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裹挟着微凉的晚风,带着一种危险的、近乎喟叹的腔调:
“我正想着,该去何处抓你回来……”
“你倒好……”
“自己送上门了。”
沈闻霁白净的脸颊烧了起来,滚烫的绯色瞬间蔓延至耳根脖颈。浓密的眼睫慌乱地眨动着,试图掩饰那无处遁形的尴尬与惊惶。
只不过,这骄矜又脆弱的模样,反而更激起人心底想要狠狠欺负的恶劣念头。
她喉
头发紧,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着谢昀卿越来越近的脸,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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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谢(气炸版):她穿女装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看到的[小丑]也不是第一个摸到的[小丑]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酥酥(吃惊版):天玄宗首徒不是正人君子吗?眼前这个不好好穿衣服的是……?
没错,心机小狗特意不好好穿衣服,也不知道要给谁看[狗头叼玫瑰]
感谢正版小天使们的支持!好爱你们![红心][红心][红心]感激不尽!(鞠躬)明晚零点还有一更~
第22章 穿你衣服
夜风穿堂而过,席卷着珠帘轻晃,细微清脆的响声撞碎了室内的灯火,明晦不清的光映照在男人轮廓深邃的眉骨上。
谢昀卿垂眸,看过来的眼神如有实质,直勾勾的略微瘆人。
沈闻霁呼吸停滞,不仅是因为掉马,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贴近了。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她抬起眼,都能看清谢昀卿根根分明的眼睫,灼热的呼吸凝在她脸颊,裹挟着淡淡的酒气。
一时间,不知是她喝多了,还是谢昀卿喝多了。
光影交错下,两人身影交叠,宛如一对耳鬓厮磨的亲密爱侣。
这场景太过荒谬离奇,沈闻霁恍惚以为自己坠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她悄悄伸手,在袖底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尖锐的痛感瞬间将她拉回现实,这不是梦。
老天爷啊,何必如此捉弄我。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解释?
要不然……说自己走错房间了?对,一定是走错了。
现在,立刻装傻,往外跑,他说什么都不要回头。
做完心理建设后,沈闻霁确实是这么做的。
她一把推开谢昀卿,忙不迭地想夺门而逃,甚至语无伦次:“对、对不起,我走错了,你也认错人了。”
谢昀卿被推得一个踉跄,他拧着眉,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冷笑。
又跑?这小骗子,除了跑还会什么?
他眸色一沉,抄起玄关上的雪白外袍就要追上去,非得扣住她的手腕,好好审问个明白不可。
然而,沈闻霁却在门外停住了脚步,似乎在低头确认着什么。
谢昀卿脚步一滞,不动声色地将外袍重新挂回去,假模假样地拿起酒盏,故作云淡风轻地靠在软榻上,但藏不住的锐利视线,却一直盯着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倘若她有半分想逃,他必然紧随其后,立马将她抓住。
沈闻霁拿着情报的手指都在发颤,她仔仔细细地对照了好几遍,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她没走错,这间屋子就是情报中隐世大师的现身之所。
半敞衣衫喝酒的谢昀卿等于编纂仙法秘籍的隐世大师?
不对,一定不可能。
沈闻霁不敢相信,相识多年,她竟不知他还有这等本事?
但她还不敢贸然离开,她承认她不敢赌。万一谢昀卿真的是隐姓埋名的大师,她还要笑脸相迎地恳求他帮合欢宗的忙。
毕竟,晏叙手中的情报网找了这么久,也只有这一个大师的消息。
此时她若真跑了,后续还想找谢昀卿可就难办了,以这厮睚眦必报的性子,日后怕是有吃不完的苦头。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才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机械僵硬地转过身。
谢昀卿还在那,他拈起酒盏,在指间无比轻巧的旋了一圈,冲着沈闻霁的视线轻轻抬起,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
深邃的眼眸隔着晃动的酒液与她无声对视,面上却一片寡淡,看不出喜怒,也看不懂用意。
“……”沈闻霁只觉得喉咙发干,干笑两声:“那个……我、我好像……也没走错哈?”
她挪着仿佛灌了铅的脚,一步一蹭地挪回屋内,眨着那双努力装出无辜的桃花眼,硬着头皮开口道:“您……是擅长编纂仙法秘籍的隐世大师吗?”
谢昀卿:“?”
“呵。”他喉间泄出意味不明的嗤笑,眼尾染上一抹阴翳,周围的气息都变得阴沉沉的。
她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脑回路,怎么又扯到这了?
沈闻霁试探着后退半步:“那您要不是……我就先走了?”
“等等。”这下谢昀卿坐不住了,冷静自持的表情微微松动,手指摩挲着杯盏的边缘,故作从容地开口,声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问我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
沈闻霁眼神飘忽,企图装傻:“解释什么?”
谢昀卿不语,只定定地看着她,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无声的威压。
沈闻霁败下阵来,狡黠灵动的眼眸轻轻转动,张口便是胡扯:“实不相瞒,我是个男子。”
谢昀卿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顿,唇角勾起凉薄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却字字如针:“沈闻霁,你当我瞎吗?”
“真的,我不骗你。”沈闻霁绷紧嘴角,言语中带了些恳切:“我听闻醉花楼楼主好色,不忍心让我娘子江雪眠来,于是我使用幻术,男扮女装,替她而来。”
“……”谢昀卿差点气笑了。
死到临头,还拿那假娘子做挡箭牌,可真是入戏极深。
他强压下咬碎后槽牙的冲动,看着她又开始面不改色地编瞎话,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在她眼里,他谢昀卿就这么像个傻子?
但他并未急于拆穿这拙劣的谎言,反而顺着她的话,不紧不慢地反问:“哦?你见过醉花楼楼主?”
“当然。”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不就是那个一身黑带丑面具的男子吗?当然见过,一看就是到处沾花惹草的登徒子。”
她语气鄙夷,旋即话锋一转。眼睫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眸澄澈,白软的脸颊上盈满讨好的笑意:“他怎么能和光风霁月、英俊倜傥、修为盖世的天玄宗首席弟子谢昀卿比啊?”
谢昀卿:“……”小号风评被害。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仿佛听不见她对小号的诋毁,满脑子都是沈闻霁在夸他。
谢昀卿清清嗓子,抿唇强压下嘴角的弧度,若不经意地问道:“你就不怕……你穿这个会被他占便宜?”
好吧,他转头和沈闻霁一起吐槽自己,也是手到擒来。
沈闻霁摆摆手,一脸无所畏惧道:“怕什么?登徒子但凡敢近我身,我势必一脚踢在他命根子上,再反手给个过肩摔。”
谢昀卿喉咙微动,隐隐觉得□□一紧。
见他神色有异,沈闻霁眯起漂亮的桃花眼,大步流星地逼近。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不客气地点在谢昀卿线条紧实的胸膛上。
谢昀卿呼吸紧促,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冷俊的面庞带着几分心虚。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下一秒,沈闻霁揪着他的衣领往下拉,精致的眉眼不耐烦地蹙起,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凶巴巴地问道:“谢昀卿,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大师是谁,在这儿套我话呢?”
谢昀卿悄然松了一口气,他眉尾一挑,散漫松弛地俯下身,盯着沈闻霁的眼睛,缓声道:“没有啊。”
沈闻霁点在他胸前的手指一顿,下一秒猛地化指为掌,狠狠将他推开。她双臂环抱,冷冷睨着他:“那你为什么在这?”
谢昀卿作势被她推得倒在软榻上,姿态慵懒。他顺手拿起案几上的酒壶,毫不避讳地仰头灌下。
澄澈的酒液顺着他滚动的喉结蜿蜒而下,淌过壁垒分明的腹肌沟壑,最终没入半敞衣襟下那引人遐思的人鱼线深处。
他阖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语气散漫得理所当然:“如你所见……买
醉。”
“砰!”
酒壶被一只纤手狠狠夺过,毫不留情地砸在地上,碎裂声刺耳。
谢昀卿惊诧睁眼,对上沈闻霁含着愠意的眼眸,她咬牙切齿:“姓谢的,少在这跟我装模作样。高傲清冷的首徒沉迷烟花酒肆,你觉得会有人信吗?我们自幼相识,我最了解你了,你什么道德品性我不知道?少在这蒙我,把我当三岁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