,这可是从未见过的,就连桑老爷子都很少见。
包灿笑道:“曾经,妻子,孩子,都如同套在我身上的枷锁,让我喘不过气。一面自责没教好他们,一面厌烦他们不知满足的索取。”
“每次瞧着他们的各种让人愤怒的做派,我都恨不得杀人。可该死的血缘纠绊,总是束缚着,很多时候我都想一死了之,眼不见为净。”
榆枝大惊,没看出来,包灿竟然有抑郁倾向。
其他人大概不太明白什么是抑郁症,但也明白,包灿的状态不对。
桑老爷子一巴掌拍在包灿的肩膀上,恨铁不成钢道:“你个蠢货,看不惯就往死里揍,你死了有啥用。你死了,你的东西,你的钱,你的一切都是那家子丧良心的,你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得落个懦夫名声。”
“别人拿着你的钱,踩着你的脸,逍遥自在快活,还大笑着骂你蠢,说你没用,嫌弃你留的钱少了。”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用的警卫员,这种窝囊的想法都敢有,丢老子的脸。换老子,老子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什么玩意。”
老爷子一巴掌没省力,拍得包灿龇牙咧嘴,心情却是好的。
“是,以前是挺蠢的,亏得老爷子不嫌弃我,愿意收留我,有老爷子陪着,才能没做傻事。”
“以后好了,把那些累赘都甩了,浑身轻松,再不会生出那么愚蠢的想法了。”
“没有那些人的牵绊,我觉得整个人轻松自在极了,从未有过的高兴。所以,这事还得谢谢侄媳妇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