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沈舒窈面露愕然，就是后头的丫鬟也是。
萧墨并不在意，见几人还站在后面，又对她们道：“一并过来伺候世子夫人。”
沈舒窈心里有些不得劲，她这才在燕誉堂睡习惯呢！
之前从未进明哲堂看过，也不知那里头是个什么光景。
沈舒窈瞥他一眼：“为何要换地方？是嫌弃我的燕誉堂不够好吗？”
萧墨眼含笑意：“进去你就知道了。”
夫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里头的四个知见到世子爷忙迎了上来。
只是看到后面的世子夫人又生生地顿住了步子。
萧墨挥手让其下去。
明哲堂很大，从正厅进去往里走，左边一间书房，右边则是卧房。
沈舒窈随着萧墨到了卧房后面，就见一个开阔的房间，里头修了浴池。
萧墨点亮琉璃灯，又伸手把墙头管道打开，接着一股股冒着热气的水便流进了池子里。
不一会儿，池子蓄水已经过半。
看她瞪着眼睛站在那儿，男人沉声道：“过来！”
待沈舒窈走过去，他却伸手为其解起衣来。
从外到里，像剥葱一般，最后褪得只剩下小衣的时候，眼前的人儿却是头一扭便钻进了池子里。
萧墨望着她笑了笑，又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解了。
池子里的水温度适宜。
可这样和男人共浴还是让沈舒窈感觉怪异别扭。
那位世子爷却很喜欢，最后硬是把她抵在池子边要了一次。
知春在廊下，手指攥着帕子，听着里头的声响，渐渐地脸也开始红了。
她抬头见到知夏从远处走过来，忙敛尽了那些异样。
可看对方还要往里去，又阻拦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知夏斜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当日你没见世子夫人看到我为世子撑伞无动于衷吗？怎么还不长记性？”
知春身为大丫鬟自是知道世子爷的规矩，主子不吩咐，她们丫鬟便不能自作主张。
可知夏要当着世子夫人的面作死，她也乐得看热闹。
只是很奇怪的，世子爷竟然允许知夏站在身旁撑伞，连世子夫人也都未有任何干涉的行为。
大丫鬟知春想着前几日的事，又看向知夏得意的样子，她的心里蓦地一惊。
莫非……这两夫妻在打擂台？
王氏当初拨这些丫鬟给长子，心里是打着让其知晓人事的目的，所以除了生得好看之外，也并未在其它方面多作考察。
只是久而久之，萧墨的冷落让她们丧失了信心。
但眼下府里进了正牌夫人，这些人又少不得心思活泛起来。
知春这会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般，她不再管知夏，脑子却是飞速地转动着。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借着两人还没有真正交心的时候得到她想要的呢？
她站在廊下一会儿蹙起眉头，一会儿又放松下来，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知夏看着冷笑一声。
而被允许来到明哲堂的巧薇也暗自观察着两个丫鬟的一举一动，她看了一阵就扭过头去。
第183章 男人的浪漫
沈舒窈被萧墨抱去了明哲堂的阁楼。
阁楼里的空间虽没有一楼的卧房大，但床却不小，四围无栏，床上铺了缠枝纹的素面云锦，摸上去一手的滑腻柔软。
萧墨没有喊侍女前来伺候，这会阁楼里仅有些朦胧的月光从窗子里透进来。
他把怀中的女子放在床上，又走过去点亮了挂在墙上的琉璃宫灯，瞬间，光亮便充盈在这小小阁楼的每一个角落。
沈舒窈透过对方的肩膀，看到窜到窗前的梧桐枝桠。
月色皎皎，树叶被风吹得窸窣作响。
而站在窗前的男人肩背挺阔，长发披垂。
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萧墨回过头来，“如何？”他问，眼中仿似有流光四溢。
沈舒窈笑道：“是个不错的地方！”又问：“你常来这里歇息么？”
“嗯。这里安静些，以夏季和冬季最为频繁。”他笑道。
“冬季，是赏雪么？”沈舒窈问。
“到时我带你来。”他说着，人已经走了过来。
男人的眼神炙热，就那么注视着她，便是沈舒窈再镇定，也在这时垂了头。
“窈窈……”他唤道，声音低哑。
沈舒窈嗯了一声。
萧墨手抚上她的耳垂，如白玉一般细腻柔滑，这会又透了一点粉出来，却是怎么爱抚都不过份的。
他的喉间滚了滚，把女孩儿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却是闷闷地道：“再来……”
沈舒窈伸手去捶他，渐渐地变成了沈舒窈趴在他的身上。
阁楼里一室的旖旎，梧桐的树梢在夜风的吹动下蹭向那扇朝外推开的小窗，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吱呀声，像挠在身上的痒，像无法被安抚的情绪，不能浅尝，唯有痴缠……
过了好一阵，小阁楼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萧墨在的时候，明哲堂的丫鬟是被明令禁止上二楼的。
只有当主子离开后，才会有个老仆上去打扫卫生，是以眼下只得这位世子爷亲自动手拆换铺被。
之后，两夫妻便一道躺在床上。
沈舒窈被对方抱着，本以为到了一个新地方会睡不着。
可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影与月光，不过一会儿就开始眼皮发沉。
萧墨看了她一会，终也堕入沉沉的睡眠。
知春与知夏见主子上二楼后就去了丫鬟们的住所休息。
萧墨在的时候很少让人伺候，这些仆妇们的住所也都是独立于明哲堂之外的。
相对而言，小厮与贴身侍卫的住处倒是安排在了明哲堂的后面。
沈舒窈的四个丫鬟在明哲堂没有住的地儿，是以等主子睡着后她们也回了燕誉堂。
翌日一早萧墨就起床离开了。
沈舒窈则是回了自己的燕誉堂梳洗。
巧薇给主子梳头的时候，提到明哲堂的两个丫鬟：“那知春与知夏看着就不是安分的，姑娘心里有什么章程没有？”
沈舒窈想了想，便笑道：“世子爷与她们相处的时日比你主子还多，他要是想怎样，我还真管不了。既是管不了，操再多心也是枉然。不过，往后她们若是逾矩了，我行使世子夫人的权利倒也不用顾忌。”
说完见郑嬷嬷站在身后并不言语，瞬间有些稀罕，“嬷嬷就没有什么要提点你家姑娘的？”
郑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渐渐露出笑来：“姑娘快生个小郎君出来，那样嬷嬷才能彻底安心。”
她跟了沈舒窈这么久，又如何不知对方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只是有些时候，到底碍于眼界与那份把她当孩子的心态，过于急躁了一些。
毕竟是自己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
沈舒窈听着嬷嬷的话面颊一热，生个小郎君，婆母提了不止一回了，只是她与萧墨成婚才不过一旬有余。
这一个个也真够急的。
沈舒窈并不排斥孩子，相反还很喜欢呢！
她兀自沉默着，就听嬷嬷又道：“姑娘这样淡然固然是好，可还是得再热情些，依老奴看世子是喜欢姑娘的，也对姑娘的回应抱有期待。”
见沈舒窈从镜中望着她，又道：“姑娘冰雪聪慧的人儿，自然是比老奴看得清，只是老奴还是想姑娘能再好些，过得再舒心些。”
沈舒窈听后心里一跳，她这样不好吗？
再过得舒心些？
那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她以往学会了为未来谋划，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做着最有利自己的选择。
包括这桩婚事也是。
她似乎一直压抑着情感，从来没有去问问这颗心。
沈舒窈眼神眨了眨，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几人收拾整齐后就去了老夫人的松鹤堂。
萧老夫人看到她，一脸笑意地道：“你婆母说你们昨儿在墨儿的阁楼里住，他那屋子能住人？”
沈舒窈一阵窘迫，真是干了什么这些人都知道。
知道就算了，还要说出来。
她拼命抑制着那份尴尬，一本正经地回道：“挺好的，阁楼虽然不大，世子说上面看星星方便。”
“看星星？”周书荷讶异地接道，她的声音上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沈舒窈点点头。
今日负责护送女眷的萧谨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心说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有那位大哥带头，往后他们是不是都得建个阁楼带着妻子去看星星？
陈氏听了，眉毛都忍不住抖了抖。
萧老夫人一脸宽容地笑道：“年轻的时候就是该这样，你祖母我老了，是许多年不曾注意过星星长什么样子了。”
王氏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沈舒窈没想到只是转述世子爷的话就引起了这样一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