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还是那副恶毒的嘴脸。
晏回南轻嗤一声,毫无留恋甚至有些嫌弃地放开了谢韵。径直掀开薄被下了床。
谢韵气得狠狠瞪回去。
晏回南和她一同用的早膳,因为将军在,所以早膳比之前谢韵吃的都要丰盛许多。
她的口味没变,京城里的食物才是她最喜欢的,反观大梁那些辛辣油腻的食物,她一点吃不来。
谢韵难得吃一顿正常安心的早膳,可晏回南吃得快,吃完又叫她。
“谢韵,知道妻子的本分是什么吗?”
她自然知道,在与楼承定下婚约之后,便有宫中的教习嬷嬷
到府上,一条一条地教她应当如何做。
可谢韵学什么都快,偏不爱学这些。她学不来如何伺候男人。
她要学药理,学制造技术,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她厌恶将自己变成一个处处要受到限制的女人,妻子。
凭什么他们说了妻子当如何,她便要如何。
即便是将来她做了妻子需要做的那些事,也须得她真心实意要与那人过一辈子日子。一切都须出自她自愿。
她不屑一顾地摇摇头道:“不知。”
但晏回南太熟悉她,熟悉到知道她身上的每一处逆鳞。从前他是顺着她的鳞,现在他却能准确地应对她的逆鳞。
谢韵还在夹菜,却猛得被晏回南一把抱起,他粗鲁地一把将她摔到床上,倾身压上来。
他宽大的身体挡住了全部光线,巨大的压迫感笼罩着谢韵。
只听他幽幽道:“不会无妨,我一条一条教你。”
谢韵气愤地用力推他、踹他,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是晏回南的力气极大,一只手便轻松制住了她两只手。他野蛮而不带一丝怜惜地把她的手压到她头顶,她毫无反手的余地。
“我学不会!你别白费力气了。”谢韵倔强道。
晏回南冷笑,“是吗?我会让你学会的。”
说完他随手拿了一条腰带,三两下便把她的双手绑了起来。而后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衣衫,真活生生一个斯文败类。他走到门口朗声道:
“司文!去剁一根飞镜的手指送过来。”
司文在门外答:“是!”
这句威胁的威慑力十足,几乎是把谢韵捏在手心里蹂躏都能起效果。
谢韵闻言迅速说:“我学!晏回南,你教我!我能学会。你快让司文回来!”
晏回南却没有说话。
谢韵怕了,她真的怕了。
她歇斯底里地阻止司文:“司文!你回来!司文!”
“晏回南,我求你。我会听话的。”谢韵湿着眼睛哀求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的丈夫,她短时间之内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了。
直到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晏回南才慢条斯理地让人去把司文叫回来。
他俯身下来,逼近谢韵,看着谢韵满眼的恐惧与不甘,他心里没有一点满足感,反而隐隐生疼。
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让谢韵如此痛苦伤心害怕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几乎是绝望又心碎地低头,用力含住谢韵水润柔软的红唇。刚一触碰上,他便如同溺水一般沉沦不可自拔。
他痛苦地亲吻她,报复性地撕咬她,用力与她纠缠。似乎要把谢韵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沉寂多年的火焰,只一瞬便被疯狂点燃。
谢韵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眼泪滑落,滴落在他们交缠的吻里,苦而咸。与此同时,如同小兽痛苦一样的呜咽声,被谢韵悄然吞下。
晏回南抬手擦拭谢韵的眼角,她只是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心里有什么一瞬间碎掉了。
可晏回南见到谢韵哭,心里难平的块垒更多,怒火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更加用力地在她口中肆无忌惮地搅动探索。
一直到谢韵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谢韵。
谢韵被迫伏在他的胸口剧烈喘息:“晏回南,我恨死你了。”
晏回南就只当是默认了,沉默着把绑着她手的的带子解开了。嗓音略微沙哑,命令她:“过来。”
谢韵再不敢轻易违逆他,她如果违逆他一次,他就会为难飞镜多一分。
只好忍辱负重一般地走过去,如同平常妻子一般服侍晏回南穿衣服,为他整理衣冠。
“谢韵,你和从前一样聪明。”
谢韵没回应他,她也懒得回应他。只想赶紧送走他,自己好落得一点清净。
谁知他临走前,居然留下司文看着她,并吩咐道:“夫人之后每日午后要去祠堂跪满一个时辰,你盯着她。”
谢韵疑惑地问:“为什么?”
晏回南:“有罪之人,不该向死者赎罪吗?”
第9章 往事暗沉不可追(1)
晏回南上朝之后,谢韵只觉得深深松了一口气。有他在的时候,她觉得有无数层层叠叠的蝉翼纱压在她身上,难以察觉,却让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霜雪苑是将军府上西北角的一处院落,距离曲川苑最远。她也没有闲情逸致跑回旧屋去感怀什么,毕竟在这府里,她没有什么可感怀的。
若是从前的侯府,或是公主府,她倒是有许多如数家珍的记忆。她不否认,那是她鲜有的一段幸福时光。
“司文,飞镜在哪?”谢韵直接问。
司文摇摇头,“夫人,你知道的,属下不会说的。”
谢韵自然知道司文对晏回南有多衷心,所以她只是随口试一试,她之后得另想办法救飞镜出来。
既然她已经落到了晏回南的手中,那么她原先的计划都得暂时推翻了。她也许可以试着和弟弟谢润取得联系。
原以为姐弟两人再也不会相见,但既然现在楼承已经知晓了她被晏回南带走了,那她暂时既不用怕楼承找自己的麻烦,也不用担心晏回南会对谢润不利。
毕竟两国之间仍有一道漫长的国境线,遥遥相隔。
“我想出去逛逛。”谢韵之前被限制在霜雪苑,如今她已成了将军夫人,出门的权限总有吧?
寒真兴致勃勃地道:“我去命人套车。”
司文果然没阻止!
谢韵心里欣喜,她低调些便无人会发现她是晏将军那“名不副实”的倒霉新夫人。她预备去药店里抓些药材回来,闲下来的时间,她可以制些质量好的药膏药粉,再制点小毒防身,都是极好的!
日后若是悄悄在晏回南的饭里下点,或是半夜趁他熟睡,给他下点药,再逼迫他:若是不把飞镜放出来,我便不给你解药,你自己看着办吧!
飞镜也就救出来了!真是很不废吹灰之力嘛!
如此想着,她又重新燃起了新希望。
“夫人,当心!”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司文忽然出声提醒,但终究是晚了一步,谢韵的发髻已经被曲川苑门口的枯树叉勾住了。发髻上的粉彩玉雕兰花步摇也被勾掉了。
谢韵昨日进门时有旁人为她仔细开路,她倒是没注意到这里。
她低头时,玉质步摇已经摔碎了。可惜,她觉得这个步摇是下人备的首饰当中最漂亮的一支。
寒真心疼地蹲下来,心都跟着这个步摇一起碎了一般,愁眉苦脸道:“啊?这碎得拼都拼不回来了。这该死的树叉!”
“这树枝把将军的衣服也勾破了好几套,属下刚刚应该早些提醒的。”
谢韵拨开树枝,心态倒好:“无妨,待得空了把这里清理一下,种些其他不碍事的果木。”
只是晏回南从前是个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吃什么做什么都须得是顶顶好的,他挑嘴,不好吃的东西便一点不沾,宫中庖厨所做膳食,他也能挑出毛病来。她小时候总说他这样的幸亏是生得金枝玉叶,不然他就可以去死了。
他从前住的院子也须得是精心修缮、精心养护打理过的,院子里种了许多种果树,一年四季都有得吃,四月的桑葚、五月的樱桃、六月的枇杷、一整个夏天的西瓜……
现在竟然连衣服被勾破许多件都不曾命人打理。
谢韵看了几眼树,没再说什么,径直出门去了。
出门时刚好撞见丫鬟拿着今日要浣洗的衣物经过,谢韵注意到晏回南昨天的衣服全湿了。
“将军昨夜做什么去了?”若是在宫中或者外面处理公务,怎么会全身都是湿的。而且她发现晏回南昨天的朝服和另一套常服都是湿透的,甚至还在往外滴水。做什么能湿成这样。
谢韵换了种方式问,“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急迫到,让新婚妻子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说着她还故作姿态地擦了几滴眼泪的样子。
司文从小聪明虽聪明,但谢韵最知道他了,不过是个行事聪明周全的小古板,现在成了一个大古板。但他对于女人那些弯弯绕的小心思,却是一窍不通的。
司文原本还十分为难,支支吾吾地不知不知如何作答,并且打算装死到底,直接忽略谢韵的问题。但谢韵这么一改口,他真看不出谢韵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