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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全家都是疯批美人_小新茶【完结】(41)

  谢崚小心翼翼地凑近她,“君齐,你还好吧?”

  孟君齐别开脸,似乎不想和她说话。

  “君齐?”谢崚原先以为她没有听见,于是又多喊了一遍,却发现她依然是无动于衷,谢崚顿了顿,问道:“君齐,你不会是生我的气呢?”

  孟君齐终于转过了脸来,谢崚发觉她的眼尾红红的,像是哭过。

  “你知道我的乳娘春桃吗?”

  “知道。”

  孟君齐有一个极其依赖的乳娘,她的名字叫做春桃。作为孟君齐的好闺蜜,谢崚怎么会不知道?

  看见她的表情,谢崚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头咯噔一下,“她怎么了?”

  “她死了,”孟君齐鼻音粗重,“被陛下关进牢里,活活打死的。”

  “春桃平日连院门都少出,只会在屋里照顾我,姑姑出阁那天,她难得到前厅去看热闹,讨了两颗喜糖吃,她得罪谁了?她有什么罪过?她又没有和刺客有勾连!但是……但是陛下强行将她收押带走,严刑拷打,春桃根本就无话可说,陛下下令她不说就继续打,她就被陛下打死了……”

  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母亲需要顾着她弟弟妹妹,她自小就是春桃带大的,春桃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可她

  却因为这一场无缘由的刺杀,被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死。

  谢崚怔神,很快明白过来:“君齐,你是在怪我吗?”

  孟君齐自然清楚谢崚是无辜的,可是春桃的死和她母亲脱不开关系。

  这让她如何不迁怒于她?

  秋季,太学早课时间又调整回了卯时,比夏季往后调了半个时辰。

  学生的作息还没调过来,夫子还没来学堂内就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很多人,宽敞的课室中,依稀能听见晨风吹过树丛,莎莎声音作响。

  孟君齐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伴随着谢崚的心跳声,重重落地。

  太学中人尽皆知,会稽公主与孟家女郎二人向来交好,从不吵闹。如今见这二人却争执起来,倒是新奇。

  此言一出,周遭目光随即朝这边扫了过来。

  躲在角落补觉的苏蘅止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抬眼望了过来。

  谢崚这次脑子转的快,但是情绪一如既往的迟钝,看见孟君齐哭泣的模样,下意识还想要去牵孟君齐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苏蘅止支起了身子,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如果是谢崚的话,她大概不会希望有人这时候去帮她。

  他就这样想着,默默观察情况。

  他原以为谢崚会委屈难受,或者觉得愧疚,可是这些情绪,并没有出现在她脸上。

  谢崚总算是回过神来,拢住袖子,眼眸中闪着清毅的光。

  “君齐,你不能这样做。”

  她眼光泠泠,“我的娘亲去赴你姑姑的婚宴,作为君王,她给足了你父亲身为臣子的体面,她在刺杀中身受重伤,身中剧毒,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是你父亲司农卿孟大人御下不严,让刺客混入你姑姑的嫁妆当中——”

  “我还没怪你孟家害我母亲,你倒是反倒苛责起我来了,孟君齐,你非要因此和我生分了吗?”

  孟君齐的眼光震了下,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崚。

  在她的记忆中,谢崚反映迟钝,做事温吞,脑子似乎不太灵光,所以每次考试,成绩总是在倒数徘徊。

  平时总是跟她的身后,做她的跟班。

  她头一次听谢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谢崚是年纪小,但不是傻,谢崚哪怕和孟君齐再要好,她们之间的友谊再深也深不过她和谢鸢的母女之情。

  她是大楚天子的女儿,父亲是自塞北远嫁而来的异族世子。

  即便她平常她待人再随和,她也是公主,她这一世只能别人来迁就她,没有人能给她半点气受。

  谢崚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也不可能让人把她当成发泄情绪的垃圾桶,哪怕是她的好朋友也不可以。

  孟君齐低着头,不再说话,一声不吭地收拾好东西。

  乔洛还在远处观战,突然间孟君齐“啪”一声将所有书砸到他面前,钟昀华被逐出太学后,他的几个跟班也相继退学,乔洛没了同桌,身边空无一人。

  孟君齐同样是高傲到极致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向任何人低头。

  “我坐这里,你有意见吗?”孟君齐问。

  “没。”乔洛欣喜若狂。

  谢崚扭过头,决心不再理会孟君齐,夫子已经抱着书来到教案上。

  苏蘅止还在慢悠悠地挪动书箱,在孟君齐离开谢崚身边的位置后,很快就搬到了谢崚身边。

  坐垫还是热乎的。

  谢崚像是默认了苏蘅止的靠近,头低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我有做错吗?”

  “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

  苏蘅止翻开书,“你没错,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在这种场合,殿下维护的人若不是陛下,那么传出去,得让陛下多难堪。”

  他的睫羽翕动,“我觉得殿下方才做的很对。”

  谢崚抬眼望着他。

  他又补充了一句,“殿下今日的表现,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夫子扫了一眼课堂上几个人的位置变动,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异议,敲了敲书案,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开始讲课。

  两个天之骄女的矛盾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

  这头谢崚和孟君齐彻底闹掰,那头谢鸢和慕容徽二人之间的关系离奇缓和了不少,这让谢崚稍感慰藉。

  刺杀过后,谢崚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鸢好像一下子又“不忙了”,时常得闲,到清辉殿喝茶。而慕容徽也退让了许多,不会因为婚约,再去找谢鸢的不愉快。

  这并不意味着慕容徽就默许了这桩婚事,他不过是承了谢鸢的恩,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他迟早会再想办法为谢崚解除婚约。

  ……

  高脚香炉焚烧清香,阳光将菱花窗上镶嵌的云母石碎片晒得闪闪发亮。

  慕容徽握住谢崚的手,抓着她在宣纸上对着字帖练字,横撇捺勾,慕容徽的耐性向来很好,但遇上谢崚那怎么也写不好的扭成蛇的字体,再好的耐性也要被消磨光。

  写完最后一行,慕容徽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再练一会儿。”

  谢崚看着宣纸上面写着的,正是《诗经》中的一句词。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再简单不过的八个大字,谢崚道:“怎么了,不是写得挺好的吗?”

  横是横,竖是竖,起码能够看得清自己写的是什么字。

  慕容徽:……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慕容徽依然是长叹,他已经没办法对谢崚的真迹做出任何评价。

  谢鸢坐在谢崚后面,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刚喝了口茶,将琉璃茶盏搁置在旁,“练字嘛,讲究的就是熟能生巧,会写字就是入门了,入门之后可就简单多了,阿崚已经会了形体,以后总能把字迹练好的。”

  慕容徽师承名家,纸上那鬼画符……他实在是没眼看。扭扭曲曲,像蛇爬过地痕迹一样。

  虽然他无比清楚谢崚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谢崚的许多种表现总是令他怀疑,她压根就不是他慕容徽的亲生的,而是从外边捡来的。

  “你爹不教你,阿娘教你。”

  谢鸢拉起了谢崚的手,拉着她的手再次落笔,将剩下的半句写完——“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谢鸢摸着谢崚的脑袋,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谢崚的“杰作”,“阿崚真乖,娘在你这个年纪,可写不出这样好的字。”

  慕容徽倒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谢鸢曾经是乐坊宫女,自小随母亲在乐坊长大,像谢崚这么大的时候,她大概还在长安的乐坊中弹琴练舞,压根就不识字。

  这不就是硬夸吗?

  谢崚察觉到慕容徽异样的眼光,当即缩进谢鸢怀中,然后再指着他鼻子说道:“爹,你别拿那样的眼神看我,娘都说我写的好,你就别总拿和你自己对等的标准来对待别人,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优秀,你这就是为难你的女儿我。”

  谢崚自知资质平平,除了样貌这种硬性条件,她爹娘身上一丝半点的优秀品质都没有遗传到。

  她对自己的要求不高,就是“差不多”就行了,不需要做到顶尖,但也不要垫底,中中间间,和普通人一样就好了。

  她打从出生起,她娘就替她安排好了一辈子,她这一生过的总不会太差。

  不必像她上辈子那样,当个小镇做题家,拼尽全力考上一流大学,一边赶论文还要一边996做牛做马,换取个实习证明丰富履历,才能获得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

  当然,这个假设建立在如果她能活下来的话。

  慕容徽没理狐假虎威的谢崚,对谢鸢道:“惯子如杀子,陛下可别一直纵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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