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子将她手中信扔向苏蘅止,随后按住她的后脑,贴上了她的唇。
风将脸上的皮肤吹冷,贴上前的那一刻如同触碰到了寒冰。
混蛋——
谢鸢反应过来,用力推开慕容徽,可慕容徽即便身中剧毒,力气还是比她要大的多。
谢鸢的所有防备在他看来好似过家家似的,他轻轻松松化解所有攻势,咬破了谢鸢的唇。
鲜血涌入他的喉中,如久旱逢甘霖,挣扎的涸辙之鱼总算是得到了解救。
谢崚是虞谦制造的药人,她的血,就是解药。
“唔……”
疼痛让谢鸢下意识后退,身体无力地向船沿倾斜,慕容徽却死死按住她,不顾一切地向她索取。
不仅仅为了解毒,还有更多、更多。
谢鸢的侍卫想要上前阻拦,可风浪推动小船,两艘小船迅速拉开十多米的距离,救援无望,他们也不敢放箭,生怕会伤到自己的主子。
只能隔着江水,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主子被慕容徽按着亲。
苏蘅止抱着慕容徽丢来的信卷——方才差点就掉进了水中。
他立在另一艘小舟的船头,看着远处交织的身影,不由得胆战心惊。
这时候,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
苏蘅止:“……”
那位暗卫大哥道:“男女授受不亲,苏郎君年纪小,尚未成婚,还是不要看了。”
苏蘅止:“……”
慕容徽的人,是将他当成谢崚那般对待。
……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慕容徽胆敢咬她,她眼见无法挣开,也咬了回去。
涌入口腔的鲜血交织在一起,喉咙里都是血腥味,她不甘服输,和他纠缠,撕咬。
好像两条打斗的蛇,越缠越紧。
到最后,都精疲力竭地倒在了船头,两人的唇角都是血,衣裳上也沾上了大片的血迹。
谢鸢努力地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慕容徽脸上。
紧接着,翻身坐在慕容徽身上,拽起他的衣领,抬手又是另一巴掌。
“啪啪”两声回荡在江面上,格外清晰。慕容徽的脸瞬间泛红。
“混账东西。”
“不要脸!”
看着自己主子被抽了两巴掌,这下轮到慕容徽身边的侍卫不淡定了。
但和谢鸢身边的侍卫一样,他们也不方便过去把人拉开。
慕容徽努力喘息,方才耗费了太多的力气,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是躺在船板上,一动不动,任由谢鸢发泄。
“起来,”谢鸢见他不回应,更是怒了,“装什么死,刚在咬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力气的吗?为什么现在不动了!”
唇上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抖,她再次扬起巴掌,可慕容徽只是闭上了眼睛,依然没有反抗。
谢鸢终究是发现了不对劲。
慕容徽身子软绵绵的,像是没有力气,眼窝深陷,好似受了伤,或者中了毒……
中了毒?
谢鸢眯起眼睛,她知道慕容徽这条狗为什么非要追着她咬,原来是中了毒。
真是好极了。
她抿紧双唇,淌落的血珠顺着她的嘴角滑落。
“慕容徽,你也有今天。”
堂堂大燕国皇帝,居然会沦落到被人下毒,求着她要解药的地步。
谢鸢的血作用很快,慕容徽感觉到身体正在快速被修复。
又过了一会儿,慕容徽身体慢慢是缓和过来,他睁开了眼眸,喉咙沙哑道:“撤兵吧,继续打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撤兵?”谢鸢冷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软弱的话居然会从慕容徽口中说出。
事实上,慕容徽不来,她确定求救信是假的以后,肯定会撤兵,但如果慕容徽来求她,她必须得谈谈条件。
“撤兵可以,将阿崚交出来,朕要阿崚。”谢鸢说道,“她在长安生活了八年,也该回故乡了。”
慕容徽对她的这个要求不屑一顾:“你要阿崚,阿崚愿意跟你走吗?上次她明明有机会跟你回楚国,可她却选择留在燕国,别骗自己了,阿崚不想跟你回去。”
这次他派人护送谢崚回楚国,她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去并州为他取药。
谢鸢被他说得喉口一哽。
还真让慕容徽说到了她的痛处,谢崚如今不能回楚国,而是不想回。
谢鸢咬了咬牙。
这些年她对谢崚疏于照顾,她对谢崚的愧疚,不比慕容徽少。
身为母亲,如果谢崚不愿意,她也没办法强迫她。
——但是强迫慕容徽可以呀。
“让阿崚留在长安也可以,朕可以不要阿崚——朕要你,回去收拾收拾,再嫁到楚国来,等你出嫁,朕就撤兵”
听到这话,慕容徽笑了。
他看着谢鸢,缓缓开口,“异想天开。”
要他自降身份,和以前一样,赘入楚国做她夫婿,真是做梦。
谢鸢抡圆了胳膊,又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慕容徽扇懵了。
刚才谢鸢扇他可以理解,这次无缘无故打他干什么?
慕容徽微怒道:“谢鸢,你发什么疯?”
谢鸢冷漠地揉着手腕,“不好意思,手痒了。”
慕容徽气急,撤兵本就是利于两国的事,但是两个人碰在一起,根本就谈不拢,“撤兵难道对你没有好处吗?你非要打个两败俱伤,让人趁虚而入才满意吗?”
谢鸢冷淡道:“那又如何?朕不好受你也不好受,只要你不好受,那就足够了。”
“疯子。”慕容徽喉结滚动。
他又说道,“你想想阿崚,要是你我真打个两败俱伤,孩子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听到谢崚,谢鸢脸色一变,“不要扯上阿崚。”
听到谢崚,她眼神总算是动容。
不管怎么样,谢崚永远是她的软肋,她没办法和慕容徽拼命。
她可以一直撕咬慕容徽不放,她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拉着慕容徽一起。
可是倘若她和慕容徽都下地狱了,谢崚怎么办,他们失势了,谁来养活金枝玉叶的谢崚?
阿崚那么娇,从来没有吃过苦。
他
们可以死,但是阿崚一定要活着。
她垂眸凝视慕容徽的脸,徐娘半老,倒也算是风韵犹存,她心生一计,拽着他的衣裳,拍了拍他的脸蛋,“这样吧,今夜到朕船上,还如同你从前服侍朕那般,卑躬屈膝,服侍朕一夜,倘若表现好,朕或许能够答应你退兵的请求。”
慕容徽冷笑,“你觉得这样就能侮辱到朕吗?”
谢鸢懒洋洋挥手,继续扇了他一巴掌,“称呼错了,你应该自称臣侍。”
“你——”
慕容徽抿紧了唇,死死盯着谢崚,恨不得将她扔进江里喂鱼,但形势所逼,这已经是最良好的条件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问题是,他现在是穿鞋的,他不知道,谢鸢会不会提出更离谱的请求。
他的牙缝里还是蹦出了那两个字,“臣、侍!”
“很好。”谢鸢松开了他几乎被拽烂的衣襟,“让朕看看,过去了那么多年,你的本事,有没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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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作者尖叫:别做了,快回长安看看你们的女儿!
第135章 江上风波plus版
“没想到呀,他们两个人竟然能和好得这么快。”
远处江面,渐渐浮现出另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眼眸漆黑,手拢在衣袖下面,凝视着远方,听着身后人说话。
青年眼眸一黯,如浓稠江水,深不见底。
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楚国满朝文武都知道,女帝谢鸢与皇后慕容徽,是因为利益结合,看似恩爱,实际上背地里貌合神离。
所有人都看着,看着他们,期待着他们有朝一日决裂。
可是盼着盼着,他们成婚过了一年,谢鸢还怀有身孕,大臣们都觉得,那个孩子生不下来。
又一年过去,谢鸢平安诞下一个公主。
接下来的几年里,孩子慢慢长大,帝后两人虽然有所争执,但始终没有撕破脸皮。
慕容徽去燕国的多年里,谢鸢一直给他留着位置。若非立场不同,或许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较劲,在争夺正统和江山。
倘若他们放弃较劲,联合起来对抗外敌,恐怕这天下没有人能够成为他们的对手。
青年挥手,几道黑影没入水中。
他不想让谢鸢死,可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
谢崚睁开眼睛那一刻,满屋子的太医都松了口气。
要是谢崚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身受重伤以后又受激导致伤口破裂,只怕早就凉透了。
可是谢崚的生命力可谓顽强,准确来说,是她的求生欲太强了。
她不想死,她拼了命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