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打断老板娘:
“你误会了,他还不是我男人。”
老板娘摆明了不信:“还在吵架呢……”
权酒:“他真不是我男人,我还有个不肯退婚的未婚夫,严格说来,他算是我的奸.夫。”
老板娘见她一本正经的表情,脸色变得更奇怪了……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
她是不信权酒有奸夫的,只当是小两口的打闹情趣。
“不信你问他。”
权酒朝着司瑾年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司瑾年动作如常,缓缓点头,平静的承认:
“我确实被渣了。”
老板娘:“………”
她一脸的无法言说,盯着权酒,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万分感慨道。
“女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
权酒顶着老板娘谴责的目光,脚步平稳走出面馆,朝着统领府走去。
“你怎么还骗人?”
司瑾年知道她说的是工资上缴这回事儿:
“本来打算提亲的时候给你,可没想到……”
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权酒却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我一心只想表忠心,可没想到,你居然倒打一耙,泼我脏水。
她心虚摸了摸鼻尖,扯了扯司瑾年的手臂:
“……可我看你,当奸夫当的挺开心。”
司瑾年搂着她的腰,不顾大街上的行人,直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确实挺刺激。”
权酒推了推他又凑过来的脸:“别,到处都是人……”
司瑾年不为所动,回头看了一眼偷窥两人的路人,眸光冷厉,理直气壮道:
“没见过男人和女人偷.情?”
路人被他这么一盯,反而怂的立马跑开。
司瑾年收回目光,淡淡道:
“好了,人没了。”
权酒:“……”
吾辈楷模。
当奸夫当的这么理直气壮,心安理得,比正宫还气派的男人,绝对是民国史上一朵奇葩。
司瑾年继续搂着她往回走,权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司瑾年,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父母?”
她来统领府这么久,从未见过司瑾年的长辈,就连樊盛提出联姻的时候,也没见到司家的其他人。
就好像整个司家,从头到尾只有司瑾年一个人。
司瑾年抿唇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
权酒挑了挑眉,凤眸微眯。
不能提父母?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城中并没有出现过司瑾年和父母不和的传闻。
司瑾年明显不想提这件事,只是牵紧了她的手:
“抓紧时间,该回去了。”
……
权酒原本以为,关于司家父母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可没想到,当天中午她出门,准备去医院见孔嫚卿时,刚在医院门口下车,一辆车身黝黑的军.用红.旗.车就稳稳当当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门被人打开,车上的中年男人眉眼威严,坐姿笔挺,穿着一身军绿色戎装,挂在胸口的勋章比司瑾年还要多几枚。
看着男人和司瑾年相似的眉眼,权酒大概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柳小姐,我们.司si.令想找您谈谈。”
站在门口负责开门的男人虽然没有穿绿色戎装,可站姿笔挺,举手投足之间的精神气儿,一看就归功于纪律严明的队伍。
权酒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好。”
……
静谧的咖啡厅。
男人坐在权酒对面,权酒往四周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男人和司瑾年出门时一样,周围潜伏了不少保卫,腰间都带着鼓鼓的玩意儿。
她感觉到来者不善,却还是决定先礼后兵:
“您要喝什么?”
男人从落座以后,就一直没主动说过话,只是用犀利的鹰眼打量着权酒的一举一动。
“不必。”
权酒愣了一秒,随即了然。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出门在外,肯定不会随便喝外面的东西。
她点了点头,给自己点了一杯冰咖啡。
第384章 民国暴躁军阀vs知书达礼留洋千金40
司闵南一直留意着权酒的神态动作,也刻意在给她施压,他十分清楚自己严肃不说话时冷厉吓人的神态,营里不少人高马大的彪形壮汉都会被吓到,更别提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可令人意外是,小姑娘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只是起初诧异了一秒,随后就面色如常,落落大方。
他故意不主动开口说话,就是在等她先开口,可没想到她倒是沉得住气,喝了半杯咖啡,丝毫没有问他来意的打算。
整整十分钟,两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司闵南目光犀利,看着小口吃着蛋糕的权酒,主动问道:
“你就不问我的来意?”
权酒头顶问号,黑眸睁大:
“啊?为什么要问?”
他如果想说,自然就会说,如果他不想说,那她问了也没有。
司闵南端坐在桌前,眉眼深邃,背部笔挺,脸上看不出情绪:
“我想让你离开我儿子。”
权酒头顶上的问号更大了:“啊?那你应该和你儿子说啊。”
关她屁事。
“柳小姐,注意你的言辞。”
不等司闵南开口,一旁的.副.官就忍不住警告出声。
权酒端着咖啡杯抿了两口,慢悠悠道:
“哦,那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副.官.被怼的一噎:“你……!!”
“退下。”
司闵南面无表情,冷声命令道。
张.副.官立马噤声,行了一个礼,站在一旁如同木桩子。
司闵南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是同一个表情,不悲不喜不怒,仿佛谁也无法窥探到他的真实情绪。
“柳小姐,我并非热衷于棒打鸳鸯的人,可坐到我们这个位置上的人,只有不停变强,才能不被人拉下去千刀万剐,司樊两家联姻,对瑾年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昨天杜统领带着杜海宁又去拜访了樊盛,其中的含义,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到了他们这种位置,已经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来,就算你不争不抢,别人也会把你当做挡路石扫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权酒指尖敲着杯口,黑眸清明:
“让司樊两家联姻,樊家和司家拧成一条麻绳,成为利益共同体,司瑾年步步高升,不费一兵一卒,让樊盛把权利拱手相让,听起来是很完美的计划。”
司闵南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开口附和,他知道她还有话没有说完。
权酒抬眸和司闵南对视,眼底玩世不恭的笑意染上几分凌厉:
“我很好奇……在这个完美的计划里,你到底把司瑾年当成了什么?一颗没有自我意识的棋子,还是一条没有喜怒哀乐的狗?”
最后几个字,她语气含了几分讽刺。
即便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司闵南依旧面容平静:
“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他看似没有插手,可司瑾年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个位置,成为八方统领之一,他背地里没少出力。
“柳小姐,从某方面来说,我的儿子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绝不甘心屈居人下。”
舞弄权力的诱惑,没有几个铁血男儿能挡得住。
司瑾年既然想往上爬,那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他现在割舍不了,那就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动手。
权酒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却不见笑意:
“你的儿子,你比我更清楚……”
她缓缓重复了司闵南刚才说的话。
“所以他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喜欢晴天还是雨天?骂人的时候口头禅是哪一句,想必您这位做父亲的,也一清二楚吧?”
她语气很轻,没有刻意咄咄逼人,可恰恰是这云淡风轻的话,终于让面前的铁血男人微微变了脸色。
权酒没有和解的意思,继续火力全开:
“司.令,不知道贵夫人有没有说过,您真的很没人情味儿,冷冰冰像块木头,想必夫人一定很包容可爱,才能与您平安共度几十年的安稳日子。”
司闵南:“………”
这一次,他脸色变化的很明显。
权酒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
“被媳妇儿冷落的日子,不好受吧?”
司闵南:“……”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目光如箭,语气发沉。
权酒指了指他戎装外套下的白色衬衫:
“第二颗扣子,左手边那块位置,有明显的折痕。”
司夫人既然是联姻的大家闺秀,必然体贴入微,绝不会让自家丈夫穿着没打理熨烫过的衬衫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