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听到他的表白,皇后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那你惆怅什么?”
李固笑笑,抬手将人扯在怀里,长长呼了一口气,“没什么,看到琤儿长大不少,颁布诏令合宜有方。朕想着……也该退位了”。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千辛万苦打下来的辽阔江山,还未曾与皇后一同见证……
-
李琤到芷兰居时,梁含章刚用完午膳没多久,正歪在榻上看书。膳后的时间总是格外容易困倦,她握着书册,脑袋一点一点,不知不觉闭上眼睛。
门外突然传来请安声,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身赭黄色蟒袍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前。
不由疑惑:他平时极少这个时间回来,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芷兰居。
瞥到男人黑着一张脸,梁含章直觉事情不简单。
正欲打算放下书起身请安,太子淡漠开口:“你昨日跟洛华出门,到底造了孤什么谣?”
造谣?
天地良心,她怎会造太子的谣?
那双黑眸沉沉凝着自己,梁含章吓得不敢与他直视,复低头反思:她有造谣吗?没有吧。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这事,难道说谁在外面给太子进谗言,企图挑拨二人感情?
太子脸色沉沉,似笑非笑,高大的身躯站在榻前极具压迫感。梁含章不敢大声呼吸,小心抬头辩解:“殿下芝兰玉树,妾仰慕已久,怎会造殿下的谣?”
“呵”,李琤冷笑,青紫的脸上压抑着怒气:“就是你,昨日与洛华造谣孤不能人事”。
若是忽略他那张脸,单听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根本发现不了男人正在气头上。这话落到梁含章耳朵里,不啻于一阵惊雷。
她想起来了,好像昨日确实跟公主说太子身体有疾。可是那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就传到太子耳朵里了?
梁含章惊疑不定,偷偷抬眼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脸上满是心虚,声如蚊呓:“这……这……臣妾觉得殿下应该是误会了”。
“误会?”李琤一拳砸在案上,上面的东西瞬间七零八落滚下来,他半眯着眼,舌头抵着后槽牙:
“今日母后召孤去长春宫,说要请太医院院正给孤治病。你说,这谣言传得如此广,不是奉仪的功劳?”
第24章
二人身体距离极近, 梁含章能清楚看到他浓密睫毛落在脸上的阴影。想到那晚的事,她莫名来了底气, 直视他:
“是我说的,怎么了?那晚上我腿都感受到殿下的……了,殿下居然半道直接跑了,这不是身有隐疾是什么?”
小嘴一撇,理直气壮:“我这是为殿下好,殿下可莫因一点脸面,耽误终身大事”。
看她小嘴叭叭,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李琤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抬手扶额缓了半刻, 方解释道:
“孤只是觉得那晚你神志不清,不好趁人之危。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不能人事了?”况且他能不能人事,她不是一清二楚么。
“既然殿下能人事,又为何不愿碰臣妾。是臣妾伺候不周吗?”女人柔夷搭在他肩上, 青丝柔柔贴在身前, 缕缕幽香直扑入鼻。仿佛没察觉自己此刻动作有多勾人。
“殿下,要证明一下么?”
李琤只觉小腹涌上一股邪火, 盯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也逐渐失了理智。顾不上现在是白天,寝殿门还未关上。他身体往下压,脸上还带着冷意:
“既如此,你别反悔”。
“不后……唔”话未说完,嘴唇便被男人封住,似是珍馐美味般叼着不肯放手,喘息声越发大, 带着朦胧的潮气。
他循着女人的香唇横冲直撞,略过对方牙齿,不断碾压、啃咬。梁含章节节败退,男人愈战愈勇。嘴唇一寸寸碾过她肌肤。
在脖颈处却停顿下来,他看到前日自己在上面留的痕迹已经结痂,眼眸蒙了一层水雾,肉眼可见变温柔。他轻轻吻上那伤痕,似在无声安慰。
男人的情意如潺潺流水,梁含章几乎溺毙其中。她双手搂着男人脖子,随着他激烈的动作浮沉,眼神迷蒙,不住喃喃:“殿下……殿下……”
潮起潮落,女人逐渐没了力气。
泄愤一般,她咬着对方脖子,恶狠狠骂:“李琤!”
男人一怔,这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名字。吃惊过后,心脏却如幽深平静的井水,咕咚咕咚往上冒着气泡,带着丝缕缕的甜。
旋即握了握她汗津津的小手,笑道:“还敢出去造孤的谣吗?”像没感觉到疼痛一般。
女人又羞又气,闭眼不看他,破罐子破摔般道:“我就造!殿下不能人事,殿下身体有隐……”
男人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动作越发激烈,眼睛沾满情欲,灼热的呼吸钻进她耳朵,声音不怒自威:“找打!”
那床榻较小,躺一个人绰绰有余,躺两个就有点多了。榻子承受不住激烈的动作,吱吱响起来。
温度逐渐升高,男人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肌肤相贴,能清楚感受彼此的心跳。
满室香浓,意乱情迷……
守在门外的李福和孙嬷嬷隔着屏风听到里面的动作,两两相望,眼底都带着震惊与不可置信。旋即贴心为二人关好殿门。
孙嬷嬷吩咐其他丫鬟下去备水,自己拉着李福站得稍远一些。笑呵呵道:“没想到殿下端方稳重一个人,居然大白天的……实在令人惊讶”。
李福也觉奇怪,殿下在长春宫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连午膳都没用,直接抱着奉仪共赴巫山云雨了。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这结果倒是让他们喜闻乐见。察觉到一时半会儿用不着伺候,老太监扶了扶自己老腰,走到院子的石凳坐下。
孙嬷嬷也坐在旁边,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在边上聊天,倒也聊得自在。
一个没留神,突然看到冬至手里抱着一摞书,就要开门冲进去,孙嬷嬷连忙小跑着追上她:“冬至,你不能进去!”
冬至停下脚步,小脸因跑动而变得通红,她不解问:“为什么?娘娘方才让奴婢寻书,这些都是她要的”。
“娘娘现在不方便,不需要看什么书”,孙嬷嬷苦口婆心,拉着小姑娘往一边走,压低声音道:“殿下也在里面呢,你可不能进去冲撞了”。
殿下?听着里面似乎传来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冬至年纪虽小,也不是一无所知,瞬间想到二人在里屋干什么。
小脸一热,她讪讪道:“多谢嬷嬷提醒”。又看了看院子里坐着的李福,道:“那奴婢先告辞了,等娘娘得空再把这些书给她送过去”。
平日看着清心寡欲一个人,折腾起来,直到日落西山方肯罢休。开始时没觉得有什么,等一切偃旗息鼓时,大半天没进食的太子方感觉饥饿。
望了一眼旁边呼吸绵长的女人,他忽然感到满足,眼底盛满细碎的光。把软被小心盖在她身上,俯身轻吻她额头,才翻身下床。
他穿好里衣,传唤外面守着的人:“备水”。声音一出,才发觉沙哑。
宫娥鱼贯而入,闻到内室的靡靡之气,一时间都闹了个大红脸。平日衣着一丝不苟的太子更是只穿了件里衣,宫娥们哪里见过太子这般模样,低着头不敢再看。
李琤进湢室沐浴,洗完后又吩咐宫女伺候娘娘梳洗。小姑娘正睡得香甜,丫鬟们不敢贸然叫醒。
李琤看见,脚步一顿,旋即走了过去。他挥退宫娥,亲自抱着她起身。梁含章闻到男人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挣扎着要下来,双手不断挥舞,嘴巴喃喃:“不要了……不要了”。
李琤轻笑,捏着对方鼻子不让她呼吸。窒息之下,怀中的人终于清醒过来,看到头顶那张俊脸,梁含章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搂住他脖子,软软道:“殿下,臣妾好累”。
“孤先带你沐浴,洗好再回来睡,嗯?”
“不要,好累,好困”,女人声音小小,脑袋窝在他怀里一拱一拱。看到这一幕,太子只觉一股暖流在心间缓缓流淌。
他哄道:“听话,洗完再睡”。
梁含章意识逐渐清明,发觉自己已经被人放到水里,身后男人用簪子固定她头发,手里拿着皂角,似乎真打算亲自为她沐浴。
女人心里突然涌出羞耻感,她双手横在胸前,皱着小脸道:“还是让丫鬟们进来吧”。让一国储君为她沐浴,短时间内有点接受不良。
看到她通红的耳尖,李琤眼底含笑,把巾子递到她手里,从善如流出去了。湢室门关上一瞬间,浴桶里的女人长长舒了口气。
看到身上交错的红痕,梁含章只觉脑袋疼。没想到平日温润尔雅的一个人,一朝纵欲,时间居然那么长。
看样子,等她洗完出来,都能用晚膳了。
-
李琤满面春光出来,刚想让人备膳,等了一下午的李福凑过来小声道:“殿下,赵将军正等在前堂,说有要事禀报”。
他也不想这时候打搅殿下和娘娘的浓情蜜意,实在是人赵将军等了许久,且看起来真有急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