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去了那种地方……
哪里还需要她的解药?
不知道为什么,沈闻霁有些难过。心脏像被一双手攥住了,指缝里透不出一丝空气,它钝钝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酸麻的痛。
连带着喉咙口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在那里,呼吸也跟着沉了下去。
晏叙半晌没听到回应,自顾自说道:“你可别指望我跟进去。今日醉花楼停业谢客,戒备森严,只接待有特殊邀请函的贵宾。我可没那本事混进去,别折腾我。”
“停业?”沈闻霁迅速抓到关键词,她试探地问:“夜晚的花楼营生也不开吗?”
“停业当然全停啊!听不懂话吗?”晏叙不满地抱怨,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带着浓浓的八卦心思,“我说你怎么突然问谢昀卿行踪,原来……你要去捉奸?不过今天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沈闻霁额角青筋直跳,“捉什么奸,我有正事找他。”
“哦~正事啊~”晏叙拖长了调子,懒洋洋道:“那你自个儿去呗,没事我挂了。”
“我在路上了。”沈闻霁声音一顿,若无其事地开口:“我没有邀请函。”
晏叙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警惕的抽气声:“你……该不会想让我去偷吧?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给多少灵石都不干。”他头摇得像拨浪鼓。
财迷提钱了,应该有回旋的余地。沈闻霁当机立断:“一千灵石,不用你偷。你只需在门口闹出点动静,帮我引开守卫注意即可。”
“才一千……”晏叙还在犹豫。
“两千!”沈闻霁的声音斩钉截铁,她威胁道:“再废话,一个子都没有。”
“好好好,两千就两千。”晏叙瞬间屈服,大丈夫能屈能伸。
醉花楼外,沈闻霁与晏叙短暂汇合,讨论了大致部署。
行动前夕,晏叙难得正色,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什么非要今日见他,不折腾吗?”
沈闻霁面沉如水,声音干涩:“我送给他的红豆酥有问题。”
“啥?”晏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下毒了?”
“差不多吧。”沈闻霁含糊道:“下了点药。”
“???”晏叙试探着问:“你们合欢宗的特色药?”
沈闻霁面如死灰地点头:“母亲做的事,我不知情,我这不是尽力来弥补了吗。”
晏叙的表情精彩纷呈,他话锋一转,担忧道:“万一他已经吃了,你现在过去岂不是特别危险?万一他药性发作,兽性大发,拉扯你衣服,你女扮男装的秘密能守住吗?”
“兽性大发?”沈闻霁沉思片刻,迟疑反驳:“他应该不能吧。”
“这可不一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晏叙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但是我要去送药,起码道歉的态度要有,实在不行,你帮我进去送?”沈闻霁的目光落在晏叙身上。
“我?我不行,那家伙看我不顺眼,没准刚进去就给我抓了,这件事情还得你去。”晏叙神神秘秘地招手:“我给你一个幻术法宝,保证你女扮男装暴露不了。”
“什么啊……”沈闻霁疑惑地接过他给的锦囊。
刚打开,一股灵光乍现,诡异地往她两腿之间钻去。
沈闻霁:“???”
下一秒,她只觉得自己腿中间出现了很突兀、奇怪的东西。
这个位置……难道是?
“晏!叙!”沈闻霁瞬间涨红了脸,双目喷火,恨不得用眼神将眼前这混蛋烧成灰烬,“你有病啊!快把这鬼东西收回去!”
“诶?你别不识好人心,相信我,你肯定有能用到他的时候。”
沈闻霁羞愤欲绝,抬手就要打。
“停停停,姑奶奶饶命。”晏叙抱头求饶,“收放法诀给你,给你还不行吗。”他飞快地念了一段口诀。
沈闻霁强忍着将这锦囊扔进河里的冲动,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塞进了怀里。
罢了,就当是多重保险里的最后一重。虽然这保险,实在令人羞耻……
-
醉花楼门口。
“哎哟,你们醉花楼店大欺客啊。凭什么不让爷进去?爷有的是灵石,快给爷开门,再不开门,爷砸了你这破招牌!”晏叙扯着嗓子,醉醺醺地拍打着紧闭的大门,将一众守卫的注意力牢牢吸引过去。
混乱之中,一道轻灵如燕的身影,借着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攀上西侧二楼,
同一时间,谢昀卿一身玄色暗纹锦袍,脸上覆着黑金面具,刚刚送走来自魔界的密使,敲定了一桩合作。
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清隽的俊颜。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
窗户无声开启,一道黑影闪入,正是抱着剑的乌奉。
“谈完了?渴死我了。”乌奉大大咧咧,伸手就去抓谢昀卿刚倒好的那杯茶。
“滚。”谢昀卿冷冷一瞥,眼神如刀。
乌奉讪讪缩手,转而一把抄起桌上的茶壶,毫无形象地对嘴猛灌。眼风一扫,瞥见旁边桌案上有个打开的油纸包,露出几块诱人的红豆酥。
“嘿,还有点心。”他毫不客气地捏起一块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地赞道:“你这红豆酥不错啊!在哪买的?”
“你吃了?”谢昀卿声音特别冷,锋利的目光扫
过乌奉,阴森森问道:“谁允许你吃了。”
乌奉愣在原地,机械地咽下口中的食物,迟钝地反问道:“不能吃吗?”
“一共就这几块,我都没舍得吃,你倒是不客气。”谢昀卿不带感情的眼眸扫了他一眼,冷飕飕地开口:“吐出来。”
乌奉:“???”
他感觉莫名其妙:“好好好,我吐行了吧。”小声嘟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下毒了。”
他假模假样地呕了几声,下一秒,他脸色骤变。
滚烫炽热的火热气息携燎原之势,遍及他全身,他面色红润,眼冒红丝,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我靠,谢昀卿,你真下毒了啊?”乌奉痛苦地捂住脖子,惊骇欲绝地瞪着谢昀卿,声音嘶哑难辨。
谢昀卿:“?”
他眉头紧锁,看着乌奉瞬间变得诡异骇人的状态,沉声道:“红豆酥……是别人送的。我不知情。”他目光扫过那包红豆酥,心猛地一沉。
“送……送你东西的人……要害你?”乌奉喘着粗气,又惊又怒,“下毒的东西……你还当宝贝似的放着?”
“应该是有误会,她不会。”
“行……”乌奉自认倒霉,急忙道:“我感觉我要不行了,你快找医师啊。”
几分钟后,医师马不停蹄地赶来,查看后得出结论,乌奉中了合欢宗的烈性春药。
“烈性春药?”谢昀卿呢喃着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桌案上未动的红豆酥,拿起问医师:“他是吃了红豆酥,这个里面都是吗?”
医师接过检验了一下,确定地说:“对,这个东西最好不要吃,赶快处理掉。”
谢昀卿陷入了沉思,沈闻霁给他送的食物里有烈性春药?这是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门外心腹低声禀报:“东家,您之前吩咐留意的小公子,刚刚又潜进来了。此刻正在西厢附近,需要请走吗?”
谢昀卿眼眸一暗:“不必,我亲自去会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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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震惊)(迟疑)(愣神):她给我下药?啊……?[害怕]
酥酥:急急急,十万火急,他在哪啊!求求了,千万别吃![小丑]
让我们期待一下,没吃红豆酥的小谢会不会“兽性大发”bushi,晏叙送的锦囊到底有没有派上用处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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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装模作样
谢昀卿动作利落地换上象征天玄宗身份的素白长衫,将那身玄色暗纹锦袍与黑金面具一并锁入暗柜深处。
他并未立刻去寻沈闻霁,而是拎着那包惹祸的红豆酥,气定神闲地踱入西厢角落里最僻静的雅间,不疾不徐地往那一坐,静待鱼儿上钩。
果不其然,半柱香刚过,门外果然响起了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谢昀卿的目光落在敞开的油纸包上,心思一转,唇角勾起弧度,他生出一计。
要是直截了当地问,以沈闻霁那小骗子的机灵劲儿,必然百般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