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醉:“神交。”
权酒:“………”
对不起。
她错了。
作的人是她。
“神交”这个词儿一开始还是从合欢宗里传出来的,结为道侣的男女会对彼此开放灵识海,一同沉浸式修炼。
灵识海对于一个修仙者而言,比身体部位还要敏感,神交后的男女意识互通,对彼此的身体有了完完全全更深层次的了解。
让风醉和贺青随神交……
“咳!”
权酒低头装作无事发生,摸了摸鼻尖。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风醉:“没有别的办法。”
这方面他不可能说谎,权酒好不容易摸索出来的前路被堵死。
作为将死之人,风醉反而比她淡定,躲在床下的小橘猫大着胆子探出脑袋,警惕好奇盯着屋内的两位不速之客。
风醉伸出一根手指头,弹上它脑门,橘猫不满发出抗议声,浑身的毛也竖了起来。
“撸猫得这样。”
权酒看不下去,伸出五指挠小橘猫的下巴,小橘猫一改刚才的戒备,舒服眯着眼,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还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权酒的手背。
风醉凤眸不满微眯:“没眼色的东西。”
小橘猫用屁股对着他,头也不回,敷衍摇了摇尾巴。
风醉自然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他坐在床头,淡漠看着一人一猫。
等权酒找了些吃食喂猫后,回到房间时,看见的便是昏迷不醒的风醉。
“臭和尚?”
她抬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这么大的力气,他居然也没醒。
握住手腕,一探,权酒眸色微沉。
风醉体内的神佛之力不停流失,似乎意识到宿主快要不行,天雷和煞气斗得越来越激烈,势必要在风醉死后分出个胜负。
这一打斗,风醉的身体情况肉眼可见的变差,他现在就是一个被戳了洞的气球,球体里面的气体放完,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系统,有办法吗?”
统子表示委屈:“零大人和001大人都没办法,我一个刚上任的系统,你就别为难我了。”
说完,它犹豫了一瞬间,吞吞吐吐道。
“办法是没有,可歪门儿邪道有一个……”
“说。”
“宿主,反正风醉死了,你也会死,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一搏。”
权酒秒懂它的意思。
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她嘴角抽了抽。
“他醒过来以后,恐怕会掐死我。”
………
“死”与“可能会死”之间,权酒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没经验,风醉又昏迷不醒,她只能独自一人摸索试探。
她的意识像蜗牛的触角,小心翼翼朝着风醉的灵识海探去,就算陷入了昏迷,风醉的灵识海依旧磅礴宏大,带着浓重的威压。
权酒感受到巨大的威胁,动作却没有停下,迎难而上的结果就是,当她不小心触碰到风醉意识海的薄膜时,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轻轻颤了颤,纤长睫毛扇动。
权酒整个人也跟着狠狠一颤,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一股微妙舒服,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上下。
忍着不适,她穿过风醉的防御薄膜,正式进入他的意识海。
四面八方全是他的味道。
清冷的,淡淡的,无孔不入包围了她。
权酒双腿一软,呼吸也陡然加快。
她用指尖掐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办正事。
风醉的意识海正在经历狂风暴雨和闪电,原本平静的海面风浪翻涌,卷出的巨浪足足有几十米高,她站在岸边,差点被巨浪卷入海中拍死。
权酒神色凝重:“他现在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越拖越糟糕。
第769章 众神归位53
她尝试开放自己的神识海,神识海虽然叫做神识海,可实际上,大多数人的神识都并非海域构成。
权酒的神识海里,安静躺着一朵盛开的红莲,红莲飘荡在空中,纤长的花瓣舒卷。
她尝试将自己的意识海和风醉的交融在一起。
交融的过程胆战心惊。
最痛的时候,骨头被拆了一次又一次,权酒一度怀疑她会被惊雷劈成两半,又或是被煞气撕扯成碎片,曾经风醉因为煞气而经历的所有痛苦,她此刻完全能感同身受。
度过了无比漫长的磨合期,他意识海中的暴风雨小了许多,黑色乌云的缝隙中透出一丝光亮。
光亮成了某种信号,密集的云层逐渐散开,露出云层后的太阳,冰冷刺骨的海水不知不觉变得温暖。
温暖后的海水将权酒缓缓吞噬,她自认是个无比能忍耐的人,可三番五次下来,她也不得不抓紧床头的木板,稳住自己瘫软下来的身体。
等一切都结束时,她浑身大汗淋漓,身体一软,倒在了风醉的怀里。
吃饱喝足的小橘猫好奇看了一眼陷入熟睡中的两个人,犹豫片刻,轻跃上床,在两人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起尾巴躺下,闭上眼睛打盹。
………
风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待在一座风雨飘摇的孤岛上,海平面不停上升,他能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小。
眼看小岛要沉了,一朵散发着红色光亮的红莲从海上飘来,稳稳停在他的前方。
暴风雨击打红莲的叶片,时不时吹弯它的腰,冰雹颗粒大小的雨滴重重砸落,脆弱娇嫩的花瓣禁不住风雨的侵袭,几片花瓣掉落在水中,孤零零,看起来挺可怜。
红莲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没有任何离开的动作,安静停留在他的脚边。
风醉和红莲对峙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上船”。
远离孤岛后,身后的暴风雨逐渐小了,风醉躺在红莲的花蕊中,不知不觉产生了一丝困意。
………
脸上湿漉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舔舐他的脸。
风醉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橘猫红润的舌头。
而这舌头,此时此刻正停留在他的鼻尖上。
他一张脸漆黑,扬起手臂掀开,踩在他脖子上的小橘,小橘猝不及防被推开,整只猫在空中翻了几圈,稳稳落地。
风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是他“死”之前的那间茅草屋。
就连这破猫都一模一样。
他坐在床头,闭上眼睛,眉心突突直跳。
他没死。
有人救了他。
至于到底是谁……
他环顾四周,没看见任何人影。
身体刚恢复,还没到痊愈的地步,他索性也不着急,安静躺在床头养伤。
从太阳东升,等到日落西沉,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对峙了一天,屋外终于传来脚步声。
权酒手中提了几包药,神情自然无比的进屋,看见醒来的风醉,她甚至冲他笑了笑。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风醉:“………”
权酒背对着他,将手中的草药包放在木桌上:
“那天你突然昏迷,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幸好我朋友及时赶到,送来了安魂草,又亲自出手安抚了你的煞气,这才勉强替你捡回一条命……”
她不等风醉开口,说个没停。
“这茅草屋有人住,主人估计是进山打猎了,大概率这两天就会回来,我们趁着他没回来,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她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却迟迟没有等来身后人的反应,权酒不得不回头,迎上风醉的视线。
男人眸光沉沉,像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权酒:“你怎么了?”
“你今天话很多。”
风醉视线不动,紧紧盯着她的面部表情,语气平缓淡漠。
“有吗?”权酒毫无破绽的勾唇,“你平日里话太少,才会觉得我话多。”
只是神交,两人的身体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亲.密.接.触,她不信风醉能察觉出来。
风醉:“是嘛。”
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权酒:“这是你的药,记得按时吃。”
她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
同时煞气入体,被雷劈,换作其他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风醉依旧盯着她:“端过来。”
权酒:“??”
您是腿没了吗?
顶着风醉探究的目光,她闭了闭眼,将提前熬好的药液端过去。
“给。”
风醉盯着黑漆漆的黏糊药液,没有伸手,命令道:
“喂我。”
权酒:“?!?!”
您是手也没了吗?
她震惊盯着风醉,对方却一脸平静。
猜不透他的心思,她试探着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嘴边。
风醉面无表情看着她,居然真的张嘴,将药液吞了下去。
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