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输给谢崚。
她咬着牙,朝谢崚的方向望去,谢崚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来冲她微微一笑——就是挑衅!
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谢崚当然也会回以同样的待遇。
这些年来,她没少和贺兰初对着干,她仗着骑术压自己一头,而谢崚则借着辩论故意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这种可以直接决定胜负的马球赛上,谢崚和她谁都不愿意让着谁。
这次贺兰初一开始就抢过来球,骑马朝前方冲去,苏蘅止急急勒马,转身想要跟,蓝队的人再次堵住他,他根本无法脱身。
谢崚拦住后方,堵住了贺兰初的去路,谢崚策马冲了上来,想要拦截贺兰初。
贺兰初拉动缰绳,扭转马头方向,然而谢崚仿佛已经预测到了她的动向,压唇微笑,骑马往她的身侧步步紧逼,手中的竹竿就要落下。
贺兰初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被逼急了,竟然直接挥动马鞭,驾马往她的马身上一撞。
谢崚今天骑的是含星,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差点将谢崚给甩了下去。
慕容徽霍然站起身来,被拦截的苏蘅止皱起眉头。
但是良马终究是良马,很快就稳住了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受惊失控,谢崚短暂的惊愕间,贺兰初已经将球打进来球门。
蓝队终于得一分。
慕容徽转身看向太后,道:“母后,你不认为,那个孩子,胜负欲到底强了些吗?”
太后也将方才那一幕收进眼底,“小孩子家家闹玩笑罢了,她不是故意的。”
慕容徽道:“朕并不觉得小孩子闹玩笑,能够随意伤害朋友,就算今天阿崚做出这样的事,朕也定会让她面壁思过,对于别的孩子,朕向来没有太多耐心,母后看着来吧。”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
马球赛结束,双方势均力敌,最后打了个平局。
苏蘅止策马来到谢崚面前,谢崚已经下了马,心疼地看着含星。
“阿崚,还好吧?”
谢崚摇了摇头,“我还好,就是含星……”
被撞的地方是含星的脖子,谢崚明显感觉到含星是被撞疼了,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的。
含星来到她身边已经几年了,她对含星已经有了感情,看到它这副样子,谢崚心疼坏了,甚至有些后悔今天将含星骑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她不骑含星,只怕要身下的马要被贺兰初这一撞撞得受惊,到时候被摔下马受伤的就是她了。
她咬了咬牙,可她气鼓鼓地冲上前去,正准备和贺兰初好好算一笔账,却冷不丁遇见了一个身影。
慕容徽长身而立,站在观众席上,谢崚越往前,越不敢相信,慕容徽居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她揉了揉眼睛,又用手肘戳了戳苏蘅止,“我没有看错吧,我爹回来了?”
苏蘅止还没有回答,她听见上面的人轻声呼唤道:“阿崚,还不过来,是不记得你爹了吗?”
谢崚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慕容徽是真的回来了,重逢的喜悦后知后觉漫过全身,谢崚当即加快脚步跑了过去,甜甜一笑:“爹爹。”
慕容徽拿起手帕,轻轻擦干她额头上的汗珠,微笑道:“马球
打得可还开心?”
“那当然,就是……”
谢崚眯了眯眼睛,“我有个私人恩怨要先解决一下,爹爹等我处理一下。”
说着,正要转身,被慕容徽拽了回来,“且慢。”
慕容徽微笑,“你现在就算把人打一顿也只会加深矛盾,不能解决问题根本。”
谢崚惊恐道:“难不成让我把她杀了?”
她爹怎么可以如此心狠手辣?她只是想教训一下贺兰初,没有想杀她,那可是太后的人啊!
慕容徽无奈道:“服了你了,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
“先回去吧,这件事,太后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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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了一点,但是还是来了
第71章 太后寿辰
谢崚被慕容徽带走,贺兰初刚从马上下来,就看见了远处一脸严肃,正在等待她的太后。
她心中有不详的预感,来到太后面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太后,您在找我?”
太后说道:“吾让秋竺为你收好了行李,送回贺兰府,你回去后看看有什么缺的,派人进宫来拿就可以了,不必再来长寿宫。”
贺兰初如遭雷劈,“太后,您要将我赶出宫?”
她双眸瞬间红了起来,“太后,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打心底里没有想要伤害谢崚,她只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情急之下才撞上了她的马,她真的错了,她不该这么做。
“吾三年前就跟你说过,吾不管你与公主之间的关系如何,凡遇大事,需以大局为重,且不可少年心性意气用事,若是发现第二次,吾不会留你,你应该感谢陛下仁德,公主并未受伤,否则,惩罚可就不仅仅止步于此。”
太后凝视着这个她养了十二年的孩子,她从一个小婴儿开始将她拉扯长大,她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令她蒙羞。
太后摇了摇头,对她太失望了。
贺兰初跪在地上,她知道太后决定的事情,无法更改,她跪在地上,看着太后的背影,掩面而泣。
……
谢崚跟着慕容徽回了宫,心里庆幸,幸好她两天前召见了曹不敏,要不然等慕容徽回来,那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一个外人进宫了。
此时,宫里还有另一个人。
慕容律回府收整完毕,入宫觐见。
他们兄弟二人先行赶了回来,留下贺兰絮领兵在后方缓缓归来。
“几年不见,我们家阿崚长高了不少,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小阿崚也越来越漂亮了。”慕容律张口就是夸奖,他摸了摸谢崚的头,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由衷赞叹。
从前还没有他胸口高的小姑娘,现如今已经和他的肩膀齐高。
谢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一个样,闻言笑笑,“七叔也是,七叔也已及冠了,这几年一直在外打仗,都没心情关心终身大事,前几天我还听太后提起,想要在汉人新贵中为七叔选一位王妃,七叔觉得怎么样?“
慕容家下一辈子嗣单薄,太后为此操碎了心。
慕容徽不愿娶后纳妃,只有谢崚一个孩子,慕容德的王妃段氏自流产后身体折损,没能留下孩子,所以太后将目光放在了慕容律身上。
太后的意思是,想要替娶慕容律娶一位汉人王妃,借机拉拢汉人。
慕容徽倒也是乐得顺水推舟,道:“过几天就是母后生辰宴,届时贵女们都会入宫觐见,阿律自可从中选取一位王妃。”
一提到要给自己娶妃,慕容律就牙疼得厉害,当即道:“我突然想起府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话罢,灰溜溜地滚出太和殿。
慕容徽道:“别看你七叔都一把年纪了,可他到底还是孩子心性。”
他嘴角浮现微笑:“过来,让爹爹看看你。”
谢崚乖巧地跪坐在书案前,这几年来,她虽然表面顺从,实际上背着慕容徽暗戳戳搞事情,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慕容徽对视。
也不知道她爹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慕容徽观摩着谢崚的侧脸,随着年龄增长,她和谢鸢长得越来越相似,尤其是长长睫毛盖过眼眸,将她金色的瞳珠遮挡住时,她简直和谢鸢一模一样。
连性子也是那么相似。
慕容徽有了片刻恍惚,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居然,在想念谢鸢。
他当即甩了甩脑袋,将这个念头挥开,“听太后说,你这几年在宫中,还算是安分守己,用功学习。”
谢崚陪笑:“那当然了,我可是很上进的。”
这时候,侍从这时候也将一沓文书搬了上来,谢崚好奇地瞥了一眼,看到熟悉字迹时,她的眼睛都直了。
这不是她最近写的策论文吗?
慕容徽一抖宣纸,温和微笑,笑得谢崚心里发出,“阿崚,爹爹很久没有考过你的功课了。”
谢崚表情崩裂,露出一脸生不如死。
……
不久之后是太后的生辰。
前几年由于燕国大军远征,太后以“不宜铺张浪费”、“为军队节省粮草”为由拒绝了礼部生辰宴,还亲自到佛寺去为燕国将士祈福,今年是她来到邺城过的第一个生辰,也是她整岁的生辰,慕容徽也回来了,礼部异常重视。
“你说,我该送她什么礼物?”
训练场上,谢崚穿着一身骑装,努力拉动着弓弦,将一支黑羽箭弹出。
看着羽箭偏离方向,谢崚皱了皱眉。
她手上这把弓,是由黑木打造,黑木结实,重如玄铁,有十斤多重,谢崚如今已经能够渐渐拉开重弓,然而臂力难以长期维持稳定,她还不能很好地瞄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