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鸡啄米般点头,眼看身形就要歪倒,季霄及时伸出手,将人揽在了怀中。
怀中的人已经彻底没了意识。
人的丹田储存量有限,权酒一晚上吸纳的真气,早就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一时间消化不了,身体就会自动开启保护机制,让她陷入短暂的沉睡。
清晨的第一道亮光爬上窗棂。
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肩背壮硕,怀中躺了明显比他小一号的女人,两人的长袍交织在一起,在床上凌乱散开。
季霄第一次和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搭在权酒腰间的手臂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他”怎么这么瘦。
他手臂轻轻一圈,就能将她的腰轻而易举全部纳入怀中。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又看了一眼羸弱的权酒,眉心再次拧了起来。
这合欢宗的确太穷了,伙食也不好。
也许是时候改善一下伙食了。
………
权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满级大佬。
她的合欢心法,居然满级了。
她震惊盯着自己的手心:
“二狗,季霄不会死了吧?”
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毫不节制,辣手摧花的千年老妖婆,而季霄就是一个勇于献身,燃烧自己,照亮老妖婆的无辜小可怜。
001无情开口:
“想知道啊?那就自己去看。”
权酒搬出免死金牌:
“我是社恐。”
001:“昨晚吸干季霄内力的时候,你可一点都不社恐。”
权酒:“………”
“你能不能换个词?”
吸干这个词,听起来怪瘆人。
001:“呵呵。”
两人斗嘴之际,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权酒以为是季霄,抬眸一看,却发现是左耀。
“左耀,你怎么来了?”
原主最喜欢左耀了。
因为左耀热心肠,总能替她社交。
权酒也喜欢左耀,热心大傻子谁不喜欢?
每次看到左耀,她都莫名想起摇着尾巴的热情大金毛。
“师尊,你终于醒了……”
左耀一脸有瓜要分享的激动。
“你不知道周掌门有多离谱,听说昨晚把床都睡塌了,一大清早就让人给他换床。”
权酒:“………”
还真是“睡”塌的。
不过好在偷情这种事并不光彩,周掌门就算生气,也不敢大肆宣扬,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左耀:“师尊,比武过两日就要结束了,等我回了孤剑宗,立马就领月供,托人给你寄来……”
师尊马上就要下山捉妖,不能没有银两傍身。
权酒听得直感动。
“不用了,到了山下,为师自己会想办法赚银子。”
左耀不赞同,一副你不要勉强自己的表情。
她的社交能力,他太清楚了,基本为零。
”吱呀……”
两人对话之际,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季霄盯着坐在床边,凑在一起讲小话的两人,端着托盘的手一顿。
不知左耀说了什么,权酒嘴角勾着一抹笑,两人气氛极其融洽。
季霄黑眸流动,凛冽的冷光折射在眼底,放松的嘴角紧绷。
“师尊。”
他收敛神色,朝着权酒走去。
权酒扫射季霄的全身,尤其是对方的脸。
很好。
容光焕发,眸光清明。
没有脸色苍白,双腿无力,虚的不行的迹象。
第239章 合欢宗:社恐师尊vs病娇徒弟14
“左师兄也在啊。”
季霄仿佛才看到左耀,眼波蒙着一层淡淡雾色。
左耀丝毫没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没心没肺咧嘴笑着。
“霄师弟起的真早,我来给师尊请安。”
他瞥见季霄手中的托盘,摸了摸肚子,腼腆笑了笑。
“这是早膳?还有多的吗,我正好还没用膳……”
季霄嘴角弧度不变:
“厨房还有,左师兄快去吧。”
左耀点头:“太好了,我这就去,还是霄师弟贴心。”
他和权酒道别以后,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权酒靠坐在床头,尝着季霄送来的海鲜粥,因此也没注意到男人迈步去了门边。
季霄眼底漆黑一片,伸出双手握住门框,往里一收。
“吱……”
大门悄无声息被合拢。
左耀的背影消失在门框里。
原本照进屋内的太阳光线被彻底隔绝,浮现在空中的尘埃藏匿起了影子,室内的亮度低了十之八九,只剩下窗户纸透来的点点光线。
权酒在暗色中不明所以的抬头,清冷眉眼更显深邃:
“阿霄,你怎么把门关上了?还是开着吧,亮堂些……”
季霄眼底深不见底,宛若苍茫黑夜没有一丝亮度,他语气如常:
“先关着吧。”
权酒握着勺子的手微顿,抬眸看向站在门边的背影。
季霄站的位置恰好没有一丝光照,男人穿着墨色长袍,和混沌的黑暗融为一体。
权酒看不清他的神色,可莫名感觉气氛不对劲。
季霄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妖昳的脸……
男人双眸变幻莫测,眼白吞食黑色眼珠的轮廓,占据整个眼眶一大半的位置。
就是这样一双诡异的双眸,一直凝视着权酒。
季霄嘴角擒着一抹弧度固定的笑,迈步向她走来。
“师尊觉得…左师兄这个人如何?”
权酒:“………”
季霄整个人气息都变了,多了几丝阴冷的压迫感。
“左耀啊……人善热心肠,挺好的。”
她实话实话。
季霄缓缓重复她的话:“挺好的……”
他低头站在权酒身前,居高临下俯瞰着她,周身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男人修长如玉的指尖把玩过权酒的下巴,冰冷刺骨的温度让权酒打了一个寒颤。
“那师尊觉得……我和左师兄谁更胜一筹?”
进门那一刻,她对左耀的那抹笑实在太刺眼。
权酒:“………”
这都什么垃圾问题。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徒弟,哪里有可比性?
看出权酒的迟疑,季霄眼底的暗色更加浓郁。
他指尖挑起权酒的下巴。细细摩挲。
“师尊很难回答?”
他皮肤温度很凉,带着湿意,莫名让权酒想起雨林草丛里鳞片闪着寒光的长蟒。
长蟒一圈圈绕着她的身躯,吐着猩红的信子,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她的脑袋。
权酒:“不难回答。”
季霄动作不变,等着她的回答。
权酒抬手摸了摸他的狗头:
“自然是你更重要。”
徒弟哪里比得上儿子。
季霄眼底弥漫的黑色雾气散去些许,眼珠轮廓仍旧不明显。
“你太瘦了。”
他盯着权酒的细腰,接过她手中的空碗。
权酒骨架本就偏小,再加上浑身没二两肉,衣服都比寻常男子要小一号。
权酒摸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确实吃不下了……”
原主饭量极小。
也不知道季霄煮的什么粥,喝下去以后,昨晚堵塞的内力畅通了不少,丹田暖洋洋的,真气运转了速度都快了几分。
季霄见她实在吃不下了,这才堪堪收手。
“阿霄,你昨晚没事吧?”
权酒有些担忧,抬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昨晚的事情实在太诡异。
两手相碰,季霄冰冷的掌心逐渐有了温度。
季霄垂眸盯着她的圆润干净的指尖,口腔莫名有些干涩,喉咙不自觉吞咽。
“他”不仅瘦得跟个女人似的,身上还弥漫着一股话梅糖的味道,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话梅糖的香甜挥发在空中。
他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遵循内心的冲动,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有事。”
季霄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嗓音有些沙哑。
“师尊,我的内力都被你吸走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废物,所以……
“你得好好护着我。”
男人低沉醉人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莫名让人听出一股温柔的情绪。
权酒一把扶住他的两条胳膊,认真道:
“你内力全没了?”
我擦。
别人都是坑爹,她这属于坑儿子了。
季霄伸出食指,虚弱的灵力在他指尖萦绕,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会熄灭。
权酒:“!!!”
太惨了太惨了!
她现在的内力至少是季霄的一万倍。
她坐直身体,严肃了脸色:
“下山以后,你好好跟着我,千万不要随意走动。”
捉妖危险重重,万一季霄挂了,她就真的罪孽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