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塔塔木睁开眼，满是疑惑，虞疏晚微笑着道：
“看样子，你是记不太清楚了。
那也好，我帮你。
当初你为了能够瓦解大祈，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就使了这样歹毒的手段。
你知道他们的孩子是怎样的吗？”
“与我何干？”
塔塔木冷笑，
“哪一条成为王的路上不会横尸遍野？
只是没想到，当初竟然让沈家那个丫头还活着！
还跟你有了联系！
不过也没事，你身边的那个婢女苦心，其实就是沈家的丫头吧？”
塔塔木大笑，眼神仿若是淬了毒般的畅快，
“听说，几个月前，她为了护住你，被山贼给杀了？”
虞疏晚目光依旧噙着笑，红唇轻启，
“扇他。”
塔塔尔上前，木讷的重复着动作，只有那双眼中偶尔会浮现出一抹挣扎和恨意，随后又很快化作了平静。
让住了手，虞疏晚这才又道：
“你要是说的是对的，或许我还真就难受上了。
怎么办呀，现在的她活得好好的呢。
她手上的东西对你们很重要吧？
一心求死，是因为你认为苦心死了，她手上捏着你拓跋一族的秘密也会消失对不对？
笨蛋。”
她说笨蛋的时候显得缱绻又温柔，给人一种莫名的错觉。
慕时安有些不满，
“疏晚？”
虞疏晚转过头有看向他，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又重新看向塔塔木，无辜道：
“我找到了一些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她拍了拍手，很快几个年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被推了进来。
他们的长相显然就是拓跋的模样，只是此刻他们眼中写满了惊慌不安。
看见塔塔木，其中有孩子哭着扑上前，
“阿爹！”
塔塔木目眦欲裂，
“虞疏晚！
你不得好死！
有什么你冲我来，别碰他们！”
这群人都是他们为了防止有朝一日战败后会被屠尽血脉，特意以各种借口藏起来养的孩子。
甚至这个秘密只有每一任的可汗和长子才能够知道。
虞疏晚很满意塔塔木的反应，笑道：
“我大祈的孩子也多是这个年纪，从前被你战乱纷扰，流离失所的不止一个沈家林家。
你造的这些孽，都不曾还清楚，怎么就能够那样痛快的死了呢？”
塔塔木赤红着双眼，最后还是跪了下来，用几乎要崩溃的声音道：
“我求求你们了，他们无辜的，赎罪……我一人赎罪就是！”
“在这儿跟我演话本子上的悲欢离合呢？”
虞疏晚笑出声来，
“你不也说了吗，但凡有心的人都知道应该放过这群孩子，可是我是个没心的人啊。
祈国边关的孩子躲藏，害怕，甚至都来不及长大。
我们大祈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
你做的事情你要承担后果，他们作为你的孩子，也该承受这样的结局。”
将心中所有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虞疏晚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不顾塔塔木的怒叫辱骂，虞疏晚轻声道：
“塔塔尔，杀了这群孩子。”
这群孩子并非都是无辜之人。
甚至，一旦让他们逃脱，就会有专门的地方将他们重新培养，他们为了拓跋的念头也早就根深蒂固。
没有教化的可能性了。
若是有的选，虞疏晚也不会让他们死。
但虞疏晚方才接触他们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身上的一些玩具，甚至都还是祈国百姓的皮和骨做成的！
这样的人哪里无辜？！
虞疏晚将心中的异样压下去，狠狠地吸了口气，面色冷漠的转身。
一直温热的手轻轻地覆盖上她的眼睛，耳畔是慕时安温柔的声音，
“疏晚，别怕。”
虞疏晚将自己的眼睛闭上，靠在慕时安的怀中，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终于……改变了所有的结局。
第453章
番外：是她的安稳人生
“公主大婚，普天同庆，这阵仗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可不是，这位公主从前也是流落民间，也就这两年才回到京城，能不受宠爱吗？”
“说起这个，这乐嘉公主哪儿有当初乐善公主出嫁的时候排场大？”
有人立刻好奇，
“乐善公主？
我怎么好像没听说、也没见过这位公主啊？”
“害，不知道公主名号多正常？”
有人揶揄，
“公主只是人家最不起眼儿的名号，我就问你，你可知道当初灭了拓跋的有谁吗？”
这么一说，顿时有人就精神起来，
“这是自然，听说是一个姓虞的女子，不仅只身深入敌营，更是挖出了拓跋的秘密！
他们私底下会藏一些拓跋贵族的孩子分散养，等到合适的时候，会让这些孩子再重振旗鼓！
若非是这位虞姑娘，那说不定又是腥风血雨，哪儿还有如今这般太平盛世的模样？”
所有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五年前的事情，一个个地津津有味，都快要忘了自己要去看公主仪仗的事儿。
一辆马车从人流中穿过，女子宛若没有骨头一般靠在一边男人的身上，两人皆是惊为天人的容貌。
而一边，更是两只粉粉嫩嫩的团子，都扎着一样的羊角髻，正为了谁给虞疏晚喂点心争吵着。
“我是姐姐，我应该照顾娘亲！”
“我是妹妹，姐姐应该让着妹妹的！”
“我不管，娘亲说最喜欢的就是我！”
“我管你管不管，娘亲还说最喜欢我呢！”
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此刻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偏偏虞疏晚打了个哈欠，吧唧吧唧嘴，
“你们到底谁来喂我啊，好想吃葡萄。”
慕颜到底是姐姐，眼疾手快地换了葡萄去屁颠颠喂虞疏晚，
“娘亲，吃～”
这甜滋滋的小声音，虞疏晚简直一辈子都听不够。
她舒服得眯起眼来，一边的慕欢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哇的一声哭出来，
“姐姐欺负人！”
慕时安最见不得就是这个娇娇小女儿哭，招手道：
“小欢儿，来，你喂爹爹吃好不好？”
“不要！”
慕欢哭得更大声了。
慕时安捂住自己的心口，颤抖着声音，伤心欲绝的看向怀中笑得花枝乱颤的虞疏晚，
“女儿笑话我也就罢了，你也伤我心……”
还在想着怎么让漂亮娘亲多跟自己贴贴的慕颜面无表情地从虞疏晚身上爬下来，回到慕欢身边，
“看吧，都怪你，现在爹爹又开始跟我们争宠了。”
“那我不管，都怪姐姐不让我去喂娘亲。”
慕欢哭出来了一个鼻涕泡。
慕颜有些嫌弃，用帕子给她擦了去，这才道：
“那我好看不好看？”
“……好看。”
她们长得一样，她能说自己不好看吗！
姐姐老给她下套！
慕欢抽搭着，又听见慕颜说，
“那你喂我吃不也是一样的？
长姐如母，你也可以叫我娘亲呀。”
是这样吗？
有一搭没一搭哄着慕时安的虞疏晚耳朵尖，一下子听见了那边大女儿忽悠二女儿的话，顿时眯起眼睛来，
“小颜儿，你又在跟你妹妹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呢娘亲。”
慕颜顿时眼睛乱飞，
“咱们什么时候到外祖家，上次见外祖和舅舅，他们还说要给我搭秋千呢！”
慕欢可继承了自己父亲的腹黑，瞧着柔弱，却没半点儿想要放过自己的姐姐，
“娘亲，姐姐刚刚要我叫她娘亲呢。”
“小兔崽子。”
虞疏晚坐起身子就要将她揪过来好好教训一顿，恰好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声音，
“世子，世子妃，已经到侯府了。”
慕颜顿时如兔子一般窜了出去，生怕晚一步被虞疏晚抓住。
偏偏虞疏晚看得心惊胆颤，生怕她摔着了。
下马车时，虞疏晚咬牙切齿地看向离戈，
“你就是故意的！
等着，回去我就跟宋阿姊告状！”
离戈装傻，
“世子妃，就算是您跟我夫人说，我也只是做了该做的。”
呸，当她不知道刚刚离戈提速了？
自从边关回来自己和慕时安成亲后，离戈也算是跟宋惜枝有情人成眷属了。
其他事情上自己说要给宋惜枝告状，离戈早就软了态度。
偏偏两个小团子的事情上，就算是宋惜枝知道也只会说她。
气人！
虞疏晚站在侯府前面，看着有些陈旧的府匾，心头也平和了不止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