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渊看着却是笑了:“你是为朕的江山社稷也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也罢,做了便是做了,朕是那种不体谅臣子的皇帝吗?”
小皇帝虽然人在宫里,小道消息却是不少。
外人不知道世子夫人被掳走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
萧墨听后连连拱手称是:“墨一为同僚免遭荼毒,二为家人。”
朱弘渊摆摆手,让他不必再说,继而问起前日中午的事:“朕听说有南阳府那边的人在酒楼前请爱卿出京平乱,可真有此事?”
萧墨一惊,心说终于来了:“皇上!确有此事,但那些人并非从南阳府来的乞丐,而是别有用心者纠集的人手,只怕动机不纯。”
朱弘渊看着他,蹙眉道:“莫非爱卿不想去南阳府?”
萧墨忙拱手道:“并非如此!墨但听皇上吩咐。”
朱弘渊听了他的话好半晌叹息道:“就算乞丐们是假的,可他们说的话却也在理,不然就不会煽动如此多人围观响应,可见爱卿是真得民心。”
萧墨没有再说话,到了眼下,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了。
从他内心来讲,还真不想出京平乱。
可萧家自来把守护大衍当作自己的职责,也从心底里不愿朝野动荡,百姓流离。
他萧墨走到如今,亦是问心无愧。
不光他,还有父亲、三弟,他们都在为大衍朝的长治久安卖命。
父亲多年驻守边关,与母亲两地相隔。
萧墨原先还未意识到他的父母到底舍弃了什么,可待他成了婚,才明白那样的自我牺牲有多么的不易。
他想了想,还是道:“臣与臣之父兄都是为皇上卖命的,皇上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待他告辞离去后,朱弘渊便问起身边的刘公公:“你怎么看?”
刘公公作为掌事太监,心里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皇上的困扰也有道理,萧世子功高盖主,实为大忌。
“那皇上不若另派良将?”公公试探着道。
“你且看朝野上的形势,便是张首辅,也不止一遍地对朕说萧世子是最合适的人选,朕能如何?”朱弘渊显得有些丧气。
“您是皇上。”刘公公轻道。
翌日早朝,朱弘渊又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问:“如今南阳府诸地匪乱形势严峻,可有哪位爱卿愿意前往平乱的?”
朝臣们俱是震惊不已,难道皇上真有旁的人选?
但想到那场酒楼前的乞丐请命,众人心里一时微妙起来。
萧墨唇角弯了弯,他又一脸平和的走上前去。
与他一同出列的还有兵部尚书任晟来,任晟来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他虽然是个兵部尚书,却远不如萧墨父子在军中有威望。
但要说能任兵部的尚书,也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先皇便不会让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好些年。
任晟来与国公爷差不多的年岁,之前还做过对方的属下。
他原以为今日就是陪太子念书,走个过场而已,毕竟碰上战事,他一个兵部尚书不出列说不过去。
可待他站到御前,却见小皇帝一脸笑意问了那些关于平乱的详情后,却是抚掌笑道:“任爱卿真是解朕之急也
!传令下去,三日后你率十万大军前往南阳府!”
任晟来心里一惊,竟是如此!
只他也很快道:“臣领旨!”
张既明首辅胡子抖了抖,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皇上意气风发,不愿过于依赖谁。
除了萧家,只怕对他这个首辅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但老首辅念及先皇的托负,觉得还是得在顾及小皇帝面子的情况下与他私下争取争取。
匪乱来势汹汹,对于常年只练兵不打仗的任晟来说,只怕并非易事。
不光是张首辅,原先那些赞同萧世子出京平乱的朝臣们也是面面相觑。
只是,旨意已下,首辅大人都闭了嘴,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萧墨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他原先也预料到了这一出。
皇上若是想让他去,当日消息传进宫里就应该有了决断,又何须等到今日?
对于如今的局势,他亦深感忧虑。
是以,朝臣们看到的便是这位世子爷眉心深蹙,颇不开怀的样子。
他们心里亦为之惋惜,被帝王所忌惮,这搁谁心里能好受呢?
纵然高座上那人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小皇帝,可既然是皇帝,就得维护天子的尊严,就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这位萧世子呀,只怕麻烦大了。
第209章 好似有孕
沈舒窈夜里回了温泉庄子,果然见到自己的丫鬟正一脸焦急地等着呢!
惠香嘴巴撇了撇:“姑娘!”她竭力忍着,可话一出口就红了眼眶。
紫苏与冬青内敛一些,也是几步迎了上来。
两人见她好好儿的,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想到世子爷当时的样子,紫苏不敢想若是夫人真有个好歹,那位爷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没事,进去再说吧!”沈舒窈这会倒是主动安慰起丫鬟来。
见丫鬟仍旧一脸忧色地瞅着自己,却是淡淡地道:“不过是让你们在庄子里等着,我与世子爷出去走走,急什么?”
她面上带着微笑,惠香也马上反应过来,嘟囔着道:“奴婢……奴婢就是担心主子。”
沈舒窈在外面折腾了大半日,眼下的样子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
还好是夜晚,若是白日,难免招人眼。
丫鬟们把自家夫人迎进庄子里洗漱更衣,待她终于一身干净地躺到床上,才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萧墨到了近卯时才回来,之后就又走了。
等沈舒窈睡了一觉醒来,才问起此事。
“主子!世子爷怕吵醒您呢!“白天出了事,冬青晚上定要留在房内看着她,沈舒窈也同意了。
他们之后又在庄子里住了一晚,等萧墨再从朝堂上回来,才让人准备马车回府。
男人一脸疲色,上了马车就直接歪在她身旁睡着了。
沈舒窈看了看,又帮他盖了一件自己的披风。
刚回燕誉堂不久,王氏与老夫人便打发了仆妇过来,见他们好好的,又道这一路舟车劳顿,歇在自个院中便好,让夫妻俩不用急着过去请安。
等送走了老夫人与婆母的人,沈舒窈果真没有出去。
萧墨则是进了燕誉堂的卧房倒头就睡。
待他终于睡醒,才说起朝堂上的事:“皇上派任晟来去南阳府,三日后出发。”
任晟来是兵部尚书,沈舒窈见他眉间不得舒展,遂问道:“你想去么?”
男人摇摇头。
沈舒窈看了眼却是幽幽地道:“既然是皇帝的决定,那支持便是!他顾虑得对,也不能总依赖萧家,我们萧家人也是会累的。”
她说的是我们萧家人,萧墨听了心里高兴。
这会看着妻子,却是一把扛起了她,沈舒窈被吓出一声惊呼来。
外间的仆妇纷纷伸头探看,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男人抱着她直往浴房里走,沈舒窈一身衣裳很快被褪得干净。
如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就那么大喇喇地展露无余。
感觉到他的盯视,沈舒窈羞得没法,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萧墨看着眼前颤巍巍的娇儿,心里爱得不行。
他把巾子塞到小娘子的手上,“帮夫君擦身。”
沈舒窈倒是顺从,只她的手本没有多少力道,就这么擦来拭去的,反而撩得心火更甚。
不过一会儿浴房里便响起女子破碎的轻吟,掺合进那些沉喘里,间或伴随几声低呼,也不知是舵手没控制好力道,还是被抛至浪尖的小女子发出的惊叹与激赏。
男人沉着而稳健,女子柔媚而婉啭,那个贪吃的人儿,像是不知道疲累般,就这么一尝再尝……
等好不容易结束后,夫妻俩回到床上静静地抱了会才缓过劲儿。
到了傍晚,两人才一道去松鹤堂看望萧老夫人。
老人家并未就他们频繁去庄子的事多说什么,只听到平乱的人选后略微挑了挑眉。
接着就听他对长孙道:“既然皇上没有点到你,那便好好地过咱的日子。”
这时有丫鬟提了一兜大闸蟹到老人家面前道:“方才外面的管事送过来的,还都活着呢,国公夫人问您老人家可要尝尝鲜!”
萧老夫人低头朝那网兜里瞅了一眼,直道这时候的蟹最为肥美。
见沈舒窈也凑过来看,便笑着邀请他们:“今儿你们夫妻就在松鹤堂用晚膳吧!”
沈舒窈看了眼那个笑着的男子,遂也点头道好。
萧墨回府后倒头就睡,便是午膳也才用过没多久。
接下来的时间沈舒窈便待在松鹤堂陪老夫人说话。
萧墨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听着妻子与祖母唠嗑,小厨房里的人端了新制的糕点出来请她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