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墨溪失踪已经近一年。
在周国和千秋国战火不断的同时,雍国出现了一场盛景。
雍国的桃花开了。
明明水质和土壤都不符合种植桃花的要求,可奇怪的是,雍国皇城真的多了十里桃花林。
权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写捷报,闻言她墨笔一顿,白皙干净的纸上就拉出一条歪歪扭扭的斜痕。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本事,居然真的在雍国种满了桃树。”
军中不少士兵都对这个八卦极为感兴趣,纷纷议论。
因为墨溪和权酒的关系,两国之间的关系都拉近不少,就算在墨溪去世后,新的掌权人也没有对千秋国发起攻击,反而频频示好。
权酒莫名又想起那天,满天飞舞的桃花林中,清冷孤傲的少年笑着看着她。
“等长槐坡战役结束,我就停战,只是我要姐姐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每年这个时节,都要陪我来这里赏花……”
桃花灼灼,依旧如故,只是许下承诺的人却已经不在。
………
周国正式投降那天,天气一点点回暖。
原本飞去南方的大雁北归,千秋皇城里,满城喜悦。
权酒站在周国的皇宫城墙上,眺望着天空中北归的大雁,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还是没有消息吗?”
001叹了一口气,说出那个已经回答过数千次的答案:
“没有。”
也许是因为碎片碎成了四份的缘故,在墨溪出事以后,系统的任务并没有停止,和以往男主死后系统直接结束任务的情形并不同。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权酒心底生出了一丝希望。
可整整过了一年,墨溪依旧杳无音信,她心底的希望也一点点被磨灭。
“再等等吧。”
……
周国投降以后,梁国国君惶惶不安。
他没想到千秋国居然真的能拿下周国!
为了梁国的未来,他不得不找到胥烛。
“烛儿,你这一年都留在千秋国,和女帝关系不错,要不你和她商量商量,让她分出一块儿疆域给梁国……”
胥烛:“不可能。”
梁国国君不乐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能顺利拿下周国,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劳,更何况,你和她还有一个儿子,你说的话,她肯定会认真考虑……”
他巴不得权酒赶紧传位给小柚子,让他现在就从太子变成小皇帝。
胥烛早就知道真相,看着还被蒙在鼓里的人,只觉得他可悲。
“我说了不可能,你回去吧。”
梁国国君见他态度坚硬,只好使出杀手锏。
“胥烛,别以为你出去两年,翅膀就能硬了,别忘了,那个女人还在我手里……”
胥烛周身的气息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语气狠戾。
“我说了,别动她。”
梁国国君:“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不会动她,还会让她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胥烛垂眸:“我考虑一下。”
………
权酒听到胥烛问她想不想吞并梁国时,整个人都是一愣。
她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可没想到,已经恶化到了这种程度。
“他是你父亲,你当真想好了?”
胥烛只是淡淡一句:
“我姓胥,他姓梁。”
直接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有了胥烛和小柚子作为迷雾弹,对于梁国的吞并计划进行得格外顺利。
权酒只是设了一场宴会,没费任何功夫,就把梁国国君困在了千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假传圣旨和口谕,让梁国出兵,然后提前设置好陷阱……
短短两个月时间,千秋就吞并了梁国。
第221章 千古女帝,1V4修罗场59
在梁国举白旗投降的那天,权酒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却穿着精致浅蓝锦衣,看起来身份不低。
她神志不清抱着一个空襁褓,眸光温柔,嘴角时不时念叨。
“烛儿乖啊,娘亲这就带你去见你爹爹……”
权酒侧头看向胥烛,女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胥烛站在离女人三米远的位置,眸光波澜不惊,眼底没有见到亲人的感动,反而透着一丝悲悯。
没过多久,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拉回了权酒的注意力。
她看着疯癫女人将手中的襁褓往空中一扔,颠颠撞撞跑向一个梁国的大臣。
“陛下,你别不要我……我听话……你别赶我走……我不想去冷宫……”
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男人的大腿哭哭啼啼,毫无尊严底线。
权酒的视线却一直盯着被扔掉的襁褓。
明明里面空无一人,可她看见襁褓重重摔在地上时,心底忍不住跟着一颤。
“很可笑对吧?”
胥烛看着女人认错人,跪在地上痛哭,却没有伸手搀扶的意思。
权酒:“她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一早就觉得奇怪,胥烛作为梁国三皇子,却极少有人见过他。
胥烛轻飘飘开口,言简意赅:
“受不了被梁如史抛弃的刺激,疯了。”
权酒没有再多问,进了梁国以后,随便找人一打听,就轻松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真相。
胥烛的母亲原本是个传统的江南美人,柳眉如画,知书达礼。
被南下出游的梁国君看上,一夜宠幸,怀上了胥烛。
权酒:又是一个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不同的是,胥烛的母亲没有死,反而被梁国君接回了宫中,一个无权无势的民间女子怀有龙嗣,理所当然被其他妃嫔针对。
梁如史也是一个老渣男,在胥烛母亲年老色衰以后,任由其他人欺辱她,在后宫的勾心斗角和丈夫的冷落下,她终于受不住刺激,疯了。
年幼的胥烛一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皇子眉心的莲花胎记就是这么来的……”
宫女为了不被新帝赐死,将陈年辛密抖得一干二净。
权酒听完真相,对胥烛的悲惨生活有了大概了解。
她迈步走出宫殿,刚跨过门槛,就看到立在门口的胥烛。
权酒:“………”
哔了狗了。
为什么她干坏事总能被抓包?
胥烛面上不见情绪,也不知道生没生气:
“想知道我的事情,可以亲自来问我。”
权酒:“我这不是不想揭你伤口嘛……”
胥烛定定看了她几秒。
“别人不可以,但是你可以。”
权酒:“……”
我擦,有被撩到。
………
十分钟后,权酒被胥烛带上了冷宫的屋顶。
两人一人一坛酒,随意坐在冷风中。
权酒盯着他眉心的红莲胎记:
“那个时候你几岁?”
胥烛扒开酒塞:
“记不太清,大概七八岁吧。”
权酒静默着没有说话。
宫女告诉了她这个胎记的由来。
梁国国君信奉神佛,他三十岁时生了一场重病,恰巧有“高僧”路过,见到了年幼的胥烛。
“贫僧可有一法,可解陛下的重疾。”
“需找一个与陛下血脉相连,且身惧佛缘的孩子,种下这红莲印记,在佛前吃斋念佛,祷告七七四十九天,待诚心感动佛缘,陛下的重疾自然可以不治而愈。”
坏就坏在,这种红莲的方法。
种红莲胎记之人必须历经挖剜之痛,在眉心用刀刻出红莲胎记,再用特殊法子,将朱砂封印其中。
圣洁的东西往往最罪恶。
权酒盯着圣洁潋滟的红莲胎记,默默举起酒坛子和他碰了碰。
酒过三巡,硕大的酒坛子见底,权酒脑袋晕乎乎,迷离的双眸看向胥烛。
“开心一点了吗?”
胥烛眉眼微微放柔:
“嗯。”
两人一身熏天的酒气,完全没有女帝和国师的模样,斑驳的树影在她睫毛上跳跃,胥烛借着醉意,心底隐藏的某颗种子开始疯狂破土生长。
这一年,待在千秋国皇宫里,他和她相处的很融洽,两人更像相识多年的好友,在治国这种事上,两人几乎没有分歧。
胥烛待小柚子也很用心。
尽管已经证实了小柚子“不是”他的儿子,但他却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权酒眯眼晒着太阳。
“胥烛。”
胥烛:“嗯?”
“没事,就是想叫一叫你。”
权酒笑魇如花,嘴角微勾。
胥烛看着她,嘴角也扬了起来。
两人又搬来了几坛酒,等几坛酒再次空瓶,权酒整个人已经撑不住睡意,红着双颊打盹。
胥烛盯着女人单薄的身影,终于敢伸手将人搂入怀中。
男人让她的脑袋靠着他的胸膛,姿势睡起来不至于难受,他右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动作轻柔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