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诗站在院子前徘徊不前,本来想好了解释的说辞,但来到这里后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
进去?
还是不进去?
就差临门一脚了。
正当裴雪诗纠结时,院子里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秦时让跟两个下人走出来,看见裴雪诗,唇角惯有的笑收了收,疏离又有礼,“裴姑娘。”
尽管裴雪诗已经在秦府当下人当了一年,他仍然习惯称呼她为裴姑娘,裴雪诗也没抬注重这方面,“公子,我、我。”
秦时让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裴雪诗更紧张了。
“裴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他倒是坦坦荡荡的。
可秦时让越是这样,越叫裴雪诗感到窘迫,她看了看他身边的下人,“我想单独跟你说。”
秦时让给她机会。
他让两个下人先退下。
裴雪诗不想耽搁秦时让太多时间,“抱歉,昨晚的事是我喝醉后的胡言乱语,没别的意思,希望公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时让若有所思。
裴雪诗见他不说话,又撒谎补充说:“不知道公子你有没有喝过酒,反正我喝醉酒是喜欢胡言乱语的,那些话当不得真。”
秦时让好整以暇,“也就是说,你说你喜欢我,是假的?”
“……”
真的。
理智让裴雪诗为了能留在秦府不被赶出去而再撒谎,“我……”
秦时让等她说。
裴雪诗却说不出口了。
秦时让少见的直接越过她,扔下一句,“还请裴姑娘收回你的喜欢,我不需要。”
裴雪诗顿在原地。
他说,请她收回她的喜欢,他不需要,他不需要。
这两句话在裴雪诗脑海里不停地播放,她难受到来不及去想今天是不是又得罪秦时让,他是不是更想将她赶出秦府了。
她没想这个。
她还是想着那句话,秦时让这是明确的拒绝了。
哪怕裴雪诗没想到秦时让会接受自己的喜欢,在喝醉酒之前她也没想过对他表白什么的,但是听到这个回答,仍然会闷闷不乐。
这样也好。
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裴雪诗始终牢记着不能对这里的任何人产生太深的感情,因为她一定会离开的,而秦时让是那个例外,不可控,她没办法。
如今,裴雪诗已经下定决心将这个例外收回来。
至于不可控?
她这次会竭尽全力控制。
第19章 释然
裴雪诗站在秦时让的院子良久,才挪动脚回去。
傍晚。
芍药陪着秦若怜从女学里回来,却不见裴雪诗候在门口接她们,心想她应该是有事,替她向秦若怜找了个借口,然后再去找她。
裴雪诗没什么地方可去,她现在就待在房间里。
芍药一推门就看到她了。
她在睡觉。
芍药难以置信,裴雪诗居然还在睡觉?她快步走进去,准备叫醒身为丫鬟,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忘记自己的职责的裴雪诗。
当芍药走近床榻,看到裴雪诗眼眶微红,猛地顿住了。
裴雪诗是睡着了没错,可她的眼睛红也是真的。
哭过?
为什么?
芍药想问清楚。
但芍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清楚这一时半会儿不是叫醒裴雪诗逼问的时候,芍药不自觉想到秦时让,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
裴雪诗从梦中惊醒,连滚带爬下床。
再看窗外的天色,时辰不早了,秦若怜肯定从女学回来了,她是下人,今天受恩惠留在院子里散酒也就算了,傍晚还偷懒睡觉。
如果她是现代打工人,秦若怜是现代的老板,会不乐意的。
万一辞退她怎么办?
裴雪诗连忙穿好衣服跑出去,跑出去没多久就撞上了芍药。
“芍药姐姐。”
她心虚不已。
芍药眼神意味深长,“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
裴雪诗支支吾吾。
芍药拉着她到墙角,小声道:“你老实跟我说,你昨天喝酒和今天哭……都是因为公子?”
裴雪诗张大嘴。
“什么?”
“我哪里哭过了?”裴雪诗都不知道自己哭过。
芍药抬手点了下她的眼角,“又跟我撒谎,你看你的眼睛,红成这样,不是哭过是什么?”
还真不是。
裴雪诗有嘴说不清。
也说得清吧。
就是怕芍药听了她的解释后会不相信,觉得是拙劣的借口,“芍药姐姐,你听我解释。”
“你说啊。”
裴雪诗本想先去伺候秦若怜,等晚上回房再详细跟她解释。
但见芍药一副她不解释清楚别想走的样子,裴雪诗尽量用几句话解释清楚,她压根没哭,就是去磨了写芥辣粉辣到眼睛了。
芍药还真不信。
“我信你才怪呢。”什么破借口,磨芥辣粉辣到眼?
裴雪诗无奈。
事实真是如此,她当时听到秦时让说要她收回喜欢,他不需要的时候是真的难受过一阵,但没多久裴雪诗又自我调整好了。
穿书后,她的性格习惯是有所改变,但还是一如既往乐观。
不再想那件事。
然后记起秦若怜喜欢吃辣,想讨好她这个小姐就去弄芥辣粉了,结果弄得流了一地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