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输。
首先,兴和县不见得能撑多久,林茜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子。
按照他们的想法,女子总是保守的。说不定见到他们兵临城下,林茜就会逃跑或者议和。
再有就是,赵国军队现在多地受敌,他们不见得会过来支援。
只要赵国军队不过来支援兴和县,那么城内的人必定心中没底,赵国想要打赢就有胜算了。
兴和县的地理位置其实不大重要,绕过他们再往北打也不难。
兴和县并不是大县城,人口不多,且按照南国军的调查,这县城并不富裕,粮食本就稀缺,经济自然不发达。
那粮食稀缺,里面的人吃不饱能打得赢吗?
所以南国一开始并不把兴和县放在眼里,如今败了一场,士气大减。
吃了亏,就知道谨慎对待了。
南国军最终还是决定要打兴和县,主要是为了提升士气。
内部的打算是,一个月内若不拿下兴和县,那么就绕道往北打。
离京都城就差一个月的路程,若是军队加快,半个月也就到了。
期间若是攻打其他城池顺利,那么按照南国的想法,来年春季前,就能将赵国的首都拿下!
赵国的首都临近水域,管他到时赵国的皇帝跑不跑,反正只要拿下了京都城,将赵国军队往北部逼,那么他们之间就会形成天然的水域屏障。
到时候赵国军队再想南下,那可就困难了!
如此一来,赵国方可算是尽入南国囊中!
可南国军队想得美,林茜却并不会让他们如意。
从南国军在兴和县城门外扎营起,林茜就一直派人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城门既然没办法攻破,用梯子攀爬上来就更不要想。
因为林茜已经派人煮好了屎尿,等着人爬上来,临头就是热乎的!
热乎屎尿冲下去,皮肤烫伤,溃烂长疮,细菌感染,迟早都得死。
南国无法攻进来,只好在城外搭建高台,从高台处在箭上点火,然后射进城内。
林茜也用同样的办法回击,弄得南国是毫无办法。
一月期限将至,南国军队本来打算修整离开。
结果营帐前却送来了一封林茜亲手写的信件,以及一壶热酒。
听说林茜送来一壶酒,南国将领陆岸便以为林茜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开了要投降。
大手一挥,放了姽·送信使者·多一条命·婳离开。
打开信件一看,见信上说,等南国将军喝了这壶酒,便开城恭迎大军入城。
陆岸一见这信,拍掌哈哈大笑起来。
指着那酒壶笑道:“果然是一女子,目光如豆,不足与谋!”
第93章
因小看了林茜, 陆岸饮酒前并不多在意,嘴对着壶便喝了一口。
手下将领怕有毒,但陆岸却挥手不大在意。
然而那酒刚进嘴, 他便闻到了一股冲天骚味。
“哕~!”
原来那酒并非是酒,而是一壶尿。
至于是人尿、马尿还是狗尿, 并不好说。
陆岸是打仗的, 又是将领, 平时说不上吃得多么讲究, 那也是大鱼大肉惯了的。
骚尿入口,连带肚中油水都吐了出来。
呕得险些胆汁都出来了。
吐完后,漱口第一句话, 便是:“林茜该死!林茜该死!”
林茜这边却是一桌佳肴,不过因着战时, 做菜手续可以讲究, 但不许铺张浪费。
吃完了饭, 喝了些清茶, 然后林茜便去了城门边上。
城墙处士兵见到林茜, 纷纷过来问好。
林茜有谋略, 会带兵, 大家自然心服口服。所有的兵都听她的。
林茜刚到,便对身边的人问道:“准备好了么?”
那小将闻言, 用大嗓门恭敬道:“大人放心,都准备好了!”
林茜于是点头, 小将去往城墙处,吩咐了几声。
不多会儿,四处城门边就听见声音震天响,喊的是:“杀尽南国狗!”
城外的人听见了, 多了对林茜的恨,也多了对林茜的敬畏。
从这时候起,南国的军队方才将林茜当做真正的对手看待,也开始忌惮起了林茜。
此女不是池中物,怪道能进得赵国天子门下。
只将她放在兴和县,也算是屈才。
自然,南国的军队只是心中这么想着,明面上还是不肯承认。
毕竟,何必涨他人威风?
林茜给南国将领送尿,自然也有原因,并不是她有什么喜欢整人的爱好。
她就是要让南国军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急得团团转。
乱了他们的军心,打击他们的士气!
有没有用?
反正城外是加大了攻击的力度。
林茜这边不消耗费多少人命,就可以弄死城外一堆送上来的南国军。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壶尿,让赵国决定只攻打兴和县一个月的时间,拖延到了一个半月。
天气逐渐变冷,南国军的人数也由七千人减少了两千。
眼看情况不对,兴和县攻不下来,南国不敢多拖延,便又绕过兴和县,挥兵北上。
结果正巧遇到南下的赵国军,两方交战,赵国军难得赢了一场!
而林茜的功绩,是想瞒都瞒不住的。
赵国军过来跟林茜会和,听说林茜的事迹,如实上报上去。
南国军一路趁着士气正盛,重新夺回几座城池。
林茜功绩到手,立马升官。还多了个武职,皇帝封了她做宁远将军。
这个将军名号是早些三国时期的,到林茜这时已经是杂牌将军,但这也算是朝廷给她的嘉奖。
皇帝没有给她什么巡抚、都督的职务,但是按照如今天下局势,她依旧有暂时的练兵权利。
文职给她抬了知州,比知县略高些。
林茜走马上任,全兴和县的百姓俱来相送,有些人是诚心诚意给她下跪的,抹着眼泪跪在地上,看得林茜都不忍心。
兴和县,林县令离开后,新的县令尚未下来,由县内的一些佐贰官暂代县令职责。
钱员外跟一群朋友聚在一起吃酒,大家也都是为了庆祝林茜的离开。
说来也奇怪,百姓们见林茜离开,哭成泪人,那地方乡绅见到林茜离开,却是开心地大摆宴席。
钱员外呷了一口酒,双颊红润,伸手摸了摸胡须,另一手夹了颗油炸花生吃进嘴中。
“你是说,那林茜私藏了褚家的姑娘?连朝廷的犯人也在她家中?”
“千真万确。”身边的赵乡绅给他又续上一杯酒,“我儿子早两年进京赶考时,曾跟那褚家的公子结交,匆匆也见过几面那褚家的姑娘。前段时间林大人外出,身边跟着的那远房亲戚家的女儿,便是褚家的姑娘!我儿亲眼目睹!
也是京都那边近几个月的新闻,听说京都姜家才接的新娘子逃了,几个月了居然杳无音讯!”
钱员外想了想,说道:“我倒是知道林大人的老师被问斩了,可褚家出事,关联不到出嫁的姑娘。且你儿子不过见过人家姑娘几面,如何过了两年还能记着对方?若林茜硬要说是她的亲戚,咱们有什么资格说去?
她虽说是不在兴和县做事了,但管咱们还管得着。你我又无功名在身,冤枉了她去,她砍不了咱们的头,却也敢打我们啊。”
钱员外如今是不大恨林茜了的,毕竟林茜人都离开兴和县了,他且只等新官上任,然后继续做自己的地方乡绅便好。
再说了,他就是再不喜欢林茜,他女儿也尚在妇联做事,十分痴迷崇拜林茜。
到时候弄得小姑娘不开心了,又要在家里跟他闹。
他算是服了家里的祖宗了,亲生的又不能掐死,如今钱苗自己赚钱粮,在家中硬气得不行。
他说上两句,就要闹离家出走。
若是让女儿知道他故意陷害了林茜,到时候只怕家里夫人也要同他闹。
但不害林茜不代表钱员外就不好奇林茜的事儿了。
“那朝廷的犯人又是怎么回事儿?”
“是我一个朋友,早些在京都城去他岳丈那里求个一官半职,被带着去见过皇帝面前的红人,说是个叫姽仙的大人。前儿给南国军送林大人的‘酒’时,便是她去的,叫我那朋友瞧见了。
那姽仙可是得罪了皇上,被四处通缉。林茜既然是朝廷官员,一来隐藏褚家的姑娘,二又私藏皇上要抓的人。您说,她这是什么居心?”
“什么居心?这也不跟咱们相干呢。”钱员外生怕自己被牵连,根本不打算管这事儿。
“我道是钱员外一直不大喜欢她。”
“她如今人不在兴和了,喜欢还是讨厌不重要了。”
其实林茜在南国攻打上来的时候,还对着百姓们不离不弃。
兴和县从上到下,就算有不喜欢她的,恨不得她死的,却没有一个不服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