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你的身后是慕世子就能为所欲为,虞小姐,你莫要欺人太甚!”
白家主的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虞疏晚将一边的匕首直接钉在了白家主想伸出的手指缝中。
铮的一声,白家主顿时愣住了。
虞疏晚嗤笑,
“靠男人?
白家主,你未免小看我了。
白家每年修缮积善堂都花费了不少的银两,怎么从未有人见过那些被救下的人去哪儿了呢?”
闻言,白家主的瞳孔猛地震缩,声音都有些不成调子,
“你、你别胡说!”
“我胡说?”
虞疏晚拔起匕首,贴着他的脸轻轻地滑动,
“白家商会在多年前就开始办了一个育婴堂。
可这么多年来,育婴堂里面的孩子,怎么只有婴儿?
白家主,有些事做得,有些事是做不得的。
我如今愿意接手,总好过东窗事发以后你什么都没有得好吧?”
虞疏晚的眼神冰冷,
“白家主也可以猜猜看,今日这笔生意若是谈不下来,我会做什么。”
“你、你威胁我?”
白家主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疏晚那张带着艳丽的脸,
“白家产业本就只传后人,怎可分与外人?”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那你可曾想过,白家上下都是几代积累起来的人,怎可能会服从你!”
白家主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语气也低下来,
“虞小姐,这样,你想要多少银子我给你,这些……”
“你是觉得我会缺银子吗?”
虞疏晚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现在的确缺银子,可虞疏晚也不能够短了自己的气势不是?
白家主咬牙切齿,
“你别太过分了!”
虞疏晚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
“我过分怎么了?
现在把柄在我手上的人是你。
现在,这个生意你说怎么谈比较好?”
白家主沉默下来。
他的妻子也就是去年才去世,白家大权才落在手上不到一年的时间。
纵情享乐都还未曾尝试过,他如何甘心把手上的富贵让出去?
“很难回答吗?”
虞疏晚轻笑,
“听说五石散也是大祈禁令里面的东西。
慕世子还在花厅等候,你……”
“我若是给你,你根本接不住!”
白家主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大声道:
“虞小姐,您再想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够补偿您!”
“愿不愿意给我是你的事儿,能不能接住,那就是我的事儿。”
虞疏晚从身上摸出一张契子,白纸黑字,
“若是没问题就签了吧。”
白家主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恨不得整个人吐出一口血来。
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
虞疏晚微微抬了抬下巴,
“看这个不是看我。”
白家主勉强挪开了目光,心下暗自惊奇。
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姐,竟然行事如此乖张!
看完契约,白家主忍不住瞪大了眼,
“你这不是要的三成,你是要我整个白家啊!”
“既然三成都会招人不痛快,那不如来一把大的。”
虞疏晚轻笑出声,
“白家主莫不是怕我真的将整个白家给驯服了?”
白家主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来。
他怒声道:
“我白某可曾得罪过你?!”
“谁知道呢?”
虞疏晚睨了他一眼,
“我还有事,白家主想好了吗?”
白家主死死地咬住牙关,脑子里却在飞速地运转。
他若是不答应,眼前这个妖女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管积善堂还是育婴堂,又或者是五石散,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不过……
白家断然不会接纳一个外人。
自己只要是能够利用好这些,不是照样能够将人赶走?
只是敢这样威胁他,他定然要眼前这个小娼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虞疏晚只当作看不穿他的那些花花肠子,用匕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想好了吗?”
“好!”
第149章
她本就不是依附旁人而生的菟丝花
白家主猛地抬头,咬紧了牙关,目光灼灼看着虞疏晚,
“可我与我儿又该如何?”
“没跟你们说,你们就待着。”
虞疏晚似笑非笑,
“放心,就算是我不需要你们,总不至于让你们一无所有。”
盯着白家主在契约上盖上了自己的私印,虞疏晚这才满意的将匕首放在一边。
将契约收好正准备离开,白家主立刻叫住了他,眼中带着急切,
“虞小姐!”
他欲言又止,虞疏晚勾了勾唇,
“放心,这些事情我不告诉别人。”
白家主松了口气,眼神又变得殷切,落在了虞疏晚的手上,
“那我的……”
虞疏晚本是打算将五石散给丢了。
白家主还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可白家主显然已经离不开这个东西了。
她举起手上的纸包,
“想好了?
听说这个东西会死人。
你要是忍一忍,或许戒断后能活。”
“我知道。”
白家主此刻挠心挠肺的痒,急切开口,
“这是最后一次,真的!”
生与死的选择她已经给了机会。
她静静地看着白家主半晌,这才轻笑一声,将五石散放在了桌上,毫不犹豫抽身离去。
等到了花厅,慕时安这才懒懒掀眼,
“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寻你了。”
“走吧。”
慕时安跟着她出了白府才道:
“我这算是白走一趟?”
“怎会?”
虞疏晚勾了勾唇角,
“他已经答应了。”
慕时安站住脚,
“他是自愿的?”
“不然呢?”
虞疏晚皱眉,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的谈判能力了?”
“这还真是让人好奇。”
方才白家主的模样分明就不是愿意的。
虞疏晚弯了弯唇,
“早晚告诉你。”
她答应了白家主不跟别人说,但是没说以后不跟别人说。
现在白知行就是她的牌。
等到合适的时候出了这张牌,推上白知行,白家不会有怨言。
至于白知行会不会变……
虞疏晚丝毫不在意。
他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决策。
可以有一个白知行,就能够有第二个白知行,不合适再换。
办完这件事,虞疏晚很是愉悦,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临了看见一道身影驻足在侧门,目光痴痴地看着这边。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只当做没有发现他的目光。
等到了马车上,慕时安这才道:
“往后白家还是别一个人来。
方才白家的公子在门后盯了你许久,怕是不安全。”
这样好的慕时安让虞疏晚有点小内疚。
毕竟那位白家公子盯着的人可不是她。
好歹今日虞疏晚也算借着慕时安的东风达成了目的,对着慕时安的脸色都不知道好了多少。
慕时安隐约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
等到了暂时留居的府邸,虞疏晚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看见门口聚了一群人,吵嚷的很是热闹。
她直觉不好,立刻叫停了马车下来查看。
可心也只觉得惊心,连忙追了上去。
等离得近了,虞疏晚这才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是虞方屹和苏锦棠。
向来最为注重自己形象的苏锦棠此刻一身素衣,发上只有几根银簪点缀,眼睛红的宛如一个桃子。
她此刻正扶着虞方屹的手苦苦冲着门里哀声,
“疏晚,我跟你父亲知道你受了委屈。
可你也不能够将你姐姐毁了容断了腿啊!
你父亲真的只是气急才会给你一巴掌,你怎能将你祖母连夜带走?
你祖母年事已高,你这不是陷你父亲于不仁不义吗?”
苏锦棠生的好看,此刻这样的装扮更显得娇弱,似乎风一吹,就会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她的眼泪晶莹剔透的从眼中滑落到腮边,越发惹人怜惜。
苏锦棠见门依旧没有开的意思,暗自咬牙,声音越发的哀婉,
“疏晚,往后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不说了,你别再这样任性了好吗?”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一个个也从苏锦棠的话里面推测出来她的身份,说是窃窃私语,可实际上连站在后面的虞疏晚都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