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郁雾决定加强公司的安保,这段时间不要外出乱跑。
*
到了下班时间,郁雾确定了周晋已经离开,她在公司楼下等丞熠。
没想到孟子尧还没走,一直在这等着郁雾。
他诚恳地递给郁雾笔记本电脑,上面有一些他的创意计划。
郁雾看了看,的确很有想法,和他聊了几句。
*
丞熠这几天心情特别好,穆肃跟在丞熠面前好几年了,对于这种变化感觉特别明显。
他一开心,工作效率都高了不少,甚至对于一些低级错误都额外宽容。
穆肃感觉有些惊悚,但是默不作声全都压下去了。
就像今天,工作狂老板丞熠现在居然在发呆。
丞熠肩脊懒散靠坐在椅背,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烟,没点燃,盯着落地窗外微微发呆。此时正是都市的黄金时刻,金色夕阳正坠向写字楼群的肩线,楼下车水马龙,既有无情的秩序感,又有温柔的烟火气。
脑子里总是浮现郁雾躺在他身下那双又痛又媚的眼睛,明明难以忍受,也只是可怜巴巴吸吸鼻子。直到实在受不了,才会伸出指甲挠他。
她不知道她那样有多乖。
她指甲带来的疼痛,只会激发他更强烈的凌虐欲。
那个时候,他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嗓子略微干痒。
好想她。
想见她。
想撕碎她。
......
“丞总?”穆肃再次出声。
丞熠回过神来,顺手拿过自己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穆肃连忙跟上去,出声提醒:“丞总,天米的项目您还没签字。”
丞熠只撂给他两个字:“明天。”
说完,那道挺拔的身影就走远了。
穆肃站在原地,再次感觉不可思议。都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
丞熠驱车来了郁雾公司楼下。
郁雾在笑。
旁边挨着一男的。
距离不过五厘米。
对着一笔记本电脑屏幕指指点点的。
夕阳的暖光照在他们两人身上,镀上一层莹润的光晕。微卷发丝轻扬,她凝神听着,伸手将发丝顺到耳后,细细的手表与银手镯挂垂到手腕的中段。
那男人嘴里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眼底满是欣赏,还有喜欢。
男人看男人最为直观。
心底那些龌龊一眼便知。
烦。
不爽。
丞熠低头点了一支烟,懒恹衔在嘴边,给郁雾打去电话。
“过来。”
“哦,你在哪个方位?”郁雾对孟子尧歉意笑笑,示意自己要走了。
孟子尧点点头,收回电脑,仓促间手一滑笔记本差点掉落。
郁雾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帮着扶了把,两个人手指稍稍交叠触碰在一起,孟子尧抓稳了笔记本,再次对郁雾道谢。
郁雾和缓对他笑,再次对手机说:“丞熠?”
灼灼燥意肆无忌惮在胸膛漫开,夹杂着微微的醋味儿,持续不断发酵。
丞熠猛吸一口,过肺呼出,白雾在狭窄车内漫溢。
“正前方。”
郁雾也注意到了,哦了声挂了电话,往这边走来。
......
郁雾终于摆脱了孟子尧,不免感觉解脱。这孩子的确很有天赋想法,只是她今日状态不太好,现在才得以脱下假面。
才打开车门,车内的烟雾缭绕让郁雾一下子皱起眉头。
自从上次郁雾让他不准再屋内抽烟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丞熠没再抽过烟。
只是现在,车内满是呛鼻的烟味。
她开了车门,站在那里,不上车。
丞熠冷淡睨过来,和她陷入一种微妙的僵持。
“上不上车?”
他喊郁雾。
郁雾本就因为周晋的事心烦,现在满车的烟味让她更加暴躁,皱着眉表达自己的不满。
丞熠也特别不爽,刚刚面对那男人一副耐心愉悦的模样,一面对他就这表情。
最后还是他稍稍妥协,顺手灭了烟,收敛了倨傲,声音和缓:“上车。”
郁雾心不甘情不愿上了车,像是没骨头靠在椅背。
“我不想去吃饭了,我想回家。”
她心力交瘁,只想回家躺着。
丞熠狰狞冷笑一声:“我把位置都定好了,你说不去就不去?”
“我不想吃饭。”郁雾闭着眼睛重复。
“是不想吃饭,还是不想和我吃饭?要不要换成刚刚那男人陪你?”
“你是不是有病?”郁雾看过去,“你语气这么冲干什么?刚刚那男孩是我刚招的助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丞熠冷邃眉眼下拉,薄唇紧抿,脸部线条冷硬。郁雾明白这是他一贯心情不好的表现。
两人气氛沉默下来。
半晌,他声音冷冽传来。
“必须吃饭。”
郁雾脑仁一疼,正巧看到路边有奶茶店,“停这儿吧,我买杯奶茶,晚上就不吃饭了。”
“你晚上就喝这个?”
郁雾真的很烦,觉得他管的太宽,语气也特别冲:“我吃不吃饭关你什么事?我想喝杯奶茶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丞熠没说话,绷着脸把车停在路边。
郁雾下车去买奶茶,他也下了车,倚靠在车门又点了一支烟。
奶茶店人很多,在排队。
郁雾排着队,从手机里抬起头来,注意到前面的几个女孩在窃窃私语,都正朝同一个方向看,她也顺着看过去。
丞熠。
他身姿挺拔,眉目英俊,姿态矜贵不羁。插着兜,夹着烟,烟圈缓慢漂浮在半空,深邃的面孔一阵一阵若隐若现,惹的来来往往的女孩都红着脸偷偷地看,还有胆大的拿出手机悄悄拍照,只是他拧着眉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杀气太重,没人敢上前搭讪。
十五分钟后,郁雾终于买到一杯奶茶,她满足地吸了一大口,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点。
丞熠瞥见她那满杯的冰块,空腹喝这么多冰块,又想开口呛她,话到喉管又生生咽了下去。
车向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多苍翠映入眼底,位置也越来越偏僻,他上了山。
郁雾以为餐厅在山上,也就没多问。
结果丞熠在一个特别偏僻的半山腰停了下来,引擎声戛然而止,四周寂静,只有聒噪的虫鸣声和时不时哗哗风吹叶片声。夕阳拉长,一眼望去,葱茏翠色全都染上一层淡淡金光。
车熄了火,丞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洞来,最后眼神带了几分下定决心的凶意。
郁雾顿感不妙,头皮如同弓弦拉到最大的紧绷感。
还没打开车门跳下去,就被丞熠一把撸到驾驶位,严丝合缝跨坐在他腿间。
丞熠目光晦黯,楛在她腰间的手扣得更紧了。手臂青筋鼓力,楛的那么紧,一副蛮横强硬,不容拒绝的姿态。
“......丞熠。”话才说出口,郁雾就疼的大叫一声,指尖深深扣住他肩甲肉里,“丞熠!”
“疼就跟我说,舒服也要跟我说...”
郁雾咬碎了牙齿忍耐,偏过头去不说话。
下一刻后颈被他捏住,迫使她面对他,唇齿被他堵住,喉间呜呜。
一阵疾风骤雨。
*
郁雾趴在后座上睡着了,卷密睫毛被泪液打湿,呼吸均匀而细弱,整个人像只小猫似的蜷缩成一团。梦里似乎也不太安稳,皱着眉。
哪怕是她睡着的模样,也觉得可爱,惹人怜惜。
想揉揉她脑袋,怕弄醒她。
丞熠动作轻柔给她盖上毯子,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喉间干燥,想抽烟,干脆下车点了支烟。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色昏暗,凉风席卷,树影婆娑。
刚刚两人做时,他几乎没碰她其他地方,完全就是一场宣誓强烈占有欲的惩罚。
完全不能缓解他胸口的酸涩燥意,这次的情绪来势汹汹,不同于以前,每次都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开胸膛流淌出来,是每一次,每一次。
他也不太懂自己了。
他平时也不这样,太不节制了。
他回头透过车窗又看向她,漆黑瞳孔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心头难言的情绪不自觉地舒缓。
郁雾只能是他的。
她这辈子只能触碰他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