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是她拿了红豆酥,是她把红豆酥送给谢昀卿,也是她自作主张闯进谢昀卿的屋子……
罢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母亲给的药喂下去。
沈闻霁敛下神情,垂眸看着谢昀卿,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声量,竭尽全力地哄道:“乖,张嘴。”
她拿出母亲给的白玉瓷瓶,倒出一颗小拇指盖大小的褐色药丸,小心翼翼地递到谢昀卿唇边。
毫无反应,谢昀卿像一个木偶娃娃,连眼睛都没转动半分。
这家伙,不会真的傻了吧?她狐疑地盯着看了半天,最后实在是没招了。
沈闻霁深吸一口气,耐心地半蹲下身,声音都变得矫揉造作:“小谢是乖宝宝对吗?快把药吃了,吃了就能快快好起来。”
沈闻霁发誓,她对表姑家的三岁小孩都没这么有耐心。算了,谁叫她欠谢昀卿呢。
好说歹说劝了半天,谢昀卿仍不为所动。
沈闻霁心中的歉意荡然无存。
她低声咒骂一句,一把掐起谢昀卿的脖子,强迫他扬起头。
软的不行来硬的,她要把药丸强行塞进谢昀卿嘴里。
说来也是奇怪,谢昀卿就是一个犟种。哪怕被人扼制住咽喉,除了眉头微微蹙起,其余反应几乎没有。
嘴都不张,这该怎么喂药?沈闻霁头都大了。
偏偏此时,晏叙焦急的传音如同催命符般在她脑中响起:“沈闻霁,你那边怎么样?还活着吗?”
“暂时死不了。”沈闻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晏叙急的不行:“死不了就快撤。这边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醉花楼周边围了好多人,看架势要封楼搜查。你再不出来,可能就出不来了。”
“知道了,我马上。”沈闻霁心头一凛,强行压下慌乱,越是危急越要冷静。
现在就走吗?可是谢昀卿的药还没喂,万一他又像刚才那样复发怎么办?
哄着来不吃,硬塞也塞不进去。
沈闻霁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茶盏上。电光石石间,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极其俗套但或许可行的法子,是她曾在二师姐那里看到的爱情话本上所写。
要不然?试试话本里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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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竞猜,话本里的俗套方法是什么?
如果有人猜对了,奖励作者的爱*1[红心][红心][红心][狗头叼玫瑰]
小谢如雷灌顶:不是……我碰到了什么?她呸他居然是男的[害怕][害怕][害怕]这不对吧(愣)
晏叙计谋大成功。
第18章 用嘴渡药
在那些形形色色的话本中,每到危机关头,男女主都是用嘴渡药,看起来效果颇甚。
只不过沈闻霁没有尝试过,她不知道这种情节在现实中到底好不好使。
纠结犹豫之际,不远处传来粗暴的呼喝:“你们两个,去那边搜。见到可疑人等,一律拿下盘查!”
沉重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如同催命鼓点,沈闻霁大气都不敢喘。
不能再犹豫了。
她拧眉瞧着眼前的谢昀卿,咬咬牙心一横。
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哪怕这下再不成功,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谢昀卿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命该如此!
沈闻霁将白玉瓷瓶里倒出来的药丸放在手心上,闭上眼睛狠狠塞进自己嘴里,她抄起一旁的茶盏,猛灌几口温热茶水。
白皙纤细的手指覆上他的喉结,因紧张微凉的指尖紧紧扣着他的两颊,掐着谢昀卿的下颌迫使他仰头,接着用力将人拉近。
视线落在那唇线流畅,紧抿的淡红薄唇上,沈闻霁深吸一口气,稍微低头,视死如归地闭眼吻了上去。
两唇相贴,温软与滚烫的触感在颅内炸开,彼此的呼吸纠缠交织。
原本陷入混沌的谢昀卿,身体猛地一僵,倏地回过神来。他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失控,满脑子都是唇上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
沈闻霁……她、他亲了他?
倘若是几分钟前,他定是心里极度欢喜雀跃的。可如今他发现沈闻霁或许真的是男生……
谢昀卿扪心自问,如果他被男生亲了会怎么样?答案很明显,他会心生厌恶,会忍不住将嘴唇擦破皮,更会一剑杀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但……倘若那个人是沈闻霁呢?谢昀卿沉默,他哑口无言,他不知道。
而现在,沈闻霁的唇堵在他的唇上,微颤笨拙的舌尖去碰他的唇缝,贴着他的唇试图撬开齿关。
这一瞬间,谢昀卿承认自己爽到了,他甚
至有几分享受,竟……舍不得推开,也完全没有反抗的想法。
他喜欢男人?不,他只是喜欢沈闻霁。
谢昀卿喜欢沈闻霁,这点不会随任何改变。
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热烈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无论沈闻霁是男是女,只要……是这个人就好。
这轻缓的吻落在唇上,也落在他的心尖。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情潮,让他不可自控地放任自己沉沦。
沈闻霁紧张得眼睫乱颤,死死闭着眼,凭着在合欢宗典籍里看过的那点皮毛,生涩小心地尝试着。
伴着心脏剧烈地跳动声,湿软的舌尖怯生生地探入,笨拙地往里亲了亲。还没顶开牙关,她自己先承受不住这过分的亲昵,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和书上教得不一样?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脸上的热浪几乎要将她融化,掐住谢昀卿脖颈的手都有些发颤。
“咚咚——”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粗暴的砸门声。
“里面的人,开门!例行搜查,再不开门,休怪我等强闯。惊扰了贵客,先说声得罪。”门外的吼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沈闻霁的心跳瞬间飙到了顶点,恐惧与羞耻交织,让她几乎窒息。
她不清楚是因为害怕门外的人突然闯进来,还是因为她正在和谢昀卿接吻。
一声带着委屈和焦急的呜咽,含糊地从两人紧贴的唇缝间泄出:“怎么还不张嘴……”
沈闻霁又急又累,正准备放弃,红唇即将撤离的瞬间。身旁人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衣摆。
紧接着,那片原本被动承受的薄唇竟骤然反客为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灼热的温度,穷追不舍地贴了上来,甚至更加深入地吮吻纠缠。
缱绻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瞬间烤红了沈闻霁的脸颊和耳根。
沈闻霁:“???”
难道谢昀卿的药效又复发了?
掌心触碰到的喉结烫得惊人,只需微微滚动便给沈闻霁带来阵阵酥麻,她有些招架不住,颤颤巍巍松开手。
尽管内心总觉得,目前的状况不太对劲,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借着谢昀卿主动亲她的契机,舌尖用力一顶,她将口中的药渡了过去。
细微的水声在耳边响动,混着药丸融化的苦涩,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沈闻霁感觉有些缺氧,眼底泛起氤氲的雾气,湿淋淋的唇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她迷迷糊糊的,总感觉事情发展脱离了她的掌握。
不过,药真的渡过去了。
她本以为离谱荒诞的话本剧情,原来都是真的吗?
门外的敲门声再度响起,这次带了几分誓不罢休。
大汉依旧嚷嚷着:“最后警告,开门!”
沈闻霁猛地找回一丝理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谢昀卿,她狼狈地用手背擦去唇边暧昧的银丝。
她的唇被亲的有些肿了,鲜艳红润,触碰时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她踉跄着扑到窗边,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谢昀卿。见他呼吸平稳地倒在榻上,似乎睡得不省人事,总算放下心来。
想必,今夜之后,他也不会记起发生的一切。
那……最好不过了。
最后深深看他一眼,在屋门被暴力撞开的轰然巨响中,一道轻盈的身影从窗口掠出,彻底融入浓重的夜色。
冷风从敞开的窗呼啸灌入。
在榻上闭眼的谢昀卿突然坐起身,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他冰冷的视线扫过门口冲进来的几个莽汉。
“滚。”一个字,裹挟着凛冽的杀气。
那几个大汉被这眼神骇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谢昀卿缓缓坐起身,修长的手指带着某种珍视的意味,轻轻抚上自己残留着余温的湿润唇瓣,那里仿佛还烙印着属于沈闻霁的柔软触感。
直到,他回屋探望乌奉,依旧没回过来神,指腹仍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
一进屋,医师慌里慌张地跪地:“乌奉公子又发作了,这个药应该是合欢宗流出来的,药性极烈。如果没有解药,可能真的要与人交合,才能完全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