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是新接收的一条消息。
就是发信人让她颇感意外。
是章永教授，叫她有空来他家里，他有事情要告诉她。
章永教授，是自己学校最德高望重的教授，也教授了自己一段时间，在她毕业之后也退休了，现在也有70多了。
他好几年都没有联系自己了，今天怎么会这么突然？
虞牧今前往实验室的脚步转了180°，往中心大楼门口走去。
她现在就可以抽空去，她的直觉告诉她，章永教授不会无缘无故找她，肯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可能是关于变异植株的事情，她无法延后，必须现在去。
她发了消息给江助，上午的实验室由他复负责，自己有事出去了。
在停车场取车后一路疾驶到章永教授的住址，虞牧今按了几下门铃。
按了几下后，门终于打开，出现在虞牧今面前的是一个跟虞一差不多的家政机器人。
“请问你找谁？”机器人机械的声音响起。
“我找章教授。”
“请问你是虞博士吗？”
“是的。”虞牧今微微吃惊，这机器人竟然知道自己。
“虞博士请进，我们主人刚刚还说要找你呢。客人，你先坐下，稍等一会，我去叫主人。”
虞牧今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章教授的家古朴厚实，一板一眼，具有很强烈科研人士的装修风格。
没多久章教授怀里就捧着一个盒子来了。
章永看到虞牧今一脸长辈的和蔼：“小虞，我不久前才给你发短信的，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教授你找我，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敢晚来。”虞牧今如实说道。
章永一头银发，个子高瘦，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谈吐气度都非常平和儒雅。
他微微一笑：“这件事确实很重要，我也不废话了，这个给你。”
虞牧今接过他怀里的盒子，打开盒盖后里面是一本相册。
“教授，这是？”虞牧今打开后愣住了，相册打开后都是她学校各个年级的学姐学长们，很多在学校里熟悉的面孔，章永教授叫自己前来难道是为了叙旧？
章永摇摇头：“小虞，你一页一页地翻翻看。”
虞牧今听从他的指示，小心翼翼一页页地翻开，忽然在其中的某一页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一页怎么手感不对，感觉比其它页厚一些。
她抬头无声地看着章永教授，章永教授看见她的反应，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这页似乎有夹层，教授可以拆吗？”问出来的瞬间，虞牧今就后悔了，章永教授让自己来他家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毋庸置疑，肯定是要拆开的。
虞牧今借用茶几上的小刀，慢慢割开这一页的夹层，果不其然，里面有两张对折起来的纸。
章永看到虞牧今发现这两张纸，松了口气，悬着多年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然后缓缓开口：“这件事是时候告诉你了，之前我不说，是因为我觉得还没有到可以告诉你的时候。”
“这里面的两张纸条是芮疏给我的。”章永叹了口气，提起芮疏这个名字含着无限怀念。
虞牧今还没展开对折的两张纸，听到教授这么说，明显一愣，“芮疏？二十年前野外科研小组的组长？前段时间尸体被发现在佩尔斯小镇的那位？”
章永的视线落在窗外，看向窗台上啄食的小鸟，点头道：“就是他，他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当然你也是，说起来，他还算是你的同门师兄，再后来也是研究中心你的前辈。”
他说“你也是”的时候，眼神重回到虞牧今身上，看向她饱含着骄傲和期待。
“这本相册就是他当年给我的，算起来是二十年前了吧，他给我后过了几天他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直到前段时间，你们中心和行动部发现了他的尸体，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牧今现在有很多问题，但是她没有打断章教授，默默地听着。
“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他拿着相册来到这里，跟我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把相册给我，让我好好保管，从此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这本相册我也保存了这么多年，都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你翻翻看，这里面还有很多他的照片。”
很惊奇的是，章教授并没有指出哪些照片是他，但虞牧今却还是一眼认出了芮疏。
照片里的芮疏很年轻，比现在的她还要年轻，每张照片都在笑着，碎发随风飘扬，很是阳光俊雅。
“他啊，永远都是一副这么乐观的样子，在我手下成绩也非常优异，跟你一样，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章教授声音带着愉悦，看着芮疏的照片，无论看过多少次，那种慈爱的目光和笑意每一次都不会缺席。
“当确认他彻底消失不见后，我重新检查了下相册，就发现了你现在发现的夹层和这两张纸条，这里面是他发现研究的一种全新物质……”说到这里，章教授停住了，然后缓了口气又继续说：
“我看过他的尸检报告，这种全新的物质就是他身体内的物质，一种注射进变异植株体内后，可以让变异植株产生智力，听从人类指令，完全服务于人类的伟大发明。”
“什……什么？！”虞牧今听到这句话后倏地攥紧手里的纸条，错愕不已。
让变异植株服务于人类的全新物质？
如果，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
章永完全理解她的震惊，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种全新物质的研究方法现在就在你的手中。”
虞牧今表情严肃起来，难以掩盖内心的激动和紧张，慢慢展开手上的两张纸，两张上密密麻麻写满公式和方法的惊世发明。
“现在这是你的了，这也是他的心愿，他希望有人把它重新研究出来，还帝国一个太平，显然我并不是这个人，小虞，这个人只能是你，因为你跟他很像，都是有希望解决变异植株问题的人。”章永语重心长地对虞牧今说。
虞牧今眼神笃定，诚恳道：“我会重新把它们研究出来，但这个并不是我的东西，我会把他失去的荣誉还给他。”
章永笑笑，又嘱咐了虞牧今几句话，虞牧今趁势追问：“芮疏他，为什么会消失？”
章永笑意尽收，沉重地叹息一声。
虞牧今突然想到什么：“难道跟卡戎人有关？”
第56章 真是老天不长眼。
章永看着照片中年轻充满活力的芮疏，眼眶似乎都红了，叹着气点头，“你是对的，芮疏他的死跟卡戎人脱不了关系。”
“当年他在研究这种物质的时候，对谁都没有声张，我也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他在研究某种东西，但是不知道后来怎么就被人发现了，他为了保护这个东西不落入别人之手，就把研究方法交给我，然后自己毅然赴死了。”
“教授，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虞牧今这时候心态已经恢复往常了，章教授说什么她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章永回复：“在这本相册的最后一页里，有他留给我的遗书。”
虞牧今盯着章永的眼神热烈诚恳：“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就在我身上。”章永一直都把这份遗书带在身上，如影随形，说完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袋，遗书静静躺在里面，他取出来的时候还特别新，由此看来他把遗书保存地相当好。
经过章永的同意后，虞牧今用终端备份了芮疏的遗书，还带走了那两页重要的纸条。
章永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该交代的交代完，送虞牧今来到门口后说：“小虞，帝国靠你了。”
虞牧今让他放心，用坚定的眼神回应他的期许。
章永满意地笑了，他知道虞牧今是整个帝国最适合的人选。
他看向天空，芮疏，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虞牧今离开章永教授家后，驾驶车一路狂奔回中心，以致于江助看到急忙回到实验室的虞博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博士你——”江帆年看着她想问点什么，就被她抬手拒绝了。
虞牧今摆摆手没有说什么，拿出终端备份的遗书看了起来，她把终端连接到了全息屏，江帆年此时也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芮疏遗书的内容。
遗书上写着芮疏他在一次实验中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物质的结合方法，与其它物质可以提炼出一种全新的物质，他为了做实验确认还为此还向中心申请了几株变异植株用来做实验，结果做了几次实验后确认，这个物质真的可以让变异植株听懂人类语言，还可以让它们听从人类的指挥，为他所用。
真是一项惊人的发现，足以改变整个帝国的变异植株历史，他原本很兴奋地想要向上级报告，但是发生了意外。
他在中心申请变异植株做实验这件事被人盯上了，那人是中心的高层之一，叫余绛，他找到芮疏说是要合作，他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合作，这是他一人的项目，就算要合作也要等这个物质重新命名后，大家一起参与改造变异植株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