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轻点了下头,“有劳。”
陆云谦礼貌一揖,遂转身往回走去。只是在转身的一刹那,陆云谦面上的笑容便尽数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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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放心,他们俩的对手戏在后面呢,要是现在小祁就知道了陆云谦的身份和人干上了,那窈窈还跑不跑了?当然,我觉得小祁站在被蒙在鼓里,等以后知道了更炸裂哈哈哈哈哈
第32章
尽管祁钰没有多待便回了祁府,这一来一回总归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到祁府时已经接近未时。
宴席将散,吴管家正站在门口送着客人,见祁钰回来,老管家一惊,接着大松了口气,忙不迭跑了过来。
“唉哟大公子,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老管家一脸着急,担忧道:“老太太方才席上一直在找您呢?偏没人知道你去了哪儿,还好有魏公子和齐公子替您做了
掩护,否则怕是不好收场。恕老奴逾矩,今日这样的日子,大公子您就算是有什么急事要出门,也得先打声招呼才是,方才宴席都没散老太太便离了席,这下怕是生了大气了。”
话刚落,齐衍和魏承松便一前一后从府内走出来,见到祁钰,二人的反应与吴管家一样,只是比吴管家多出了一分责备。
“你去哪儿了?突然就不见人影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抱歉,临时有些事需要处理。”祁钰道。
魏承松皱眉,有什么事是值得他放着这么多宾客在这里,非要现在去处理的?不过他也听出了祁钰不愿多说,虽疑惑,却也没有再问。
魏承松拍了拍祁钰的肩膀,“方才席上我和阿衍已经替你搪塞过去了,不过这借口骗的了那些宾客,却骗不了老夫人,老夫人那边只能你自己去解释了。”
祁钰颔首,他们几人本就是从小解围到大的,也无需道什么谢。谢过了吴管家,祁钰便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禅院,老夫人的屋门关着,方姑姑侯在门外,仿佛是早等着祁钰过来似的,见人来了便指了指屋内,摇了摇头,示意老夫人正生闷气呢。
祁钰低声谢过,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老夫人背对着祁钰站在窗边,即使听到了声音,也没有转过身来。
祁钰掀袍跪下,“祖母,孙儿来给您请罪了。”
良久,祁老夫人才缓缓开了口,“你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你如今贵人事忙,别说我老婆子的生日,就是哪日我死了,也得顾着你的时间呢。”
祁钰少年老成,从不若其他人家的孩子那样不懂事,因此祁老夫人自小便极少对祁钰发怒,祁钰成年后更是如此,二人目标一致,又都是聪明人,凡事心照不宣,该让步时自然会让步。但今日,老夫人却是动了真气。
祁钰垂首:“祖母息怒,祖母这样说,孙儿实在惶恐。”
虽然祁老夫人对祁钰从小严厉居多,但也是这府里唯一真心向着祁钰的亲人。在老夫人的寿辰让人过的不痛快,祁钰心里同样有愧。
祁老夫人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跪着的祁钰,“你惶恐?我倒要问问,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值得你这么着急忙慌地非亲自过去不可?”
今日之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妥,虽然他可以选择不亲自过去,但在下人来报宋窈遇刺的那一刻,祁钰几乎是想都没有多想。
祁钰默了默,没有说话。
祁老夫人气的扶额头,想想今日她的一番良苦用心,还不就是为了祁钰,到头来却全无用场。
丢了她的面子事小,却让淑怡一个姑娘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祁老夫人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一步,祁钰见状立刻起身去扶,祁老夫人闭了闭眼,觉得缓过来后便转眼看向祁钰,“怀瑾,你实话告诉祖母,今日之事,可是与你那府外的那个外室有关?”
她如今是不大管这些后院的事,但这可不代表她老糊涂了,祁老夫人管了大半辈子家,对于这些女人间的事直觉比谁都敏锐。况且对于祁钰,她虽面上不说,私下里却比谁都上心。
老夫人算是这府里最为了解祁钰的人,见祁钰略一犹豫,老夫人心中立刻了然,刚消了些的火气立时又燃了起来。
前些日子祁钰往宋窈哪里去的勤时,老夫人就已经多有不满,但因她那会儿一心扑在祁钰的婚事上,便只着了贞嬷嬷去敲打敲打。
不过听贞嬷嬷说这姑娘还算识相,且这么长时间也的确没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见祁钰同纪淑怡小两口相处融洽的很,这个节骨眼上,老夫人也没必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同祁钰计较,才暂且没有追究。
却没想到这一拖,还真拖出事来了。
“祖母息怒,”祁钰敛眉道,“今日之事实则是因孙儿而起,钱家前些日子已经盯上了那边,孙儿原想着今日边将她送出城,却不想钱家竟在途中设下埋伏,她原是个无足轻重的婢妾,但服侍孙儿许久,从未曾行差踏错过,还有生病的父亲和妹妹需要照顾,若因孙儿无故丢了命,到底是孙儿的罪过,况且遇袭的不止是她,还有陈川,孙儿这才急于过去查看。”
说话间,祁钰也同样注意着老夫人的神色,特别是说到遇袭之事时。
祁钰虽明面上将今日之事都推到了钱家身上,但祁钰心里却并不这么觉得。但放眼望去,这京中会有谁会想费那么大功夫置宋窈于死地。
纵然祁钰也不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久的老夫人,会突然暗下杀手,说这话时,依然
见老夫人皱了皱眉,含怒的神色中除了听到这话时多出来的一丝惊讶并无其他,祁钰才再度敛了眉。
老夫人惊讶归惊讶,却并不觉得这算什么事,“既然早知道钱家盯上了那边,就该早早处置了才是。就算念着她服侍过你的份上留一条命,也该趁早远远打发了,何必留着麻烦?”
不过一个婢子罢了,世家大族里头为了权势让路的女人数不胜数,即使是当初先帝登基时,为了取得先皇后的母家,也是当时手握兵权的镇国公的助力,不也同样牺牲了当时正得宠,又得罪了正王妃的侧夫人给王妃消气?且那侧夫人也不是个完全没家世的人。
在老夫人看来,无用的同情心便等同于累赘,这些道理她可不信祁钰不懂。
诚然,祁钰自然比谁都清楚,老夫人的话也无疑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祁钰垂眸,“祖母放心,孙儿心中自有分寸,此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祁老夫人冷笑,孩子长大了,她便也不想再说什么重话,可该提点的话,她还是要说,
“祖母不管你这些小事,就是相信你有分寸,也不想你一味地苦了自己,但若你再这样顾此失彼,因小失大,轻重不分,祖母也不介意再替你多管一管。”
总归,今日之事,她决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是,孙儿明白。”
“行了,”老夫人摆了摆手,忙了这一天,又生了这一场气,她也着实有些乏了,“你下去吧,只是别忘了明日去纪府上给淑怡赔个礼,这丫头今日这样高高兴兴来的,被你撇下了不说,临走时反倒安慰我。这样不论样貌,家世还是性子都挑不出错儿来的姑娘,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反倒为了外头那些个野玩意儿让她受了委屈,你……”
眼看着老太太说着说着又要动气,方姑姑忙上去替老夫人抚了抚胸口,“老夫人放心,您的心思,大公子是最知道不过的,也就今日事出突然,大公子才欠考虑了些。再说纪姑娘同大公子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今日到底也不是定亲,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些,等日后进了门,老夫人还愁没有疼她的时候?老夫人若要真为此动气,岂不是如了那边的愿了?”
这最后一句,算是直直说到了祁老夫人心坎上,须臾,老夫人轻叹口气,“罢了,你说得对,究竟今日也不是专门为了定亲来的,也不算坏事,只是万不可有下次了。”
祁钰颔首,“是。”
摆了摆手,待祁钰走了,老夫人才又长叹一声,由方姑姑扶着坐到了榻上。
方姑姑给老夫人腿上盖上毯子,边替老夫人捏肩边劝慰,“老夫人放心,大公子是个有分寸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过来给您赔罪。”
老夫人摇摇头,“我就这么一个孙儿,他的婚事如今就是我唯一的心事,现下这情况,这事一日不完成,我便一日不能安心。”
方姑姑笑笑,“您啊,就是太心疼大公子了,生怕大公子走了侯爷年轻时的老路,不过依奴婢看,老夫人也不必多心。当年萧夫人与侯爷那是青梅竹马,还对侯爷有救命之恩,后来她家中遭难,侯爷才难免心疼些。只可惜她自己不争气,非要学那起子狐媚惑主的做派来,才惹出那些祸事。就这
样,她死了之后,侯爷不也照旧伤心几年也就好了?大公子这个,不过是个随手捡的上不得台面丫头罢了,也就有着一张年轻漂亮的脸,男人么,对这些漂亮丫头总归多看两眼,图个新鲜劲儿,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