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折腾了一宿,沈闻霁还在气头上呢,方才亲亲碰碰一下,都要瞪他。若是他再把装成醉花楼楼主的事捅破出去,她肯定会一脚把他踹出房间。
谢昀卿将手臂轻轻搭在她身上,借着相拥的姿势将人往怀里紧了紧,指尖摩挲着她的后背打马虎眼:“什么谁?这里哪有别人,只有你我。”
这话显然没让沈闻霁信服,她眼神里的怀疑更甚,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还想再追问,却被他重新扣住后颈,温热的呼吸再次覆上耳畔。
“是谁吵着闹着说自己困倦的不行?我看明明还有精力胡思乱想,不如……”
“不行不行。”沈闻霁连忙摇头,她将脸埋在被褥里,只露出了半个头,头发上还竖着呆毛。
谢昀卿被她可爱的不行,低低笑出声,学着她的样子,把脸埋进被褥,轻缓地挪蹭到她跟前。
他温柔似水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缓声承诺道:“沈闻霁,我爱你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我不会骗你。”
“或许,我之前瞒过你一些事情,但只要找到合适的契机,我一定都同你说。”
他牵住她的手,轻柔地拢在掌心:“我向你保证,往后余生,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欺瞒你,我发誓……”
沈闻霁抬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骇人惊悚的誓言。
人人都有秘密,这件事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瞒谢昀卿的事情也不少。
所以不是特别严重的,她都能理解,但既然他都主动认错了,她自然也要讨回来些好处。
“你不用发誓,我信你,我会等到你想和我说的那一天。”沈闻霁眨了眨眼睫,笑着说道:“不过,对于你之前瞒过我这件事,我还是很生气,除非……”
“除非什么?”谢昀卿显得很急切,他可怜巴巴地凑近:“只要你别不理我,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沈闻霁故作高深莫测,“只不过具体条件我还没想好,日后再和你说,你暂且可以当成给我一次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谢昀卿很是不理解,疑惑道:“我怎么可能会伤你?”
“额,不是字面意思。”她有些心虚地补充道:“你可以理解成,倘若我日后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当我使用这个条件后,我们就要和好。”
“那你这个条件可是用不出去了。”
“喂,你究竟听没听懂啊?”
“我听懂了。”谢昀卿笑着亲了亲她的耳尖,“我永远不会真正生你的气,日后我们之间但凡有矛盾,全都是我的错。”
“在你使用条件之前,我一定迅速滑跪,求我们和好。”
“哪有这么夸张,你别造谣啊。”沈闻霁在他腰腹上轻轻拧了一把,调侃道:“大名鼎鼎的高岭之花,居然会甘愿跪在我面前?”
谢昀卿抓住她捣乱的手,轻轻放到唇边落下一吻。
“甘之如饴,我早已是你的裙下之臣。”
他盯着她的红唇,喉结滚动:“所以……夫人能赏我一个吻吗?”
“要亲就亲,干嘛问我,好尴尬诶。”
谢昀卿低笑,垂首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她的唇。
他温热的吻哄诱着,让沈闻霁卸了牙关,试探猜疑被他尽数含住,在唇齿间辗转厮磨,最终融化在交缠的气息里。
一吻接着一吻,直到唇舌酸软,连呜咽的力气也无,他才终于放过沈闻霁,只余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蹭过耳廓。
“闻霁,我爱你。”他刻意放柔了声音,一字一顿,皆是认真。
见她仍蹙着眉,他又贴着耳尖重复,嗓音里的缱绻缠得人慌,一点点将她心底缺少的安全感,都揉碎这反复的告白里。
窗外天光隐约浮现,一缕暖金色的晨光,透过帷幔的缝隙,落在床榻上的两人身上。
沈闻霁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谢昀卿的侧脸。
他的呼吸均匀地落在她发顶,带着清浅的暖意,宽臂还牢牢环在她腰上,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很奇怪的感觉盈满心脏,但她并
不反感,心中反而泛起暖意。
早上身边有人相陪,这种感觉也不算坏。
想起昨天的荒诞缠绵,陆陆续续的画面又涌上心头,谢昀卿小心翼翼的动作,珍重的一遍遍亲吻,还有在她耳边反复呢喃的告白……
像是有一块糖在心底化开,甜蜜浸满了整个心脏。
沈闻霁的脸颊悄悄泛红,抬起手臂,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眼。
谢昀卿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几分惺忪,看清怀里的人后,瞬间染上了温柔的笑意,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醒了?”
“嗯。”沈闻霁点头,坐起身准备下床。
谢昀卿却拉住她,将她重新拥入怀中:“不着急,再陪我一会儿。”
沈闻霁没再动,视线落在床榻上两人相交的发丝,她捏起彼此的发尾,轻缓地叠在一起。
他们这也属于“结发共枕席”了吧。
愣神之余,一双宽大的手拢住她的手,将两缕发丝贴得更紧,含笑的声音响起:“你听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吗?”
沈闻霁点头:“自然听过。”
下一秒,谢昀卿指尖微动,将自己的头发割下来一小撮,递给沈闻霁。
“你这是……”
“我想和你结发为夫妻,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草率简陋,但是凡间那些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该有的仪式,我一样都不会少你,我是认真的。”
沈闻霁哭笑不得:“那你为什么只割自己的?”
谢昀卿摸摸脑袋:“我不是怕你不愿意嘛,再者说,你这一头好看的乌发,要是被我毛手毛脚割坏了,我该自责死了。”
“我可没有不愿意。”她学着谢昀卿的样子,割下一缕头发,将两缕头发绾结在一起,打成一个精巧的同心结。
“看。”她把那枚小小的同心发结托在掌心,递到他眼前,“从此,我们结发同心,白首不离。”
“我的命数,便与你的,系在一处了。”
谢昀卿将她抱得更紧,执起她的手,十指交扣:“生死相依,永不相负。”
沈闻霁红着耳尖将同心发结收好,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些,害羞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谢昀卿松了松力道,但没完全松开,反而侧过身,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指着她眼下的乌青,问:“昨晚没睡好吗?”
“明明是你……”沈闻霁话到嘴边,又红着脸,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用力掐了下他的腰侧:“你还好意思问?”
谢昀卿没躲,语气坦诚:“是我不好,我错了。”
他眼底藏着笑意:“我下次轻点。”
“还想有下次?”沈闻霁挑眉,故意逗他。
“自然想。”谢昀卿毫不犹豫地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笑道:“以后每天都想。”
沈闻霁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厮脸皮比城墙都厚,顺杆就爬。
她将人推开,起身穿戴好衣服,岔开话题说:“你今日回天玄宗吗?”
谢昀卿穿衣服的动作一愣,他敛下眼眸,反而安慰起沈闻霁说:“不用担心我,我有地方去的。”
他好歹有个醉花楼楼主身份,再怎么样,也能去醉花楼躲一段时间。
“顶着一身魔气,你又能去哪?”沈闻霁蹙眉,“你身体里的灵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那些吸收的魔气根本没有消散。”
“你现在魔气灵气混杂的样子,只要出去,有眼睛的人都会认为你是走火入魔的危险之辈。”
“没事,我……”
沈闻霁思量片刻:“不如,你这段时间就先在我身边住下?”
谢昀卿方才还在否认,听见她这么说,一下子转了态度:“真的吗?我确实没地方去,求你收留我。”
沈闻霁:“……”
她怎么记得,方才他不是这个态度。
谢昀卿继续解释道:“我很好养活的,能自食其力,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好。”
“那没问题,合欢宗有空闲的房间,我一会儿托人给你安排。”
“不用麻烦了,我看这里就挺好,这床也大,我和你挤一挤就行。”
沈闻霁:“???”
算盘珠子崩她脸上了,她皮笑肉不笑道:“没可能。”
“是吗?合欢宗主也这么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