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先走。”
“路不同,太麻烦了。”温孤拒绝了韶宁邀请他一起走的请求,“雨快停了,我再等等。”
几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餐馆前。
他的目光隔着韶宁,看着燕祯下车。
高大俊美的omega执着一把黑伞,站在餐厅外,清冷淡漠得不像这座城市里的人。
燕祯不喜欢热闹世俗的地方,面对灯光充足的餐馆,他蹙了蹙眉,捏紧伞柄。
餐馆的玻璃门把世界一分为二。
韶宁和温孤面对面坐在温馨的小世界里,她舀着热腾腾的米饭,怀念地聊起家常。
外面的世界阴冷潮湿,雨水溅在过路人裤腿上。污水汇聚成细流,像扭曲蜿蜒的蛇,在漫无边际的水泥地面寻找藏身之处。
它们不属于都市。
隔着伞沿雨幕,燕祯沉默地在人群一眼看见了韶宁。
收到消息,韶宁回头,看见了鹤立鸡群的燕祯。
她抱起包,小跑着出去,出门时对温孤招招手。
温孤垂下眼睑,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杯勺。
被截胡第二次了。
“等一下。”他神情莫测,顺手拿起旁边的梅子酒,“老板自家酿的。”
韶宁的家乡特产梅子酒,老板新开业,给来的客人都送了酒。
她接过贴着红纸的陶瓷瓶,道谢后钻进燕祯的伞下,并肩走在燕祯旁边。
燕祯为韶宁开车门时收伞,韶宁进车,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他修身的风衣上。
上车前他看向温孤,后者面无表情,收回眼和餐馆老板聊天。
***
到出租屋时雨停了。
酒被韶宁抱了一路,下车时陶瓷瓶被她的体温暖热了。
她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肉眼可见的开心。
回到家,面对燕祯做的菜,韶宁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已经吃不下了。
但是酒还是能喝的。
燕祯看着韶宁忙里忙外,她进入厨房,洗干净杯子倒酒。
韶宁一边倒酒,一张嘴巴不停叭叭:“那老板做得菜真好吃,这酒肯定也酿得不错……”
说着无心,听在燕祯那儿,他的目光放到了自己做的菜上。
……确实,卖相不如餐馆那顿饭。
她没发现眼前的人有点不开心。
韶宁倒好酒,递了一杯给燕祯,跃跃欲试:“尝尝?”
燕祯的视线看向透明酒杯里浅黄色的酒,酒自带着一股苦味和梅子的清新香气。
指腹摩挲着酒杯,当端起酒凑到嘴边时,燕祯动作忽然一顿。“你要我喝这个?”
他闻到一丝不属于梅子的味道。
对于他来说,很刺鼻。
韶宁抱着酒,轻轻尝了一口,酒精浓度很低,喝下后唇齿留香。
“怎么了?”
她没喝出异常,因为雄黄的味道完全被梅子盖过了。
一次性喝少量的雄黄酒对人体无害。燕祯看着韶宁又倒了一杯。
“喝杯酒暖暖身子。”
她觉得自己霸占了燕祯的房间太久,他睡在客厅,可能会感冒,暖暖身子总归是好的。
不过韶宁今天决定搬出去。
见燕祯把酒放在了一边,韶宁不好再劝。她又倒了一杯,喝得有点晕时想起搬房间的事情。
于是她拍拍手,去燕祯房里收拾被子。
燕祯视线落在映着灯光的酒水上,他看见韶宁把被子和枕头搬了出去,待她回头收拾酒瓶和酒杯时问:“好喝吗?”
“好喝。”韶宁点头,“我这里还有半瓶,你再不喝我就装起来了。”
他犹豫片刻,拿起了桌上的酒。
这杯酒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美好的体验,喝下去只觉得雄黄的味道从喉咙烧到了胃里,让他隐隐作呕。
但韶宁不知道他的感受。她又给燕祯倒了一杯,期待地看他喝完,“怎么样?”
第9章 蛇尾 这是什么?
燕祯的酒量比韶宁差。
喝了一小杯,他脸上泛起薄红,睁着双漂亮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韶宁。
今天晚上的燕祯解开了发尾的蝴蝶结,长发懒散搭在肩头、双臂。他被酒气冲得头脑发晕,眼尾眉梢的锐利少了许多,歪头定定地盯着韶宁。
韶宁不存在的幻肢抬起了头。
她无言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胡思乱想时,韶宁无所适从地用手指抓抓脸,要是自己是个Alpha……说不定已经兽性大发……
打住打住。
虽然她和燕祯之间体型差很大,但是韶宁一点都不担心燕祯对自己会有其他想法。因为omega都是大树挂辣椒,和她完全可以以姐妹相称。
好姐妹燕祯还在看她。
韶宁莫名心里发毛,打了个哈哈,抱起陶瓷罐子喝酒壮胆。
她‘吨吨吨’地喝酒,动作实在是不雅。燕祯一只手撑着头,脸上难得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
韶宁擦擦嘴,感觉今天的自己在他眼里顺眼得多。
几珠晶莹的酒水顺着她唇边,从洁白的脖颈划入了衣领。
韶宁平时穿得严实,最多漏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因为喝了酒,她的脖子泛起粉红色,像刚泡完澡的颜色。
盯着她带着水光的脖颈,燕祯喉结滚动,他别开眼,此时的韶宁已经把酒喝光了。
一次性喝了太多,她也有点晕。
韶宁扶着晕乎乎的头,她好困,疲惫的身体想钻被窝里睡觉,于是冲燕祯摆手,“你先歇会,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