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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承认[GB]_湖蓝绿【完结】(27)

  还没成年的学生带着那种病一个人在外头租房子,一边自个儿赚钱、上学,还要一边照顾自己,危险先不提,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把孩子逼成这样?!

  “你也觉得他很牛吧。”余都啧啧两声,显然谭文岭对于她这种吃饭都要靠抄袭的人来说是巨大的冲击与奇迹,“其实田晴劝过他好多次,可惜,他家里那些矛盾不是我们能都解决的,只能在平时多关心他。”

  “所以你觉得这回他和小薛没来上学,就是他家人的原因?”望雀跟着猜测,语气带着忧虑,“他的家人不会对他动手吧?就他们两个怎么行?”

  “这倒不会。”余都连忙摆摆手,正要接着开口,那头田晴挂了电话走过来——

  “小薛进医院了。”

  望雀默默看向余都,余都盯着田晴,摆手的动作卡在空中,表情惊愕非常。

  “真动手啦?!”

  田晴困惑歪头:“你说什么呢?什么动手?”

  余都也跟着疑惑:“啊?不是你说进医院了吗?”

  *

  时间回到昨天傍晚。

  谭文岭接到薛向笛电话的时候,刚好奏响第一节晚自习课的铃声。

  听清楚电话对面的人说的话,谭文岭硬生生收回了跨进班级后门的脚,转了个方向迈步狂奔。

  十分钟后,他抵达校医室,看见了脸上粘着纱布,手臂衣襟全是血色的薛向笛。

  往日总是把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的男生此刻面色苍白,衣服裤子上都沾了灰。洁白的医用纱布覆盖了他半张左脸,但仍旧遮不全纱布下的细长伤痕——

  似乎是被利爪抓出来的伤口从左眼眼角蔓延至下颌,血肉外翻,汩汩冒着红珠。没能止住的血一滴滴顺着往下淌,浸透了底层的纱布,在纤细的脖颈上画出一两道漂亮而狰狞的红线,染红了浅色的单衣衣领。

  他的手臂上也有抓痕。断断续续,如同布艺玩偶才有的缝线。

  男生乖乖巧巧坐在值班医生对面的凳子上,就像一只开了线的、漏了填充的精致人偶。

  而人偶见到谭文岭来,居然还对他露出一个笑:

  “你来啦。”

  语气像是欢迎他来校医室做客。

  要是他脸上那块儿纱布没有浸透半边血红,谭文岭可能还会回他一个笑容。

  值班的医生还是运动会那次的女士,见到谭文岭过来,她半是数落着开口:“你同学来了?有人来就行,让他陪你去外头医院看看,你这伤校医室弄不好,必须去市医院。”

  “真不是我说你啊小同学,这才过了几天,你就来了校医室两回,平时真的要把个人的身体健康当回事知道不?”

  “上回发热期就算意外,你这回,看看,差点眼睛没了,这多危险啊!”

  薛向笛对谭文岭扯出一个抱歉的笑,转而老老实实听训。

  换了其他人,面对这种情况可能还手足无措,可薛向笛叫来帮忙的是谭文岭。

  谭文岭这种时常班主任办公室、教务处办公室以及医院几头跑的人,对于出校看医生的流程那是唯手熟尔,一听值班医生的话,转了个弯就去门口给班主任发了消息。

  等到薛向笛挨完说,谭文岭假条的电子文件都已经拿到手了。

  他跟着听了一通薛向笛伤口的注意事项,带着人出了校门,打车五分钟抵达市医院。

  进了急诊,医生取下薛向笛脸上染透的红纱,露出了他面颊的全貌——

  左半边脸被三道相互交叉的细长抓痕割裂,伤口极深,最严重的那一道几乎划开了半截眼角。

  只能说幸好没伤到眼睛。

  接着便是各项检查,清创缝合,谭文岭帮着跑上跑下,一晚上才折腾完,把人从手术室挪到病房。

  病房里,谭文岭拎来一个饭盒,帮薛向笛支起了小桌板,看着后者半边脸贴了纱布的惨样,宽慰道:

  “好歹伤口不长,养几天就好了。你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一边摆饭一边问。

  薛向笛缓慢撑起来,自己弄好了靠背,声音轻得不行,语速缓慢:“……喂流浪猫的时候我蹲在绿化带旁边,彩陶突然一下子从里头窜了出来,就成这样了。我都没看清它的影子。”

  谭文岭皱眉:“彩陶我也见过,它挺乖的啊?怎么会呢?你看见它跑去哪儿了吗?”

  薛向笛摇摇头:“……我只看清了窜出来的是它,一晃眼就不见了。我本来想找找它,结果一摸脸一手血。”

  然后他后知后觉感到疼痛,赶紧跑去校医室。

  “……你也是迟钝得可以。”谭文岭嘴角抽了抽,“不痛吗?”

  薛向笛还笑:“还好。”

  “好个鬼!”谭文岭呛他,把环保勺子塞进薛向笛手里,“只有粥给你喝。”

  “我想喝饮料。”薛向笛捏着勺子长长叹息,搅动了两下看着就没味道的白粥。

  “你三天能出院就不错了,还喝饮料。”谭文岭没好气地说,而后问道,“通知你阿姨了吗?”

  接着他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重新问:“说错了,我应该问,你什么时候通知你阿姨?”

  薛向笛正俯身舀了一勺子白粥往嘴里送,闻言动作一顿,盯着晶莹圆润的粥米半晌,热气蒸腾,袅袅白雾蒙了他的视线:“……我不想告诉她。她最近店里挺忙的。”

  不出所料,他果然没通知他阿姨。

  “你这请三天病假,陈老师不给你家长打电话才怪。”谭文岭伸过去手要手机,“说不出口我帮你说,有什么好纠结的。你阿姨又不是外人。”

  薛向笛抬眼,抿了抿唇,复又垂眸。

  “……我吃完给她发消息。”

  他现在攒的钱付完医药费绰绰有余,用不着告诉他的阿姨。

  他也没说谎。最近全国上下都开始正式筹备山棉节,阿姨烘焙店里的生意也迎来了下半年的高峰期,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都没空来学校这边租的房子看看。

  他不想麻烦她。

  可……就像谭文岭说的那样,他现在明面上还是有监护人的学生,出了这么大事,老师不可能不打电话向监护人询问情况。

  “除了你阿姨呢。”

  谭文岭忽然道。

  薛向笛吃粥的动作又顿住:“……什么?”

  谭文岭嫌弃地睨了眼满脸迷茫的薛向笛。

  “你明恋对象啊,不发条消息卖卖惨?兴许她一心软,就答应你了呢。”他语气里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感情要争取,懂不懂啊你?就这么等下去,等到猴年马月,人家早把你忘了。”

  薛向笛一句话都没接,埋头一勺勺给自己塞粥。

  “薛向笛?别装没听到啊,给你出主意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发什么消息……”薛向笛糊弄道,把粥碗捧得紧紧的,“脸上贴了纱布也不好看,后头可能还要留疤……”

  望雀本来就更喜欢好看的人,但他要是脸上留了疤,可能就没那么好看了。

  想到这里,他抿着勺子里清汤寡水的米粥,默默盯了谭文岭一会儿。

  这家伙就更漂亮了。

  再次压下视线,薛向笛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固定在眼前这一碗白粥之内。

  加点糖可能会更好吃一些。

  薛向笛想着,幻想自己喂进嘴巴里的是清甜软糯的草莓蛋糕。

  谭文岭简直想锤薛向笛一顿把人锤醒。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发消息,什么时候发?她拒绝你之后你跟她尬聊约她吃饭的时候发?”

  “我——”

  “你什么你啊,让你给人发个消息怎么这么费劲儿呢,”谭文岭觉得自己就像那个为皇帝干着急的太监,“你进医院给人发个消息报个平安是要你命吗?啊?”

  “还是说人望雀不配知道你进医院的事情,要等明后天田晴找来了,她再从田田那里知道?”

  薛向笛被谭文岭着一通训得缩脖子,他拽了拽被褥,小声反驳:“…可是田田我们也没告诉啊……”

  谭文岭一手过去敲了薛向笛的脑袋——这里没受伤,随便敲。

  “这个点田田都睡着了,刚不是才说好明天说?”

  “那望雀也——”

  谭文岭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能一样吗!望雀睡了是一回事,你发消息又是另一回事,我——”他瞧见安安静静缩在白床里的薛向笛,又扫了眼干干净净没剩一点粥的碗,“行行行,你连你阿姨都不想告诉,我懒得说你。”

  薛向笛又往被子里滑了一截儿。

  “要不是校医室医生守着你让你找同学,你是不是连我也不想说,就打算自己来?”

  薛向笛直接躲进了被子,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诶——你!”

  谭文岭快速收掉饭盒,叠起小桌板,上去扒拉薛向笛的被子。

  “当乌龟吗你!出来!你必须当着我的面给你阿姨发消息,不许躲!”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阿姨手机号码!再躲你信不信我直接给望雀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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