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挥挥手,满不在乎,“生意人嘛!”
说到这,兰芝似乎想到了什么,“妹子,听说你一直想开个酒肆,咱俩合伙咋样?”
“如何合伙?”一听到酒肆的事,尤枝枝顿时来了兴致,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见怀中的小青梅撇了撇嘴,尤枝枝立刻拍拍哄哄,压低了声音,
“兰芝姐,你有什么好办法?”
兰芝接过小青梅,熟练地把她放回到床上,才走出来详谈道,“你再去大人那里要些银子,你出钱,我替你经营,收益我只要两成怎么样?”
听着好似是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可是,尤枝枝犯了难,“我如何去找东方溯要银两啊!”
到京都安顿下后,兰芝早就按捺不住得手痒,进思被昙花要去当近卫了,她挑了两个暗卫当尤枝枝的丫鬟,原先跟着她的栓子和荷香也回来了。兰芝整日在府中闲着没事干,可她又是闲不住的人,这才想起鼓动尤枝枝找事干。
“只要你开口,要多少大人都给。”
可尤枝枝不想欠他这个情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够拉扯清楚?
她转眼想到,“玉枢先生有银子吗?”
“玉枢?”兰芝果断摆摆手,连忙否认这个想法,“他没有、他没有。”
说这事时,栓子正好进了门,他搓着身上快速地驱散着寒意,候在明间好一会,听见内室好久没答话。半响,尤枝枝淡声回道,“我再想想。”
兰芝没一会出了屋,栓子和她打了个招呼,钻进了内室。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栓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八卦。
尤枝枝闷了鸡汤,还嫌不够,跟栓子抱怨,“光喝鸡汤,肉呢?栓子,以后你把鸡一起给我端来,我现在一顿能吃上一只鸡。”
说着说着,尤枝枝咽了口唾液,“好想吃烤鸡。”
栓子边应着边反驳,“炖的鸡可以,烤的不行。我听奶娘说了,喂奶不能吃太咸、不能太辣,小青梅喝了奶水会上火、皮干。”
尤枝枝一脸无奈。
栓子安慰她几句,又吩咐了人将炖的鸡端来,才凑到尤枝枝面前问,“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尤枝枝已经习惯了栓子的八卦,不太开心回道,“兰芝姐想和我合伙开酒肆,我想让她找玉枢先生要钱,她让我找东方溯要钱。唉~”
一听这话,栓子也抑郁了,“都怪那些黑衣人,把咱们掳走了,银两没能带走。最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两人正为银两发愁,炖鸡端来,尤枝枝吃了一只鸡腿,嫌味道太淡,又因为银两的事,没了什么胃口。
“别呀,再吃口。”栓子忽然觉得话题是不是真的太沉重,让酷爱啃鸡肉的尤枝枝都没了胃口,“再吃口我告诉你个大八卦。”
听见八卦,尤枝枝来了些兴致,又撕了口鸡肉,催着栓子赶紧说。栓子不依不饶让尤枝枝又吃了一个鸡腿,才道,“你知道兰芝姐为什么不让你问玉枢要银两吗?”
“为什么?”
“因为兰芝姐对玉枢先生有那种意思。我见到好几次,玉枢先生的衣衫破了,兰芝姐抢着给他缝补;大家在一处时,兰芝姐的眼睛一直看玉枢先生。她还经常跑去玉枢先生院落里蹭饭。”
尤枝枝有些微微错愕,“兰芝姐和玉枢先生!”
如此,她又想起行军途中的一些点滴,“兰芝姐好似之前就有些倾慕玉枢先生,可是玉枢先生对兰芝姐有些疏离。”
她倒是挺看好他俩的,玉枢先生那样的过往,妻儿惨死在自己面前,这么多年应是一直走不出来,才会孤身一人。这次重创北辽军,杀了耶律峰,也该释然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么想着,等到玉枢来给她和小青梅照例把脉时,在一个很长的间隙里,尤枝枝鬼使神差道,“玉枢先生,人总得往前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闻言,玉枢背对着她正在检查小青梅身体的背影凝滞了一瞬。
“我曾经……”尤枝枝想用自己两次死亡重生的经历劝解玉枢,可话出口,却觉得轻飘飘的。
与玉枢相比,她只是单纯面对了自己的死亡,虽然其中有过怨恨与无助,可相较于玉枢亲眼看到自己妻儿惨死面前,自己的遭遇显得不过如此。
更何况自己重生过、报复过,可是玉枢的伤痛是永恒不变的,煎熬着一日又一日,即使耶律峰死了,可他的妻儿也回不来了。
尤枝枝轻轻合拢眼睫,哀声道,“对不起,玉枢先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该这样劝你的。”
这时,玉枢已经看顾完小青梅,收拾好药箱转过身,面色仍是那样的淡雅温和。
他拱手道,“尤姑娘说的并无不妥,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小青梅养得极好,只是每次喝完奶后,记得拍奶嗝。”
“每次都要拍吗?”尤枝枝纳闷地问道。
“是的。”玉枢再一拱手,“在下先行告退。”
看着玉枢离开的背影,尤枝枝叹了口气,愣愣地又看了屋门好一会。这就奇怪了,每天晚上小青梅喝完奶她都没有拍奶嗝,也好好的啊!也许玉枢总归是男子,有些事情说不准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