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过脸,声音含糊不清:“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谢昀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有些茫然于她的态度,憋了半晌,试探着开口:“我会对你负责。”
沈闻霁转头瞪他,怒道:“我们本来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不需要你负责。”
她猛地推开谢昀卿的手,眼眶有点发红,深吸口气,声音里带了点自嘲:“你以为我纠结的是发生了什么吗?我纠结的是,谢昀卿,你心里,究竟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谢昀卿被她问得一怔,手僵在半空。
“你说你的尾巴和耳朵喜欢我,那你呢?你亲我的时候,全是因为妖气的操控吗?没有一丝真心吗?”
谢昀卿喉结动了动,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什么攥紧了,又酸又疼。
张了张嘴,那些盘旋了许久的话突然找到了出口。他鼓足勇气,抬头直直望进她眼里:“沈闻霁,我……”
短暂的停顿,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他清晰而郑重道:“我喜欢你。”
虽然这与他预想的场景天差地别,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时常幻想应该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表白。是在一眼万年的仙缘桥上?还是在合欢宗那棵合欢树下?或者去幼时相识的书院?又或者去他精心准备的花海?……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在破败昏暗的妖洞,在两人都如此狼狈的时刻。
可……他还是开口了,因为他忍不住。
他喜欢沈闻霁,这份心意,无论在何地说出,都不会改变。
眼下这个场景不合时宜?没关系,反正往后余生,他会在无数适合的场景下,对她说千千万万次。
听到想听的回答,沈闻霁压下唇角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云淡风轻地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哦,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
这是她从母亲之前赠予的秘籍上学到的,对待男人要钓着,不能让他们太轻易得到手。
谢昀卿:“!”
他心头一紧,忍不住急切地追问:“闻霁,你打算考虑到什么时候?”
“唔……”沈闻霁忍着笑意,将一条主动蹭过来的蓬松狐尾抱进怀里,舒服地蹭了蹭,闭上眼睛,“明日晨起再说吧。夜深了,我要睡了。”
谢昀卿望着她缩成一团的背影,无声地长叹一口气。
今夜,注定又多了一个辗转难眠的人。
纵使看穿了她那点恶劣捉弄人的小心思,他依旧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尾巴轻轻挪到过来,轻柔地覆在她身上。
手臂缓慢搭在她身上,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低沉温柔的嗓音在她发顶响起:“晚安,我等你明早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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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应该没写什么出格的,希望不要被锁,昨天的锁章改崩溃了[化了][化了][化了]
来者有份,每人送一只同款狐狸,评论区领取[狗头](不过小谢不送,他是酥酥的。)
感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比心][比心][比心]鞠躬!
第33章
冷白骨戒唇瓣不偏不倚地擦过凸起的喉……
次日清晨。
沈闻霁感觉脸颊处痒痒的,像被羽毛轻扫,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抓,指尖触到一片毛茸茸的温热。
恍惚地睁开眼睛,便看见手心抓着的一条尾巴,正亲昵地贴着她的脸,松软的尾巴尖还在无意识地扫来扫去。
整个夜里,她睡得很好,周身暖意融融,原来是被数条厚实柔软的狐尾密密实实地裹着。
她微微愣怔,似乎是想起什么,悄咪咪地侧头,发现谢昀卿还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她才松了一口气。
昨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昨天逼问得多么有气势,此刻回想起来就有多心虚。
好吧,她承认,昨天是有点上头了,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瞧她怔忡出神,手中抓着的那根尾巴挣脱束缚,毛绒绒的长尾尖端弯起弧度,缠着她的手腕蹭了蹭。
这热情的狐尾,真得很会给情绪价值,可比它那闷葫芦主人会哄人多了。
沈闻霁忍不住勾起唇角,指尖轻轻戳了戳那簇蓬松的尾尖绒毛。
倏地,眼前红影晃动。
原本安分盖在她身上的数条尾巴齐齐活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朝她涌来,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臂、腰肢,甚至往她颈窝里钻。
沈闻霁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只得挨个安抚地捋过去。
可刚摸完这条,那条又缠了上来,简直比粘人的猫儿还难缠。
她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办,掌心揉捏的尾巴被人轻轻拍开,紧接着,腰间蓦地一紧。
谢昀卿的手臂横在她腰上,手背上凸显出贲张的青筋,指腹抵着她腰侧的软肉,微微用力就陷出一点浅窝,掌根却稳如磐石,将那一片温热的肌肤牢牢圈住。
谢昀卿的唇贴在她的后颈,灼热的鼻息绵长,也不知究竟醒没醒。
后面的人没再动作,沈闻霁也僵着身子不敢动,就这么背靠着他的怀里。
男人肩宽背阔,将她完全拥住,但他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胸膛并没有全部贴着她,留着一丝克制的缝隙。
可那些绒毛长尾却不这么想,被男人打掉后,虽然窝囊不再靠近她的手,但却不死心地缠着她的脚踝卷动不休,尾尖还间或拂过腿肚,带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唔……”沈闻霁忍不住轻哼一声,在他怀里挣了挣。
腰间的力道松了些许,但手臂依旧环着她。
她想转身看看谢昀卿到底醒没醒,侧过去的时候没掌握好分寸,整个人往前倾了倾。
鼻尖先撞上他颈窝,带着点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皮肤,下一秒,柔软的唇瓣便不偏不倚地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沈闻霁如同被烫到般瞬间僵住,连带着胸腔里的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能清晰感觉到谢昀卿的喉结,轻颤地滚动了一下。
原本松松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此刻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
回过神来,她急忙仰头,却撞进谢昀卿漆黑深沉的眼眸。
“我……”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这纯属意外,却在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时哑然,只磕磕绊绊地憋出一句:“早、早安。”
他唇角微弯,带着初醒的慵懒沙哑:“早。”
一大早就这么尴尬的气氛,沈闻霁脸涨得通红,她挣扎地想从他怀里起身,却被他按在腰肢的手止住动作。
谢昀卿的呼吸喷在她发顶,带着点不稳的热意,喉结又动了动,声音哑得厉害:“别动。”
沈闻霁有点委屈,她指着腿上那些摇曳轻颤的狐尾,忍不住道:“能不能也让它别动?好痒……”
“嗯?”谢昀卿身体明显一僵,想了好久才回过神,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蓬松的尾巴垂落身侧,只有尾尖漫不经心地轻晃,好像安分多了。
良久,他终于缓缓松开搭在沈闻霁身上的手臂,一本正经地盘膝坐起,将数条尾巴拢在膝上,闭目开始运功调息。
沈闻霁整理好微乱松散的衣服,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他,经过一夜休养,他周身灵力运转已流畅许多。
谢昀卿头上的狐耳、身后的长尾,都在灵光流转中渐渐隐去,再睁眼时,双目清明。
他好像又恢复成了天玄宗首徒,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样,熟悉的感觉让沈闻霁心生烦闷,她怎么会喜欢上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
仿佛昨夜种种旖旎失控,不过是一场幻梦。她肯定是被九尾狐妖的妖气影响了,昨晚的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对,只要他不提,她也绝不提。
尽管她想逃避,但谢昀卿却显然不打算让她如愿。
他双手轻阖,刚结束调息,身影便已蹿至她面前,目光灼灼:“昨天……”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闻霁抢先开口,语速飞快,“那些同门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吗?我在外面都担心死了。”
谢昀卿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戳穿她的逃避,顺着她的话,耐心地同她讲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他们一行人进入狐妖洞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走到祭坛广场,发觉有不知身份的黑衣人,正在将早进入的同门弟子解剖放血。
谢昀卿让其他全部弟子前去对付黑衣人,自己则进入狐妖洞,准备解决掉最棘手的九尾狐妖。
可当他看见九尾狐妖身上血淋淋的划痕,以及被阵法禁锢在软榻上,化不了人形,也说不了人话,只能用一双悲怆温柔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心口一酸。走上前去仔细勘察,镇压她的阵法居然是天玄宗的高级法阵。进入秘境的所有弟子中,也只有谢昀卿因曾看师尊用过几次,所以掌握一点皮毛,先前闯入的那些弟子根本不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