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奕连连点头：“我知道,但对我来说讲课更能实现我的价值，其实我对学术没有太多执念，您就成全我吧。”
裴远悄咪咪斜视他,看破不说破。
“不成！”朱校气得面颊发红，“我当初就是看你满腹才华才提拔你，这样下去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林朝奕眨巴着真诚的眼睛恳求他。
“……”
片刻后，朱校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算了，既然你都决定好了，就随你吧，可别后悔。”
林朝奕：“好嘞，谢谢朱校！”
朱校白他一眼，扭头看裴远，眼神骤然变得欣赏：“其实你也是个人才，可惜被财大提拔走了，小林，当初你怎么不把他一起带来面试，我肯定把你们两个人都留下。”
林朝奕意味深长地看着裴远：“是他自己铁了心要去财大的，我的话他才听不进去。”
裴远尴尬地笑笑，不想辩解。
朱校立马好奇：“哦？这位小年轻是对财大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吗？”
林朝奕：“当然是因为……”
“当然是因为，”裴远打断林朝奕，“我本科和研究生一直在财大，比较熟悉，不想换地方而已。”
朱校笑道：“你这朋友挺念旧啊，要是哪天想来师大发展，绝对欢迎。”
裴远：“您客气了。”
朱校拎起公文包，对裴远说：“到时候开完会，我让小林把外套带回去给你，今天真是太谢谢你救急了，最近总是出幺蛾子，果真是上年纪了。”
裴远站起身：“小事，能帮到您就好。”
林朝奕：“您这是哪儿的话呀，一点都不老，强健着呢！”
“你这孩子，”朱校拍他脑瓜子，“我先走了，你们兄弟两个再聊会儿吧。”
林朝奕：“得嘞！”
到底是校领导，坐在两人中间气场都足一些，使得裴远不自觉挺直腰板。
朱校一走，他就放松下来，靠回椅背。
林朝奕把板凳拉近，支着脑袋：“气色不错啊，比你前段时间都要好。”
裴远没理会，眼神淡淡瞟他，给林朝奕一种下一秒就会被揍的感觉。
他手捧咖啡杯取暖，打量林朝奕：“你不做研究生导师，不只是因为喜欢讲课吧？”
林朝奕放下撑着头的手，眼神闪躲：“就是喜欢讲课而已啊，那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裴远撇嘴，“小赵不是准备考师大研究生么？”
林朝奕被戳心窝子，当即炸毛，食指竖起：“嘘——”
他拽着裴远，凑近小声说：“虽然她不准备选我做导师，但该避嫌还是得避嫌的，干脆我提前转到本科部去，这下就彻底没有风险了。”
裴远垂眸沉思：“你说的有道理。”
林朝奕喝口咖啡，皱着眉：“好苦！”
小资情调，两个职场人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全然未觉身后一个女生正悄悄走近。
“裴老师？”
“嗯？”林朝奕回过头，看见一个面生的小姑娘，又看向裴远。
裴远定睛一看：“你是……”
“我是章颜啊，”小姑娘推推眼镜，编成麻花的双辫垂在两侧，一副乖乖女的气质，“之前加过微信的，您不记得我了嘛？”
裴远想起那天楼底匆匆消失的人影，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朝奕：“？”
笑屁。
裴远：“我记得，在这碰见真巧。”
“其实也不算巧，”章颜手捋着辫子，背上背着书包，“我本来是想去楼上书店自习的，路过刚好看见你在这里，就想进来坐坐，好像在咖啡馆自习也不错。”
林朝奕：“？？”
不错个锤子，这小丫头看不见自己这么一个大块头吗？
裴远婉拒：“咖啡店人多嘈杂，还有背景音乐，不适合学习，还是书店比较好。”
章颜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越来越红，“裴老师，我是想问你，有空和我一起去吗？”
林朝奕脸色已经黑了，一双眼死死盯着地。如果不是夹在两个人中间，他都想直接一通电话打给韩憬，告诉她，这里有个小姑娘要抢她男人。
裴远垂眼沉默，轻拍林朝奕，忽然对上他那刀人的目光。
裴远：“……”
林朝奕：“干什么，你居然还记得我在这儿？”
裴远无语：“你去帮我接杯热水来。”
他眼神示意，林朝奕一顿，立马就懂了，听话地离开，一步三回头。
“裴老师，还是你懂我。”
章颜放下书包坐下，正准备把书取出来，裴远突然开口：“以后有事微信说，不要私底下找我。”
章颜手上动作停住，茫然：“什、什么？可是我还想让你做我毕设导师呢。”
裴远没有看她，手不紧不松握住咖啡杯，“我会把你推荐给别的导师。”
章颜没有想到裴远会果断拒绝她，难受得眼泪汪汪：“你是不是要躲我，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章颜。”裴远冷冷喊她名字，就像平时上课点名一般，充满威严。
章颜被吓得浑身一颤。
他的眼底
深不可测，章颜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裴远：“以后谨慎些，别让自己难堪了。”
章颜没听懂：“什么意思？”
林朝奕端着水坐在一米外的后方皮座上，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静静听二人对话，轻轻抿口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