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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珠_林听蝉【完结】(178)

  盛菩珠点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谢执砚真的有事。

  等入夜前,她乘马车入宫,含元殿一派热闹歌舞升平的景象,早已不见年前夺嫡时血流成河的场景。

  上元宫宴,依着钦天监所算的吉时开宴。

  盛菩珠和明德侯府的妹妹们坐在一处,她如今在宫里地位,并不需要战战兢兢随时提着一口气,所以非常有闲情逸致看胡姬跳舞,欣赏各府郎君自荐献艺。

  去年的探花郎是一位姓沈的郎君,生得俊逸不说,一手文章更是做得好,因为和沈策同姓,在他献艺时,盛菩珠难免多看了几眼,然后开始方方面面和自家兄长比较。

  等裴叙之在宫宴上自请外任,她又不解,再次多看了几眼。

  毕竟长安风水养人,裴叙之想去的地方还是多山且民风彪悍的岭南,作为曾经的半个熟人,她当然感到好奇。

  而盛菩珠这举动,落在谢执砚眼中,就是上元宫宴,他一向表现得端庄的妻子,云鬓步摇轻晃,饮了酒得红唇红似熟透的樱桃,正醉眼迷离望着探花郎。

  看姓沈的探花郎还不够,还要去比较姓裴的前探花郎。

  嫉妒的男人是没有任何理智的,更何况他已经生了一整天闷气了,结果盛菩珠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谢执砚站起来,冰冷的指尖抚过盛菩珠雪白的脖颈,朝高殿上的萧鹤音颔首,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把人抱起:“夫人醉了,我带你归家。”

  盛菩珠张了张唇,想要反驳。

  结果谢执砚借着大氅的遮挡,直接肆无忌惮在她耳垂上的小红痣,轻轻咬了一口,面容晦暗不清:“夫人醉得厉害,为夫这就带你回府,好好醒酒。”

  韫玉堂很静,杜嬷嬷早早就带人退下,浴间放了水备好花瓣,听闻两人是中途离席,厨娘还贴心准备了一桌子菜,暖上了盛菩珠最喜欢的果子酒。

  精心准备的菜肴已经放冷,温酒的小炉炭火已灭。

  盛菩珠被谢执砚抱着从浴间出来,人已经脱力,思绪也昏昏沉沉,至于谢执砚问了什么,她混乱回答了一堆,现在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夫人还饿吗?”谢执砚掌心覆上她被咬得通红的后颈,力道虽不重,但那种慢条斯理地摩挲,不禁叫她轻哼一声,被压着的后颈肌肤泄出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盛菩珠饿得厉害,感觉肚子咕咕叫,但她好在吃亏的次数多了还是很有危机感:“不饿,我很饱,快撑死了。”

  谢执砚似笑非笑:“宫宴明明只吃了一口玫瑰糕,两片胭脂鹅脯,一粒拇指大的红烧小羊排,再加用唇碰了碰碗里的糯米金丝枣羹,枣羹难吃,你咽都没咽去。”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小半盏石榴酿的果子酒。”

  盛菩珠先是惊讶,然后当谢执砚冰凉的唇吻过她脊骨时,她不禁一抖:“郎君怎么都在看我?”

  谢执砚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探进她软软的唇瓣里,笑了声:“因为夫人貌美。”

  说到这里,他忽然轻啧一声,格外清润的嗓音一下子变得很沉:“姓沈的探花郎好看吗?”

  好看吗?

  盛菩珠觉得没有沈策好看,所以很不解地眨了眨眼,还没有听出对方每一个字都在争风吃醋:“唔,没有阿兄好看。”

  “那裴叙之呢?”谢执砚面无表情问。

  盛菩珠不解:“提他作何?”

  谢执砚笑了笑:“我以为夫人喜欢?”

  他虽然在笑,但薄薄的,稍微有些上挑的眼尾,却是从未见过的凌厉弧度。

  “郎君今夜好奇怪。”盛菩珠咕哝一声,在他怀里挣了挣。

  谢执砚不松手,神色看起来很严肃的模样,每一个问题都透着敲打的意味。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盛菩珠猜不透,就不想猜,她有些恼了索性闭上眼睛,佯装睡觉。

  谢执砚怎么可能让她如愿,把人吻醒,重新穿好衣裳,然后吩咐杜嬷嬷撤掉席面,重新做一桌新的。

  “郎君在生什么气?”盛菩珠目光闪了闪。

  谢执砚闭唇不答,反倒是执起筷子,极有耐心的一口一口往她嘴里喂食物。

  盛菩珠吃得两颊鼓鼓,就变得不安分,用指腹去摸谢执砚的喉结,能明显感觉到,在她的触碰下,不受控制上下滚动。

  “郎君在生什么气?”

  谢执砚抿了抿唇,还是不答。

  盛菩珠眉心蹙了蹙,难得开口解释:“新科状元姓沈,他又献才献艺,我自然要为阿兄烦心。”

  “至于裴叙……裴家郎君,他自请岭南我不过是有些震惊而已。”

  谢执砚依旧不做声,沉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明明很占理的盛菩珠心虚得莫名其妙:“宫宴上那些献才艺的郎君,我是替阿兄着急,所以多看了几眼。”

  “至于其他,应该没有了吧?”

  “还有。”谢执砚冷冷道,依旧面无表情。

  “还有什么?”

  盛菩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悬在万丈悬崖边的花心大萝卜,谢执砚只要不说话,她就忍不住想哄他,明明她也不太会哄人。

  “胡姬。”谢执砚一瞬不瞬盯着她。

  盛菩珠:“胡姬也不行?”

  谢执砚偏过头,用唇碰了碰她嫣红的脸颊:“不行。”

  “谢执砚,那你也太霸道了。”盛菩珠控诉他,胸口微微起伏。

  谢执砚没有否认,吻住眼前红润的唇,格外的凶,每一下吮吸都带着嫉妒的醋意:“我的确霸道,因为日日都在嫉妒。”

  “只要想起在夫人出生那日,我已与夫人相识,可惜那时缘分未到,无法和夫人青梅竹马长大,这是人生一大憾事。”

  说到这里,谢执砚忽然变得温柔,却又把吻吊得高高的,不肯给够,直到盛菩珠她喉间溢出呜咽,仰着细长的脖颈,杏眸泛着水雾。

  昏暗的光里,两人两人气息交缠。

  谢执砚垂下眼眸,虽然居高临下,但他遗憾道:“我欠夫人良多。”

  盛菩珠目光很清澈,像琼花化成的水,短短的对视,她雪白的指尖在谢执砚眼尾轻轻刮了一下。

  “因为常觉亏欠,所以嫉妒吗?”

  谢执砚没有否认,他情绪一向偏执。

  可能从小就这样,也或许是过早接触杀戮,宫里永远没有情绪的生活,哪怕面对父母,他大多时候都是冰冷的。

  盛菩珠忽然就不生气了,严肃道。

  “谢执砚,我也喜欢你。”

  “是很认真的喜欢。”

  第133章

  暮春时节,细雨初歇。

  官道上,数百人的队伍,马蹄声发出富有节奏的旋律。

  半垂的卷帘被潮润的水汽挟裹,竹篾边沿犹坠着晶莹的珠露,盛菩珠合目浅眠,半张脸陷在攒金丝弹花软枕上,朱唇琼鼻,微微蹙起的眉心,在朦胧的春光下,更显中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明媚张扬。

  “娘子,红糖水。”杜嬷嬷一面说着,轻手轻脚把睡梦中的人小心翼翼扶起来。

  盛菩珠没有醒,只在茶盏挨到嘴唇时,自动吞咽几口。

  红糖水太甜,她不是很喜欢,轻轻摇了摇头。

  杜嬷嬷叹口气,正要再劝几句,马车停了一瞬,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掀帘走进。

  谢执砚挥了挥手:“我来。”

  马车内,暖风里浮动着淡雅的山茶香,混着雨后青草的清冽,像春夏交替,阳光把草尖儿露珠晒干,鲜花绽那一刹那的蓬勃。

  盛菩珠陷在梦里,只觉得身下的矮榻微沉,温热气息自身侧贴近。

  “菩珠,再喝几口。”

  一盏红糖水饮完,谢执砚静静看了会儿,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哄,又换了一个更暖的汤婆子贴在她小腹的位置,温和道:“明日就到玉门关了,再忍忍。”

  “嗯。”迷迷糊糊应了声,盛菩珠只觉得那个怀抱出奇的令她安心。

  翌日一早,马车入城。

  盛菩珠醒了,一扫昨日的疲惫,慢悠悠伸了个懒腰。

  守在一旁的杜嬷嬷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娘子瞧着,终于是大好了。”

  盛菩珠淡淡一笑:“这几日让嬷嬷忧心了。”

  杜嬷嬷摇头,叹了一声:“娘子来月信都是郎君亲自照料,老奴最多只是一旁搭把手。”

  盛菩珠从小身体调养得好,正常情况下,她来月信不光是准时,而且不会

  多太多难受。

  偏偏这次腹痛难止,可能是路上奔波劳累,她难得月信迟了一月,本以为有孕,结果是春寒所致,小腹绞痛不说,人还发起高热,谢执砚衣不解带照顾许多日,她才渐好。

  落脚的宅子是谢氏购置在玉门关城内的老宅,经过数代人的修缮,既有长安的精致,也有北地壮阔的豪迈。

  上次来得匆忙,一直在营帐里修缮,位于城内的谢氏宅院盛菩珠没有来过,所以她感到好奇。

  见马车停下,于是抬手挑开车帘。

  谢执砚骑马在侧,正与一身形高大的郎君说话,那人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打一眼瞧过去五官轮廓隐隐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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