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如何能做主,让阿衍心尖上的小徒弟去冒险。
这要是没出事还好,若出了事,他如何向阿衍交代?“荒唐!这些事自然有我们处理,你们两个姑娘家,好好在家中待着便是。”
李云垣当即拒绝。
陆遥和李云凝也不再坚持。
陆遥偷偷从后门溜回了院子里,等她从房间里出来时,怜苏却没瞧见李云凝。
“姑娘,郡主呢?”
陆遥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地摸了摸鼻子,“她方才回去啦,你没瞧见?”
怜苏有些疑惑,也只当是自己方才出去一会没瞧见。
陆遥见她信了,松了一口气,转头却对上了池生的目光。
那般坦然直视的目光,令陆遥心里头一阵心虚。
池生可是一直守在放门口,不曾离开过半步的。
若是李云凝真的是方才走的,他不可能没瞧见。
池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遥,才发现她鞋边沾了些泥土。
这双鞋是新送过来的,按道理,陆遥今日才穿,在府里不可能会沾染泥土。
除非…她出去过了。
等陆遥回到房里时,池生绕到了后头检查,才发现,后头的院墙有攀爬的痕迹…
他又去到了后门,“仔细”问了一番守门的小厮,这才得知,陆遥已经不止一次偷偷遛出府了。
每回只要给点银子,那小厮便帮着保密。
今日带着郡主,也亦是如此。
若非是郡主没回来,他只怕是一直发现不了。
公子一段时间不在,姑娘就开始闹腾…
次日,陆遥想些到甜品铺子买些好吃的,再翻院墙去到后门时,却发现,守后门的小厮换了个人。
还不只一个。
这两人,陆遥好言相劝又是给银子,愣是一句话不说,死死守着后门。
比池生还池生。
陆遥受挫,回到了院子里。
池生一看,就知道,这是没出去成了。
先前的小厮,已经被请离了王府。
…
花街柳巷中,夜深人静。
一间屋子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翻身进来。
原本在拆发髻的女子,一听动静,吓得立马站起身子看去。
紧张的情绪在见了来人后,成了柔情蜜意。
“林郎…”
来人将女子揽进怀里,低声细语,“今日可有什么什么新鲜事?”
“不曾…”
“嗯?”
那人伸手挠了挠女子的腰,女子当即娇笑求饶,“有的。”
她附在那人耳侧,低声道,“督察院的黄大人今日来了,说是…”
那人眼睛微眯,对这个消息很是满意,转身就欲离开,却被女子一把从后头搂住。
“林郎…你何时为我赎身,将我带走?”
女子的声音温婉动听,却夹杂着一丝委屈。
那人面色一冷,随即恢复如常,转过身将女子拦腰抱起,“快了,我很快便让你自由。”
那女子只当他的意思是,很快就为自己赎身,心中一阵窃喜。
等赎了身,她便离开京城,寻一处偏僻的乡县,重新过日子。
可女子正欢喜着,面前的男子却猛地将她往地上一扔,剧烈的痛感席卷全身…
“林郎…你这是做什么!”
男子嫌恶地看了女子,嗤笑一声,“你说我想做什么?”
不是想想自由之身吗?
成全你。
那凄厉的惨叫声被堵在布块里,女子瞪大了眼睛,眼泪滴滴答答直掉…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是说自己为他传递笑意,他便会为自己赎身吗…
为什么…
男子嫌恶地扯了床帐扔在女子头上,盖住了那双充满怨恨与不解的眼睛。
随后收拾了一番,起身翻窗离开。
次日,丫鬟打着水进房,“姑娘,该起…”
“咣当”一声,水盆掉地,水珠四溅…
丫鬟脸色惨败,惊叫出声,“啊!”
四周的人皆闻声赶来,却见屋里,妙香躺在地上,衣衫褴褛,遍布伤痕…
有个胆子大点的,上前去掀那块遮住她头的床帐,却对上了那双瞪大的眼睛,吓得瘫倒在地,连连爬离。
“死…死人了!”
“是妙香!妙香死了!”
周围人脸色苍白一片,飘香楼的妈妈鞋才循声而来,听着这些惨叫声烦不胜烦。
“大清早,吵什么吵!”
那些个姑娘一瞧见飘香楼的妈妈来了,像是吃了个定心丸一般,纷纷躲到她身后。
“妈妈,妙香…妙香她…”
“妙香怎么了?”
“妙香…她死了…”
飘香楼的妈妈面色一沉,连忙走上前,要查看情况,是不是真死了。
周围人连忙让开路,飘香楼的妈妈到底是个见识多的人,见到这副场景,也只是惊愣了一下,半晌便恢复了神态。
想及之前其他花楼沸沸扬扬的事,这是轮到她们飘香楼了。
她面色微沉,看向后头的护卫,双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
“报官。”
第96章 冒名顶替
自从后门换了小厮,陆遥再没能从后门溜出去。
李云凝来找她,身边也是跟了两个小丫鬟。
上次,她回到了府里,果然就被娘亲斥责了一番。
还被禁足了三日。
这不,刚能出门,这就马不停蹄来陆遥这找安慰了。
云阳长公主想的是,自家的小女儿贪玩原本也只有府中一两人知晓。
在外头,到底也是大家闺秀模样。
可这回居然把宋衍的未来媳妇儿给带到青楼去玩了。
还在花楼被儿子当场抓包了。
当真是长了脸。
这事要是让定王妃知晓了,肯定得跟她急。
而且,姑娘家三天两头去那等子地方,确实不妥,这回罚得狠些,只希望女儿能长长记性。
…
陆遥闲着没事,带着鱼竿儿到花园的池塘中央处的亭子那垂钓去了。
四周都摆着冰盆,倒也是凉快了许多。
只不过…
“姑娘,您这能钓着鱼吗?”
怜苏看得莫名。
陆遥叼着根草,半躺在亭子的栏杆处,懒懒散散,看起来颇为享受。
“能啊,这午膳有没有菜,就看我这能钓上多少。”
怜苏语塞,完了,午膳怕是没菜了。
池生仍旧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一旁。
他向来不吃午膳,这有没有菜,于他都没什么太大干系。
这时,有道人影,乘着小舟向亭子缓缓而来。
等到近了一些,怜苏才看清了,“姑娘,郡主来了。”
陆遥微挑眉,侧过头看去,还真是李云凝。
她不是禁足吗?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李云凝瞥见陆遥看向了自己,高兴地挥了挥手,大声喊道,“阿遥~阿遥~”
陆遥“…”
怎么越相处,就觉得李云凝像个二百五?
怜苏听传言,只知道云凝郡主身份尊贵,向来高傲,比表小姐都要傲上几分。
如今,时常见到郡主,就开始知道,传言不可尽信。
李云凝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亭子,“阿遥,你今日可是要做糖醋鱼?”
看来今天她来的时机正好嘛!
陆遥叹了叹气,提了提鱼竿,“云凝,我的鱼都被你吓跑了,哪来的糖醋鱼。”
她重新拿了块饵给插到上头,扔到池塘中。
李云凝目瞪口呆,“阿遥,你那钩子都是直的,如何钓得着?”
陆遥晃了晃鱼竿,满不在乎,“愿煮上钩嘛。”
“…”
一直到李云凝把桌上的小糕点都一扫而空后,陆遥躺在那,那鱼竿在那水面,半点动静没有,果然没能钓起一条鱼。
怜苏可怜兮兮地砸吧砸吧嘴,看来中午是没菜吃了。
陆遥掀开脸上的扇子,打了个哈欠,“怜苏,我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
此时太阳倒也不算毒辣,陆遥收了收鱼竿,只见上头的饵早已被吃了去。
李云凝发现,陆遥这根本就是在打发时间消遣着玩。
“阿遥,我有些饿了。”
“那就去外头吃吧,我请客。”
陆遥将鱼竿递给了一旁的丫鬟,带着李云凝坐着小舟回到了地面。
“对了,方才我来定王府的路上,听人议论,说是飘香楼的花魁,昨日被发现死在了房里。”
李云凝想起了早上出来时的所闻,同陆遥讲了一讲。
现如今这案子在京城里头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恍恍。
可官府那头始终没有头绪。
陆遥沉默了半晌,“你哥他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没有,本来负责案子的大人被参了一本,闹到圣上那去了,现如今已经交由大理寺来查了,我哥从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