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时让不是秦若怜,他看了她一眼,倒是好脾气的没呵斥她逾矩了,“你随我去便是。”
“是。”
裴雪诗也意识到了。
院子里的其他下人过来请秦时让去吃早饭,说是准备好了。
裴雪诗摸了一下自己平扁的肚子,她天还没亮就起床,直到现在一粒米也没进肚子,打瞌睡醒来后感觉更饿了,够呛的。
也不知道秦时让吃饭的时候还要不要她在一边伺候。
秦时让好像能看穿她心中所想,淡声安排好,让她跟其他下人在侧院用完饭再过来找他,在什么时辰过来找他,一起出去办事。
裴雪诗替自己的扁平的肚子感激秦时让的贴心举动。
当然。
现在的她没有预知能力。
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看似温润、贴心的公子会那样对自己,否则她宁愿在外面九死一生地活着,也不对……好像做不到。
如今的裴雪诗只想填饱肚子,低调地活完剩下的两年。
一个时辰后。
裴雪诗跟谢家二公子大眼瞪小眼,秦时让站他们中间。
啊?
原来秦时让要和他见面?
也行吧。
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来的能力干涉公子见谁的,况且这个谢家二公子也不是什么坏人。
就是这样的画面容易叫人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当时裴雪诗和秦时让骗了谢家二公子,说她是他的远房表妹。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谢家二公子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裴雪诗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定别扭。
谢家二公子没那么平静,神情还夹带几分惊讶。
“你?他?”
他那双桃花眼本来就大,此刻睁得更大了,怪好看的。
裴雪诗:“?”
谢家二公子抱臂,审视着他们,“你不是若怜妹妹的丫鬟妈?怎么跟在秦兄身边?秦家的丫鬟还带一会儿换一个主子?”
裴雪诗瞄了秦时让一眼。
这又不是她想的。
要问就问他。
秦时让没回答谢家二公子这个问题,“你今天不是约我出来看画?京城店铺里的好画,我基本都看过了,你确实有别的好画?”
“我骗我父亲母亲都不会骗秦兄你,当然有,随我来。”
谢家二公子挑了下眉。
裴雪诗和一个小厮跟在他们身后,谢家二公子随性自由惯了,出门既不带小厮,也不带丫鬟,但秦时让一般都会带一两个出门。
她觉得跟秦时让出来没什么不好,心里也没把自己当丫鬟。
就当是出来旁观一下古代贵公子平日里会干什么事。
裴雪诗有时候想,自己心态真好,用这种心态面对这个世道,绝对能活到两年后,太牛了。
等回到现代前一刻,她要跑到街上大骂这该死的等级制度。
下等人?
下他们个头的下等人,她才不是什么下等人呢,她是货真价实的现代人。
去他们的下等人。
去他们的丫鬟。
她不干了!
想想都很美好,裴雪诗乐了,离开这世界的前一刻,她要用国粹干翻那些脑子里装满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的等级观念的人。
谢家二公子忽然回头。
“你笑什么呢?”
他诧异。
秦时让也转回头,裴雪诗身旁的小厮也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裴雪诗回过神。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指着自己,“我笑?我没笑啊。”
谢家二公子看她跟看傻子似的,“我们三个刚才都听见了,你是这样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倒也不必模仿得那么惟妙惟肖,裴雪诗的沉默如雷贯耳。
那她真像个傻子。
原来她想着想着笑出了声,高兴过头也不是件好事。
幸好只是笑,没把想的那些话说出来,不然要被当成大逆不道的找死丫鬟拿去发卖了,好险!
“你到底在笑什么呢?”谢家二公子好像一定要得到答案。
“我疯了。”
裴雪诗摆烂。
“你……”谢家二公子算是服了她,“你有时候确实挺像疯子的,说的话,做的事都是。”
裴雪诗摆出官方的笑容。
他被她气笑了。
秦时让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这一年来,裴雪诗不会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从不会。
裴雪诗担心秦时让觉得自己当丫鬟太不识时务,还怼他的朋友,也怕他产生不满的情绪。
她很快就闭嘴了。
代入现代来说,秦时让现在是她的老板,她就是一打工的,然后老板跟他朋友见面,她不停地怼他朋友,完全就是找辞退。
尽管秦时让没出言喝止她,但也许他已生不满。
谢家二公子似乎也不屑于跟她这个小丫鬟计较,带秦时让去看画去了,裴雪诗不懂画,只用能表面地在心里评价好看还是难看。
再看专注欣赏画的秦时让和谢家二公子,他们说的话拆开来她都懂,连在一起她就不懂了。
也不能怪她。
毕竟术业有专攻。
裴雪诗自认为在算术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看秦时让宁愿忍受着厌恶也要把她要来他院子,就是为了终日研究算术题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