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每天就是因为听这些才睡不着的吧。”林邱瑜想到什么，蹙眉问。
“我才没有呢，”林邱瑜支起耳朵，听到了宋舒昭的嘟囔声：“平时谁听听力啊，我都是直接视听说的。”
……
好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林邱瑜揉了揉眉心骨，忽然好想让她把刚刚喝进肚子里的茶吐出来。
一边喝降火的，一边主动点火，这还能有什么效果？
宋舒昭的脚趾不知道蜷缩了多久，察觉到林邱瑜的动作，她立马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噌”地站起身说：“你累了吗？你累了我就回去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晚安呀大师～”
话还没落下，她就堪比一只灵活小松鼠飞快地从沙发窜到了门口。林邱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
胆不大，劲儿倒不小。
林邱瑜笑着揉了揉一晚上遭了不少罪的耳朵，瞥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转身也回到了卧室。
拜宋舒昭所赐，这是林邱瑜长这么大，第一次做了一个把他直接吓醒的“噩梦”。
梦里，宋舒昭像个魔鬼一样把他穷尽在黑暗的房间里，逼着他发出各种羞耻的的声音。如果哪次喘的她不满意，还会丧心病狂地拿羽毛挠他的痒痒肉。
深冬的夜晚漫长，林邱瑜被吓醒时，习惯性往外一瞅，发现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他忽然想到什么，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阳台打开窗户，伸出脑袋往楼上探了探头。
好巧不巧和一个无脸女鬼“对视”上了。
……
-
宋舒昭今晚依旧失眠，深夜睡不着，只好去阳台放风。本来想学习韩剧女主那样披散着头发，吹着微风，喝着小酒，把酸涩都咽进肚子里，化为一个完美的笑容。
结果一时忘记了现在是冬天，风大到她的脸全部被头发糊住，也实在没想到深夜会有变态邻居“偷窥”她。
“宋舒昭？”
声音一响，宋舒昭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杯子的啤酒撒出了大半，给楼下探出头的林邱瑜结结实实地洗了一把脸。
“你……还好吗！”
林邱瑜不知道这个不明液体是什么，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他咬牙切齿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宋舒昭心领神会，连忙解释：“放心，是酒！啤酒！还是冰镇的！”
林邱瑜松了一口气，“邀请别人喝酒也不用用脸喝吧。”
“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
这已经是一天内宋舒昭第二次“不是故意的”了。
林邱瑜这次直接关上了窗户，拒绝了和无脸女鬼的“深夜连线”。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在风花雪月，置身事外了。
果然生活要比电视剧狗血的多，宋舒昭也慌里慌张就关上窗户，一路小跑下楼，敲响林邱瑜家的门。
林邱瑜很快开门，发梢还是湿的，肩上搭着毛巾。
他的眼神先飘到宋舒昭的手上，见她两手空空，眉梢一挑，“没带酒来？”
宋舒昭觉得“啊？带酒干什么吗？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对不起大师，你真的没事吧。小女子的酒没把您英俊的脸浇毁容吧。”
林邱瑜白了她一眼，摆摆手，扭头进屋，边走边说：“不用道歉，进来陪我喝一杯吧。”
宋舒昭犹豫起来，脚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这就不了吧……”
“不是你说要来道歉吗？”
“我已经说对不起了啊，而且你也说不用道歉了。孤男寡女大晚上一起喝酒，谁知道你包藏什么居心！”宋舒昭怒目圆睁，给自己壮胆。
“谁说要和你一起喝酒了？”
宋舒昭懵了，气势一下没了大半，“啊？那喝什么？”
“一起——”林邱瑜冷笑一声，从冰箱里拎出了两袋中药，边晃边说：“喝中药啊。”
……
好歹毒可怕的男人，宋舒昭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双手抱拳，说了一声：“告辞。”
转身就飞速地跑上了楼，林邱瑜看着宋舒昭落荒而逃的背影挑了挑眉，将两袋中药重新放回到了冰箱里，恶作剧得逞般地弯起嘴角。
-
“咚咚咚！”
一大早，宋舒昭就站在林邱瑜门前，猛敲了好几遍门，才听到拖沓的脚步声。
门开了。
男人半倚在门前，发丝凌乱，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着，脸上还挂着水珠，像是刚匆忙洗了把脸。
“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晚？不像你的性格啊大师。”
“喏，我定了两份早餐，特意来给你送一份，就当为昨晚正式赔礼谢罪了，不然我心里不安。”宋舒昭晃了晃手上提着的纸袋，热腾腾的香气从里面溢了出来。
林邱瑜吸了吸鼻子，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宋舒昭瞧着他的脸色不对，开口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
林邱瑜强撑精神挤出了个微笑，声音却有些沙哑。
宋舒昭忽然凑上前，盯着他的脸，笑眼眯眯地打趣：“确实，还是这么的英俊帅气，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太近了。
林邱瑜意识到两个人此刻距离近到他甚至能看清她睫毛投在脸颊上的细小阴影。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下巴未刮净的胡茬，像一根羽毛在皮肤上撩拨。
不对……他今天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刷牙。
林邱瑜眸光一紧，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和宋舒昭的距离，紧接着“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宋舒昭就这么被隔绝在了冰冷的门外。
她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气鼓鼓踢了一脚门，冲里面大喊：“喂！你还吃不吃早餐了！”
话刚落，又立马赌气地补充：“不吃拉倒，不吃我正好喂狗去！”
……
“这谁买的早餐？”
胡明霄刚踏进办公室，就闻到一股葱油饼的味道，他蹙了蹙眉，问助理道。
“宋舒昭，我和她今天上班打卡的时候撞见了，她让我拿给你的。”
胡明霄放衣服的手一顿，他扭头问助理：“今天什么日子？”
助理迟疑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星期三？”
“确定不是清明节？”
助理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胡明霄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蠢的问题。他无声地笑了下，拿出手机敲敲点点了几下。
宋舒昭这边还蹲在厕所摸鱼，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万恶的资本家”——
［黄牌警告一次，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
？
第4章
什么办公室恋情？
宋舒昭蹲在那里就开启头脑风暴，她先是在脑中快速检索了一遍公司里的适龄男性——
1、美术组的小张，上周刚宣布自己的x取向是纸片人；
2、程序部的老吴，养了只蜥蜴当儿子，天天只想着抓活蟑螂给他儿子吃；
3、策划组的阿强，手机屏保是他和他男朋友的照片；
……
一个做女性向游戏的小卡拉米公司，也就只能凑出这点男性了，还能有谁？
“难道是和林姐家那只绝育了的公猫？”宋舒昭喃喃自语，“我昨天确实摸了它的肚子……”
［和谁？］她颤颤巍巍敲下这句话发送。
［证据确凿］胡明霄快速甩来早餐照片——［你暗恋我。］
……
宋舒昭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你暗恋我］，太阳穴直突突。
她真是对这位学生时代就人送外号“自恋狂魔”的师兄刷新了新的认识。
他平时是不是看太多职场偶像剧了？随手给他送个没人要的早餐就是暗恋，那保洁阿姨每天给他擦桌子是不是也算求婚啊？！
还有她前天给全部门发零食怎么说？海后广泛撒网吗？
有这样的领导者，这破公司，吃枣药丸！
宋舒昭捂住脸，无助地想。
［不好意思，让您误会了。我其实是想拿来喂狗的，但路上没见到……］
还好公司见到了。
痛快地发完这句话，宋舒昭推开隔间的门，心情沉重，临走前还深情地摸了摸马桶盖——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享受带薪拉屎的快乐了。
整个下午她都坐立不安，惶恐地等了一天的解雇通知，没想到直到下班仍旧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宋舒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看来胡明霄在工作上公私分明，不然自己明天就要卷铺盖去人才市场蹲着了。
不过报复来得比预期想的还要快，第二天一大早，她的办公桌上就堆满了标着“紧急”的文件夹。
“我记得有人好像说过想把公司当自己家？”胡明霄倚在她的工位旁，指尖轻敲着最上面的文件。“这不，机会来了，好好干，公司很重视这次项目，干好了——”
没说的话就像是挂在驴面前的苹果，勾的宋舒昭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