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了好多绿植和花,将家里布置得温馨漂亮,每晚晚餐后第一件就是勤勤恳恳浇水。
冰箱也永远被塞得满满当当,果蔬蛋奶一应俱全。
再是同系列配套的牙刷牙杯浴巾浴袍拖鞋,好几次都让云檀恍然,觉得这一切简直就像婚房。
之前从广东寄来的行李快递也都送来了,三大箱。
物业管家送来时正是周末,云檀和江稚尔、李森吃饭去了,陆妄山在家开的门。
他给云檀拍了张照说已经到了,而后便拿来小刀拆开快递。
有两箱都是衣服,那些大衣羽绒服被挤压过都有了褶皱,再者最近新闻总是播报病毒流感,陆妄山将衣服都整理出来预约上门送去干洗消毒。
至于那些夏天的衣物则一并塞入洗衣机洗净烘干,收在衣帽间专门放置夏季衣物的衣柜内。
云檀平常没什么烧钱的喜好,不过衣服是真的多。
好在衣帽间足够大,想要塞满并不容易。
云檀好久没和朋友们见面,之前回北京江稚尔和李森都去出差了,这次一见面就聊得停不下来,等看到陆妄山的短信时已经好几小时过去,正好吃完晚饭。
云檀“噌”得站起来:“我得回去了。”
“干嘛啊,这才几点?”李森拉她,“你别跟我说金主爸爸还给你设门禁了啊。”
“没有,是急事儿。”云檀手忙脚乱地,“Elara要害死我了。”
她匆匆和朋友们告别,打车迅速回住处。
又急匆匆推门进屋:“我的快递呢?”
“给你整好了。”
云檀心咯噔一下,屋内三个大纸箱都已经被清理掉了。
她心跳加速,不敢看陆妄山,只能自我安慰道陆妄山应该认不出来那玩意儿——跨越亚欧大陆Elara给她寄来的那玩意儿。
她整理行李时随手一并放入纸箱,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今天这局面。
“晚饭吃好了吧?”陆妄山问。
“嗯,吃过了。”
云檀偷偷瞟他,发现他脸色并没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陆妄山一个当初看丝袜都得皱眉的三十岁老男人,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这么想着,精神松懈下来,云檀走到他身旁,搂着他脖子坐到他腿上,自然地去看他电脑,发现正是残疾人基金会的相关内容。
“这项目怎么样了?”
“快了,预计3月落地。”
陆妄山搂过她的腰,动作极为自然地又往里揽了揽,偏头亲她脸颊:“马上就过年了。”
“嗯,你打算怎么过?”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老宅啊?”
“嗯。”陆妄山停顿了下,“不是你去过的那儿,是我爷爷奶奶那儿。”
云檀愣了下。
想起来每年除夕陆妄山似乎都会回他爷爷奶奶那儿,算是惯例规矩。
她迟疑起来,人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抓着他手指描绘形状,慢吞吞问:“我去的话,会不会害他们都不能过个好年了?”
“说什么呢,他们也想见见你。”
云檀“噌”一下坐起来:“你爷爷奶奶也知道我了?!”
他挑眉:“不然呢?当初我拒绝向袁氏集团注资时就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那岂不是讨厌死我了!”
“袁氏集团都要破产了,要是那时候真注资就是打水漂。”陆妄山抓着她手指,低笑着说,“多亏了小檀,小檀是妈咪的福星。”
云檀眨眨眼:“他们真的会破产?”
“袁润柏欠了那么多赌债,袁司流还胆敢挪用公款,再加上本就一摊烂账的财务状况,申请破产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陆妄山托人调查出来的,袁司流挪用公款。那么一大笔钱他没法立即还回,只要举报就得被调查判刑。
但他没打算自己出面,袁家那么多关系不和的兄弟姐妹虎视眈眈,还轮不到他来做这个恶人。
云檀还是觉得唏嘘。
原以为如此庞大的集团不可能这么轻易这么快速地坍圮。
陆妄山又将话题绕回去:“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太敢。”
“为什么?”
“感觉你爷爷很严厉呀。”
陆坤本就是军人出身,又向来以严肃闻名,肯定没有陆妄山父母那么好相处。何况,云檀跟袁家那说不清的关系,也并不让人喜欢。
陆妄山知道从前爷爷一直算不上喜欢云檀。
但也只是不想他因为云檀而被卷入袁家的龙潭虎穴,跟云檀本人没什么关系,毕竟从来没接触过。
不过老爷子性子轴。
陆妄山也有点儿担心他一开始对云檀太过严苛。
“别担心。”陆妄山揉了揉她头发,“我想想办法。”
-
今天在外逛了一天腿肚子有些酸,云檀洗澡后就早早上床休息。
陆妄山还在客厅工作,临近年关他工作似乎格外忙,每天审不完的报表和邮件,通常都得过晚上十一点才进卧室,还要抱着她好一通折腾,第二天再精神抖擞地去公司,云檀都想不通他哪来那么多精力。
好在她最近进入难得的辞职后“空窗”阶段,每天睡到自来醒,不用担心睡眠问题。
不过今天陆妄山回卧室很早。
九点就进屋。
云檀正趴在床上看手机,闻声问:“今天不忙啊?”
“嗯。”
他应了声,拿了睡衣进浴室。
很快就出来,手覆在云檀后腰也躺下来,动作极为自然,随之亲吻她耳后的皮肤。
云檀偏头推他:“你这样会不会太放纵了?”
“我是得反思一下。”陆妄山说。
云檀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他依旧黏在她身上,爱不释手般,低声问:“我是不是没伺候好你?”
“……”
云檀几乎茫然了,扭头看他,发现他一脸正经根本没有玩笑的意思,她喉咙空咽一记,干巴巴问,“你问的哪种伺候?”
“你说呢?”
“……”
云檀很茫然,不明白他这种附加分都拿满分的学霸怎么还对自己这么高要求,竟然还反思起来了:“没没没,我很满意,你要是能让我休息会儿我就更……”
话音未落,唇就被封缄。
云檀被亲得迷迷糊糊,剩下的话就这么被忘记在脑海。
可今天的陆妄山似乎格外磨人,第二枚被拆开铝膜材质的包装发出细碎声音,云檀说了句似嗔似娇的“你是不是人”就被抱起。
“乖宝。”他嗓音很哑,迎面抱着她一步步往浴室走,如有实质。
她成了冬夜寒风中的白梅,颤抖着簌簌抖落许多汁水。
他站在镜子前,单手托住她身子,另一只手则拉开一旁抽屉。
云檀没注意,她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处,呜呜咽咽一边骂人一边求人,像被弄恼了胆子又不大的小猫。
好可爱。
陆妄山贴着她汗湿的额头,让她抬起头来,而后就这么仰着头亲吻她。
“你买了这个,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问得很突然,云檀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他手中的东西。
“等、等一下——!你听我解释。”云檀忽然激动起来,抬了抬身子又落下,便又说不出话来了。
陆妄山亲亲她耳朵温声安抚:“我不是质问你,我只是在反思,是不是我没照顾好宝贝,让你去买这样的东西?你在广东时,我确实去得太低频了。”
哪儿低频了。一点都不低频。
每周都来,如果出差有机会在广东中转还会再来一趟。
云檀要哭了:“这是我们分手那会儿的东西了。”
陆妄山停顿了下,而后问:“你用过吗?”
云檀点点头,正要跟他解释这是Elara寄给她,出于非常正直的工作目的,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第二个问题又来了:“你喜欢它吗?”
云檀还是非常有眼力见儿的:“不不不喜欢,你快把它丢了!”
“不喜欢你干嘛还千里迢迢把它从广东寄来北京?”
陆妄山自认逻辑严密。
云檀却想骂人,觉得他就是傻了,她不带回来难不成就随它丢在宿舍吗!
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又被吻住,陆妄山亲吻的动作依旧温柔,贴在她耳畔低语的声线也同样温柔:“我想知道,宝贝更喜欢我还是它。”
云檀懵了一下,随即耳边便响起嗡嗡声,像持续振动的手机。
接下来一切都很混乱。
愤怒的小猫一开始还能骂人挠人踢人,到最后就只能攀着人手臂呜呜咽咽撒娇哭求,淅淅沥沥声音没断过。
陆妄山小腹都被小猫弄得凌乱不堪。
-
陆妄山我要弄死你。
这是云檀那天晚上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呜呜求你哥哥呜呜最喜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