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收到消息,新继位的佑阳帝有位宠在手心里的庆阳公主,这次随同使团前来。
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平阳国这是有和亲的意思,自己若能得了这一大助力…
想及此,他更加的精神抖擞。
使团抵达京城的这一日,宋临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裳,还略施了些粉。
听说平阳国的女子最喜粉面才子,他虽不喜这些,但委屈一下却能讨得庆阳公主欢喜,也无妨。
后头还有皇弟虎视当当,他需得率先一步才是。
司郁瞧着宋临,总觉得他今日比往常白了些,“殿下,你今天怎么同往常不同?”
“没有,你瞧错了。”宋临别过了头,错开司郁打量的目光。
随行的礼部尚书也多看了几眼,好似是有不同。
司郁认真看了看,恍然大悟道,“你施了粉!”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都静默一片,这谁都看出来了,可到底是这御史大人无畏,直接便说了出来。
宋临僵了僵脸,勉强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你瞧错了。”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扯开话题,“阿衍呢,怎么没来?”
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来?
不过,他不来也好。
“他说有事,过会儿再来。”司郁解释道,目光却停留在宋临脸上,心里狐疑,这确实是施了粉啊。
等候了许久,一只队伍才缓缓出现,其中,一辆华贵的马车尤为显眼。
宋临知晓,这里头坐着的,定然就是那庆阳公主。
珠帘曼妙,轻纱飘飘,隐隐约约可见一位身着水绿色纱裙的女子戴着面纱坐在里头,看不真切。
宋临扯唇浅笑,翻身下马走去,“在下天元二皇子宋临,奉我父皇之命前来迎接,诸位大人辛苦了。”
他看见马车里头那位稳坐不动,心有不悦,自己以礼相待,她难道不该出马车同自己寒暄两句?
这时,里头的女子开口了,虽声音小,却也听清了,“多谢二皇子殿下相迎。”
宋临勾唇轻笑,“公主客气了,想来诸位车马劳顿,便先进京歇息如何?”
礼部尚书眉头微蹙,这…不符合规矩,本应是要等一等其他三国,再一同进京。
宋临领头带着人马先行离开。
司郁瞪大了眼睛,这位太奸诈了些,他转头看向礼部尚书,“待会我带下一个使团进京,你就等一等这最慢的。”
礼部尚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看着远去的使团,也只得闭上了嘴。
这真是一个一个的小祖宗,难伺候。
此时,使团队伍中间,一辆朴素的马车里头,一身素色衣裙的陆遥坐在里头,她死死攥着手中的锦帕。
宋临…
带着半边面具遮挡着上半部分脸的连冬驾着马车跟着身边,微风轻轻拂过,马车的窗帘微微拂动,他低声道,“遥遥,把面纱戴上。”
如今已进了这天元京城,万事需得小心才是。
陆遥敛了敛情绪,从行囊里拿出面纱戴上,连冬这才驾马跟回后头。
这时,一阵风吹过,马车帘吹动了起来,车窗外,一个玄色身影驾着马经过。
似有所觉,他侧头匆匆看了一眼,瞥见了马车里头有位姑娘戴着面纱…
宋衍扯着缰绳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公子?”墨生唤了一声,宋衍再看过去时,马车已然走远。
“这队人马是?”宋衍问道。
“回公子,这应该是平阳国的使团。”墨生方才便看见了那华贵的马车里头的姑娘,能坐那等华贵的马车想来是皇族中人。
可有公主前来的,只有平阳国。
“公子,怎么了吗?”墨生疑惑,这怎么突然问起平阳国使团了?
宋衍收回了视线,扯着缰绳,语气平淡,“没什么,走吧。”
使团在驿站处停了下来,马车里的姑娘被侍女搀扶了出来,此人身形倒与陆遥差不多,戴着帷幕,看不见脸。
宋临略微有些失望,他还想看看,这庆阳公主长何模样。
“诸位舟车劳顿,还请好好歇息,明日一早,在下再来接你们进宫面圣。”
“陆遥”双手交叉于身前处微微施以谢礼,“有劳二皇子殿下。”
宋临略微靠近了一些,想看得真切一点,被连冬挡住了,“殿下,我送您。”
眼看着“陆遥”被侍女搀扶了进去,宋临也只得作罢,他看向面前的这人,戴着面具,也看不出些什么。
但此人周身气势不凡,周围的人也对他恭敬有加,想来,此人在平阳国的地位非富即贵,不是个寻常角色。
“不知阁下是?”
“在下连冬。”
陆遥随着水绿色衣裙的姑娘进到了屋子,随后将面纱一摘,躺在了床上叹气。
这不管多久,坐马车总是折磨人,尤其是没有…
想起严真,陆遥眼底又是一片郁色。
水绿色的姑娘也摘下了帷幕,原来是陆遥身边的贴身侍女,绿儿。
“殿下,明日您得进宫面圣。”
陆遥应了一声,看向绿儿,“宋临可有跟你说什么?”
绿儿摇头,“没有,不过绿儿觉得,二皇子对您好像有些上心。”
陆遥冷笑一声,平阳王死了,失了一大助力,他自然急了,现在好好的庆阳公主送上了门,他能不上心吗?
第158章 东明国太子
宋衍姗姗来迟,司郁原本想将先到的使团先领走,未料,东明国和西南国却是同时抵达。
西南国至今仍然与天元的关系岌岌可危,使团进京,天元帝对此格外关注。
宋衍见着西南使团,便心中烦闷,若非边境西南国徒生事端,自己何须送粮草。
自己当初若不离开,她必定不会出事。
令人惊讶的是,西南国此次领使团前来的,不是皇子或朝中大臣,而是一个看起来同宋衍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将军。
那小将军身边还跟着姑娘,眉目清秀,灵动可人,尤其是那双眸子,极美,饶是司郁,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也不过只是两眼。
“在下司郁,等候诸位多时了。”
司郁的意思,便是指对方来得晚了,耽误了自己的时辰。
此话隐隐有些让对方下不来台。
礼部尚书一阵头疼,这一个个的都是祖宗,都来添乱了不是。
然,那小将军也是不卑不亢,应了一声,“让诸位久等了,在下久清池,这是舍妹,久清荷。”
久清荷这才看向几人,从司郁到宋衍,一一扫视,最后停留在宋衍身上,眼睛一亮。
好生俊俏的公子。
“不知这位公子是?”久清荷扬起嘴角,笑得明媚。
没想到这天元还有长得这般出众的男子,比她们西南国第一公子都要好看上几分。
几人纷纷看向宋衍,司郁没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番,阿衍果真是长了一张祸害脸。
宋衍瞥了久清荷一眼,愣了愣,却立即回过了神,这样的眼神,遥遥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也是如此。
可这人到底不是她,她的眼神笑容要更加纯粹。
见宋衍迟迟不应声,双方都有些尴尬,司郁只得为其解围,“久姑娘,这位是我朝都察院左都御史大人,也是王府世子,宋衍。”
久清荷丝毫未因宋衍的不搭理而感觉尴尬,他的这般态度反倒对上了自己的胃口。
“我叫久清荷,你们唤我清荷便好。”
司郁微微点头,正欲开口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本宫当是谁,原来是西南的威武小将军。”一声邪肆的声音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一座八人抬着的华美轿子上,一只白皙节骨分明的手从里头掀开了轿帘。
在身边侍卫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那个男子身着一身玄色袍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震之气,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一双瑞凤眼,眼尾优雅地微微上翘,眼有光流而不动,眸中神态无辜,但是微微上翘的眼角又增添几分媚态。
两种极端奇妙融合成了一种奇异的风情。
这人刚出来,几人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东明国太子,温书凉。
虽他的名字给人的感觉良善而温和,可真人性子实则却是…
久清让眉头微蹙看向来人,态度对比天元时更加有礼,“原来是东明国的太子殿下,清让有礼了。”
温书江却略过久清让看向久清荷,啧啧两声,“这双眼睛倒是好看,可惜怎么长在这么一张脸上。”
久清荷恼羞成怒,这人…怎么这般无礼!
久清让将久清荷拉至自己身后,眼神微微不悦,可也奈何不了面前之人,“太子殿下,还请慎言。”
“喔?本宫为何要慎言?喔…忘了,你们西南国最是不喜我们东明国讲话实诚这好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