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顺着谢执砚的话,软软地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带着委屈的撒娇:“难受的。”
谢执砚俯下身,欲伸手解下珍珠链。
谁知盛菩珠仰着一张红透的脸,喘着气,却把手腕往怀里一藏,不让他碰。
“不是难受吗?”谢执砚低头咬了咬那不配合的小手。
盛菩珠睡眼惺忪,仿佛仍陷在光怪陆离的春|梦里,贝齿在下唇用力咬一下,用带着哭腔的软糯声音,坦诚道:“是身体难受……唔,想……”
想什么?
自然是想他。
谢执砚听懂了。
他眸光倏地暗沉下来,高大的身体逆着烛影,将她笼罩在只属于他的气息里。
直白的倾诉,即便是将梦境与现实搅散,但还是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理智。
“真的想?”谢执砚蓦地笑起来,眼中有欲望,把引诱的手段当作理所当然。
最后……
盛菩珠手腕上的珍珠链依旧缠着,只不过是从一只手,变成了两只。
几番要醒来,又数次在谢执砚霸道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夜露是满的,梦颤要淹没她。
至于别的。
在梦里,谢执砚的唇很软,抿着的时候水光潋滟,他手里雪白的帕子擦了很久,依旧擦不净指尖上温热的湿滑。
第111章
屋里窗子开了一条缝隙,天光驱散夜的沉寂,帐幔内只余朦胧的暖香。
盛菩珠醒了,但意识尚未完全清明,她被抱得紧,身体已遵循着习惯,自然而然要往里挪,结果根本动不了一点,有力的手臂搭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
“醒了?”谢执砚偏过头,把人抱得更紧,声音是哑的。
他抬起手,掌心落在盛菩珠光洁的额头上,摸了摸:“嗯,虽然出了些汗,但还好没有高热。”
秋日换了厚重的帐幔,盛菩珠感觉自己陷在梦里,帐子里光线暗,她睡眼惺忪一时间还不是特别清醒,直到昏沉的睡意渐渐褪去,昨夜那些零碎却炙热的记忆,猛地涌入脑海。
晃动的烛影,压抑的呼吸,还有滚烫的触碰。
尤其是谢执砚那看似薄情的唇,比吻更热烈,更难以招架,用力的吮吸,不轻不重的啃咬,要她崩溃,也要她欢愉。
就算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实在是闹得太过了……
不想面对。
盛菩珠还想再睡,明明应该是梦里发生的事,结果全都是真的,耳根发烫,羞得泪花都要冒出来了。
等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身体想躲,可就在她试图往里挪的刹那,被谢执砚猝不及防扣着后腰,天旋地转,翻了个身。
谢执砚盯着她,语调含笑:“夫人在躲什么?”
盛菩珠被看得受不了,尤其是他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唇。
“没躲。”她小声道。
谢中砚凤眸黑沉沉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带着玩味:“这是吃干抹净,不打算认了?”
明明是正经夫妻,怎么说出来的话,总跟偷情似的。
盛菩珠眼睫在颤,眼睛里的水光像是随时都能溢出来,她心虚得厉害,明明是他“吃”的她,怎么就变成是她在逃避。
夜里的欢愉,身下的褥单究竟有多湿,她怎么会没印象。
只不过谢执砚的视线太过重,无所遁形,不光是脸颊是烫的,恐怕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薄薄的粉色。
“昨夜,夫人满意吗?”谢执砚低哑的嗓音,带着睡醒特有的慵懒磁性,钻入盛菩珠的耳膜。
每一个字,他都说得很慢。
盛菩珠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听懂。
身体在颤抖,像是要忘了呼吸,用力闭上眼,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回锦衾里,心底暗暗祈祷,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谢执砚坏透了,明知盛菩珠在回避,偏偏就是不愿饶过她。
“不满意吗?”谢执砚低低笑了声。
视线从她后颈的牙印上滑过,手腕上也有,特别的夜里珍珠链叮叮当当,若是挂在铃铛,恐怕还有别的一番风味。
盛菩珠觉得自己哪儿都是痕迹,身体深处残留,过于陌生柔软,清晰又直白酥麻,都在时刻提醒她,记忆里的一切并非梦境。
谢执砚的掌心是凉的,呼吸灼热。
没有不满意,但难以启齿。
“菩珠,说话。”谢执砚贴着她,哑声道。
“嗯。”盛菩珠双腿不自觉地蜷缩、收紧,连带着雪白的脚趾都羞涩地蜷起来。
“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嗯。”
“是吗?”谢执砚眯着眼睛,鼻息比刚才更近了,柔软的舌尖肆无忌惮从她泛红的耳垂刮过。
盛菩珠没忍住,轻轻“嗯”了一声。
谢执砚笑了,很愉悦喑哑:“原来‘嗯’,是满意的意思。”
盛菩珠的羞耻心,像是达到了极限。
她在这一刻,仿佛浑身骨头仿佛都被谢执砚抽走了,浸在温水中,又飘在云端,手脚使不上一丝力气,被撩拨,被怜爱,像秋日里被阳光晒得餍足的猫儿,懒懒地舒展身体。
身体是酸的,骨头是软的,发烫的脸颊更深地埋在软枕上,沉默地摇了摇头,盛菩珠用闷闷的声音说:“郎君,饶过妾身吧。”
“怎么饶过?”谢执砚薄唇抿得水红,意有所指。
盛菩珠闭着眼,轻轻吻了他一下:“这样可以吗?”
谢执砚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她,
盛菩珠僵着身子躺了片刻,终究耐不住这无声的羞窘,试图起身。
然而她刚有动作,谢执砚大掌就精准地扣住她的腰肢,稍稍用力:“时辰尚早,再睡会儿。”
盛菩珠觉得自己根本睡不着,结果不知怎的,竟抵抗不住那汹涌而来的睡意,眼皮渐渐发沉,不过片刻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阳光落在地上,透着和煦的暖意。
她睁开眼,懒懒撑着手臂从床榻上坐起。
“娘子醒了?”杜嬷嬷笑着问。
“郎君呢?”
“郎君在园子里习武,见娘子睡得熟,不许奴婢们打扰。”
杜嬷嬷带人进屋伺候她洗漱,等坐到梳妆镜前,见盛菩珠这月余中几乎不离身的珍珠链,仔细放入一个锦匣中收好,并未如常戴上。
“娘子今日怎么不戴了?”杜嬷嬷不禁疑惑问。
这一瞬间,盛菩珠感觉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心跳和夜里的珠链声一样快,浓湿的目光落在匣子里泛着柔和光泽的珍珠上,好不容易才消退下去的热度瞬间又涌上了脸颊,连耳根都漫出娇嫩的粉色。
珍珠链虽然用清水仔细洗净,可一看到它,盛菩珠就想到夜里那些叫她面红耳赤的画面。
微凉的珠粒,贴在她滚烫的皮肤上滑动,甚至腕间还残留着被那珠串摩挲出的,暧昧难消的红痕。
等一切结束,她把珍珠链握在手里,竟是滑腻得根本握不住,而那冰凉的珍珠,是会烫人的。
“先不戴了,太重,我手腕累。”
盛菩珠连借口都找得仓促。
杜嬷嬷虽然不太懂,但不妨碍她善于观言察色,等注意到自家主子悄悄红透的耳根时,笑眯眯点头:“那老奴替娘子收起来。”
“夫人起了?”谢执砚额间有汗,呼吸略重。
他目光在盛菩珠身上停留一瞬,唇角微扬,并未多言,径直去里间沐浴。
不过片刻,他换了一身清爽的晴山色常服出来,周身带着皂角的清新气息。
早膳已经布好,依旧是守丧期间的清粥小菜,只额外多了两碗嫩滑的鸡蛋羹,点缀着翠绿的葱花。
盛菩珠坐在桌前,谢执砚在她身侧坐下,极其自然地舀了一勺蛋羹,递到她唇边:“多用些,瘦了不少。”
杜嬷嬷带着人就守在一旁。
盛菩珠脸颊又红了,她甚至眼角余光还能看见几个婢女在暗中挤眉弄眼。
“好吃吗?”谢执砚问。
“嗯,尚可。”
“那就多吃点。”谢执砚把‘吃’这个字咬得很重。
蛋羹滑嫩鲜美,但盛菩珠心思却全然不在早膳上,她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如同被牵引着,悄悄掠过谢执砚格外润泽的唇上。
“夫人?”谢执砚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蛋羹,抬眸,好整以暇看着她,明知故问:“夫人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盛菩珠慌忙垂眸,矢口否认。
谢执砚倾身靠近,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若觉得满意,时常回味,我并不是吝啬的郎君。”
啊!
谁在回味。
盛菩珠瞪圆了眼睛:“我没有。”
用过早膳,夫妻二人去给寿康长公主请安。
“母亲。”盛菩珠进屋前,习惯性要抽回手,没想到谢执砚握得紧,一点也不在乎长辈在场。
寿康长公主眸光落在两人自然交握的手上,眼中顿时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