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苏锦棠曾经也因为虞疏晚打过自己。
可那个时候陈妈妈虽然难过,但也心疼她,是以不曾表露过。
可如今自己陪着她吃了这么多苦头,自己一辈子没跪过几个人,为了苏锦棠下跪,她却还这样对待自己……
陈妈妈的心一瞬间追到了冰点。
苏锦棠还在拉扯她,眼中状似疯魔,
“你凭什么跪,起来,我不需要你去求她!”
虞疏晚将眼前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却并不说话。
虞景洲上前呵斥,
“虞疏晚,难道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
你只是府上的小姐,又不是做主的人。
母亲回来了,你也该收收你的脾气给母亲好好认错,恭迎母亲回府去。”
虞岁晚虽然方才才得完教导,这会儿也忍了半天,再忍受不住,直接上前挡在了虞疏晚的面前,冷笑道:
“婶婶还真是有出息,竟然在众人面前再一次的逼迫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知晓你对那个假货有感情。
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条狗也会舍不得。
可为了狗舍弃自己亲生女儿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婶婶,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侯府的。
我姐姐现在给你留情面,你别自己不要这个脸了!”
苏锦棠看向虞岁晚冷笑,
“归晚当初对你也不算差,将你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你就是这样对待归晚的?
你可别忘了,虞疏晚是个没心没肺的,你这样做她也不见得会对你好!”
“少挑拨我跟我姐姐的关系!”
虞岁晚说起这个就恼火,
“当初我才来,是虞归晚口口声声说我姐姐从乡下来欺负了她,又是个不懂礼数,只知道欺负人的东西。
可事实上,却是我姐姐代替她受了这么多年苦。
她利用我针对我姐姐,这就是对我好?
婶婶,你没事儿吧?”
虞岁晚的讽刺满满,
“我姐姐要真不是什么好人,为何叔叔对我姐姐好起来了,太子殿下跟世子殿下会护着她,太后娘娘和皇上,还有公主郡主,为何都对我姐姐宠爱的如珠似宝?
别什么事儿都往我姐姐身上推,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个好东西!”
此话一出,那些被带偏了一些的百姓们也算是回过味儿来了,纷纷低语起来,
“就是……我从前在长街卖东西,虞二小姐不小心弄掉了东西也会捡起来重新还给我,或者是直接买下。
她瞧不得咱们这群老百姓过苦日子,又怎么会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好?”
“可不是吗?
我亲眼看见虞二小姐还救下一个孩子!”
“说起孩子,你们知道京城至少七成的积善堂里面,都有虞小姐特意安排的人吗?
就是因为虞小姐,那些孩子和可怜的人才有了栖身之处!”
……
所有的流言都是随波逐流。
就像是方才所有人骂她,于是大家都骂的起劲儿。
又像是现在,所有人都夸她,她就被认作一个心软面善的人。
多讽刺。
虞疏晚并不言语,可百姓们却越发的群情激昂起来,
“我们相信虞二小姐,这其中定有误会!”
“就是,虞二小姐绝对不是不忠不孝之人!”
“上一次跪在虞府门口想利用咱们欺负人,这一次又是故技重施吗?”
“那个虞归晚,不是侯府的血脉,不会真是苏夫人的血脉吧!”
……
第368章
与苏锦棠和离
那些刺耳的话全部都落入了苏锦棠的耳中。
她最近因为在山上忧思清苦,整个人瘦了许多。
从前最是惊艳的面容也憔悴不少,加上现在的神色,竟然显得几分狰狞,
“虞疏晚不尊长辈,难道这就对吗?
你们不过是受过恩惠,就这般向着她!
虞疏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虞景洲也没想到苏锦棠反应这般大。
从沧州见到面的时候,苏锦棠都还有一些的不情愿,是他请了又请,这才算是将人给带了出来。
路上苏锦棠还劝他要好好跟虞疏晚相处,怎么来了侯府门口就变了?
虞景洲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怎么也说不上来,只是看着眼前像是换了一个人的苏锦棠有些发怔。
苏锦棠吵得正厉害,丝毫没有从前的半分矜持。
虞疏晚就冷眼看着苏锦棠在自己的面前发疯,心里早就已经波澜不惊。
好像那一日在马车上的片刻温情只是虞疏晚的丁点幻觉一般。
可她沉默,不代表其他人沉默。
百姓们的叫嚷声越发的大,虞岁晚更是叉着腰阴阳怪气,
“婶婶说得这样好,也不看看有几个人相信!
你要知道,大家都有眼睛,不是看不到你在发什么疯!”
苏锦棠怒目而视,上前想要对虞岁晚动手,虞疏晚直接状似不经意一般站在了虞岁晚的面前,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夫人,我的妹妹好像轮不到你教训。”
苏锦棠气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恶狠狠道:
“不能打她?
好啊,那就打你好了!
你是我的女儿,我就算是打死你你也活该!”
虞景洲感觉好像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刚要慌张将人给拉开,就见慕时安直接抓住了苏锦棠扬起的手,似笑非笑道:
“苏夫人,虞小姐好似并未说什么。
若是想打她,本世子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的人,总得问问我吧?”
苏锦棠忍了一肚子的话没能说出来,拼命地挣扎着,
“这是我的女儿,从我肚子爬出来的人,我想怎样就是怎样!”
“错了。”
一道声音从虞疏晚他们的身后传来。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脸病容的虞方屹被搀扶着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满都是失望,
“你早就已经不要疏晚了,你也早就已经不是疏晚的母亲了。
苏氏,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
看见虞方屹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顿时眼睛更亮了几分。
要知道,虞方屹跟苏锦棠可是京城里面招人艳羡的夫妻。
如今夫妻二人之间,又会是怎样的状态?
生活枯燥,这种高门的消息就变得格外的有味道。
苏锦棠看见虞方屹出现,正要开口,就看见了他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你病了吗?”
虞方屹没有理会她,只是道:
“你若是现在走,剩下的事情我不同你计较。”
“我为什么要走?”
苏锦棠委屈地反问,
“我才是你的妻子!
虞方屹,我们两个人之间只抚养了景洲跟归晚!
她虽然是我生的,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感情,我凭什么要养着她让着她?”
虞方屹闭了闭眼睛,转而对还在看热闹的众人们拱了拱手,
“今日让诸位看笑话了。
可既然都在这儿,也请各位做个见证。
本侯已经同苏氏没了夫妻情分,只一封和离书,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句话并不长,却分量极重,宛如一记炸雷平地而响。
虞方屹不愿意再看众人的反应,直接转头低声吩咐常慎拿纸笔来。
常慎是陪着虞方屹一路走到如今的,也知道苏锦棠对于虞方屹的重要。
他犹豫道:
“侯爷,这件事情若不然就不必再提了吧?
就让我再将夫人给送远一些就是了。”
虞方屹却半点不曾松口,
“从前就是因为次次原谅兜底,才叫她已然觉得有恃无恐。
我如今若是再继续和稀泥,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去拿纸笔来吧。”
苏锦棠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踉跄两步,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虞景洲赶紧上前扶起苏锦棠,眼中也急切起来,
“父亲,这件事儿跟母亲没什么关系的!
母亲只是心疼妹妹才会这般冲动,您不能够因为这个就跟母亲和离!
您让她往后怎么跟别人相处,怎么被别人看待?!”
虞方屹只是目光在虞景洲的身上停留片刻,便就叫虞景洲感觉到浑身泛着寒意。
虞方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虞疏晚的身侧,又怕虞疏晚会抗拒,在一尺的距离处停下,眼神关切,
“可有伤到你?”
虞疏晚摇摇头。
她心下实在是惊诧。
没想到虞方屹竟然为了她要跟苏锦棠和离,还是这么多人情况下。
原以为是又要和稀泥呢。
但虞疏晚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事情发生。
虞方屹看得出来她不愿意跟自己说话,苦笑一声看向慕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