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回头是岸啊!
屈娆根本就没听全对方的话,叽里咕噜像是嘴巴里含了一大口水,她只能勉强分辨出几个字词来。
什么“下来挑人”,“被你选中”,还有最后带着狂热语气的“成仙”二字。
屈娆:……
青稞大糍粑!她真是冤枉啊!
屈娆握着灵剑的手都在颤抖——被气的。
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你的无辜!
她才没有宣传这玩意儿!也不是组织者!更没有挑选什么教众——
饲魂翁不闻不顾,振臂高呼:“带我走吧!使者!”
屈娆:……
哈哈,真是没招啦。
你等着,她现在就出发带你走:)
黑衣修士深吸一口气,神情冷然,看上去更加贴合灾厄记忆中的那个女人。
曾经在菩提树下劝慰着老混蛋不要执念飞升的素衣女子,那时脸上的神情寡淡得和此刻一样,如天神垂眸,又或是……“天道”?
灾厄心中直犯嘀咕,难得没再屈娆挥剑的时候大声叭叭扰乱思路。
屈娆看了眼手中剑。
冷静,或许这是好事,而不是灾厄又在心里犯嘀咕想着给她来一波大的对吧?她穿越的时候倒霉熊都不知道停播多久了,没必要在异世界上演对吧哈哈。
“原来如此,”灾祸之剑深沉的声音在屈娆举剑格挡还要攻击苔花的饲魂翁时幽幽冒出,让剑尖都因为被吓一跳而划歪了几寸。“你竟然是这样的身份。说不定之前的重伤,还有失忆,和那老混蛋有所关系。”
屈娆:?
故事更新了?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拒绝谜语人行为!
“使者、使者莫忧!”饲魂翁气喘吁吁又狼狈地避开她的挥剑,脸上的狂热抑制不住,看着格外吓人,“我除掉令你忧心的东西,这样一来,你就只能带我走啦!使者!我必定会让您满意!”
“闭嘴!”黑衣修士骤然上升的气势掀飞了想要接近的饲魂翁,动静之大让更远处打斗的两妖都投来惊奇目光。
屈娆都快被这几句吓跪了。
这什么“献/祭”“祭/品”“自/焚”的封号关键词!?
咱们什么仇什么怨啊!?
她真不是邪教,也不需要祭品,更重要的是——她就一个平平无奇的筑基期,怎么可能带飞升啊!?她顶多让灾厄带人往天上飞一圈!
这样想着,屈娆挥舞灾厄的动作带上了点悲愤。
还有灾厄这家伙!你脑补的东西倒是说出来啊!说出来帮她补补设定,而不是深沉开口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der啊她都还没明白!
心中的小人崩溃地捂着脑袋大喊大叫,现实中的黑衣修士手中的利剑从未停下动作。
哪怕一直在努力躲避,饲魂翁的身上还是被七七八八割出了很多道口子,腥臭的血味止都止不住。
黑衣修士停下了手,眼中闪过复杂。
“离开这里。”她没收剑,但停下了攻击的动作,“勿生执念。”
再打下去她这可就不在正当防卫的范畴了啊QVQ。
饲魂翁颤颤巍巍地站着,慢慢抬头,看向黑衣修士。他的脸上露出温情却又诡谲的笑容。
“我父弃我不顾,”宣黄说,“吾母生即离我。”
“养母乃人视牲畜,叫我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只有你,”饲魂翁痴然一笑,“使者,只有你,会劝我……迷途知返,勿生执念。”
黑衣修士默然。
“使者啊——”
他摇晃着,慢慢蹲下,似要跪地臣服。
“你也太天真了!”
元婴期的修士虽被伤,但保命的手段可不少。
看似要跪地臣服的饲魂翁,在下一秒消失原地,蓦地出现在黑衣修士面前!
“天既不助我,那我便逆天!”邪修癫狂大笑,“吾要飞升,谁人敢——”
“嗤——”
血□□穿的声响突兀响起。
正发表豪言壮志的邪修眼前一黑,缓半天后低下头,看见洞穿自己心脏的灵剑,以及剑身上带着的黑红火色。如蛛丝一般的火线细细密密地从心口处极速蔓延,交织成网攀附在四肢上。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见了保持着扔剑姿势的黑衣修士。
屈娆:我靠!好险!
作为最懂饲魂翁这个人的作者本人,屈娆对对方说出口的那些话半个字都不信,甚至还有点想笑。
在看到对方膝盖一弯准备下跪的时候,她更是警铃大作——
男人,下跪,忏悔。
这几个元素搭配在一起,一定没好事!
果然,下一秒突然暴起的饲魂翁就被早已做好准备的屈娆阻挡,手中的灾厄在冷笑中脱手,直直撞进了对方心口。
“不……可能……”邪修瞪着她,眼神凄惶又阴冷,“你……该怜我……啊……”
屈娆:?
她看上去很像个老好人吗?
你都打到脸上来了,那她反击也合情合理吧——还是说只有站在原地乖乖挨打才能叫你满意?
sorry啊,她最擅长的就是拒绝别人了。[墨镜]
邪修话音落下,从内至外的滔天黑焰席卷了他全身,让饲魂翁就此身陨——
哈!
将血牙玉紧握在左手的屈娆一个物理拉满的重拳出击,对着想要伺机而动的黑色气体上勾拳收尾!
笑话!红蓝条都没清空,你觉得她会掉以轻心吗!?
小汁!这可是她写出来的修仙界!
伴随着一声尖嚎,往外飘出的黑气彻底被火焰吞噬。
红蓝条在屈娆眼前消散不见后,收回左手的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没事,抵抗邪教人人有责。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大不了回去之后敲敲木鱼把功德再涨回来……
屈娆心里念念有词,脸上有些苍白。
灾厄还以为她又犯病了,看着破碎感十足,气得直骂刚刚那邪修什么鬼玩意儿。
“要不先打坐补补灵力?”灾厄“嗖”一下蹿过来,“屈娆,你……”
“——哇,好剑法。”
近在咫尺的,那张妖异脸上浮现了好奇的神情。乌兹笑眯眯地看着她,上挑的眼尾还缀着一颗小痣。
“你是什么人?为何我看不透你的境界?”他好奇地扇了扇风,扬起黑衣修士额前的碎发,“是人?是妖?是鬼?是魔?”
是你妈。
屈娆面无表情地心想。
你差点把你妈心脏病吓出来了。
毫无犹豫,黑衣修士抬手对着眼前妖异俊秀的人脸就是一拳!
“哎哟!”
竟然没法避开?!
吃了这拳的乌兹后退数步,一手捂右眼,一手拿扇子防备。
“哈哈!”紧追而来的阿卢罗擦了下嘴角溢出的黑血,幸灾乐祸,“叫你欠!这家伙对妖可不留情面!”
之前还因为黑衣修士看不上妖修而愤愤,此刻阿卢罗见小叔吃瘪就乐得直咳嗽。
“你中毒了?”修士没往老乌龟那边多望,反而看向他,“不是说能打过吗?”
化神初期打不过化神巅峰?朋友,你爆种啊!
屈娆一脸恨铁不成钢:难道指望着她吗?还是菜鸟天骄和吉祥物天佑?
迎着黑衣修士古怪目光,阿卢罗一噎:“是我大意了。”
他承认爽快,但也不忘把小叔拉下水。
“不过这家伙可不弱,”阿卢罗笑得奸诈,“老王八壳厚着呢!”
“那就破。”黑衣修士说得云淡风轻,“破开防御,就弱了。”
好狂的一句话!
乌兹夜捂着眼睛冷笑:“你知道我是谁么?敢说这样的大话?!”
她可能还真知道。
阿卢罗心想。他可是听到了之前那个邪修的话,乌兹夜不相信,只当邪修在胡言乱语,但阿卢罗不一样。
有了邪修的那番话,他才对脑袋有关屈娆的谜团有了一点点头绪。
“无所不知”……或许并非她的戏言,而是一句坦然的实话。
“乌兹夜,象龟,最能活最能苟的妖修,高防低攻,因为太过无害而决定用毒,”黑衣修士面无表情地开口,“与上任妖王结为异姓兄弟,却在兄弟死后觊觎妖王之名而谋划千年。以为自己是人妖混种而不被众妖承认为王,实则只是太弱,妖族不需要只会苟活的王。”
乌兹夜:“你!你在说什么狗屁!?”原本还在优雅扇风的妖修勃然大怒,合扇后刃尖直指巍然不动的黑衣修士。
只有最了解你的人最懂得怎么叫你破防。
不巧,屈娆了解自己笔下的每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