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年纪了,他见到林茜当然不会跟小年轻看到美女那般激动。
只不过他早年最喜欢刘小清演的武则天,见到林茜这个未来会成为女皇的人,自然就有种梦回年少时的感觉。
他对强势又美丽的女人有种崇拜感,只不过林茜跟他喜欢的明星刘小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她看起来更清冷,没有那么强势,美得不艳丽,但也无疑是个大美人。
她的美没有网红感,也并不是清纯,反而是那种难得雌雄莫辨的感觉,顶天立地的女儿家。
她光站在那里,就好像总有一束背光照在身后。
这样一个姑娘,不知是多少父母心中的梦中情娃。
自然,除了那些病重的,还有几个不过腿部受伤的,许多一起出去的商人,在回家报过平安后,也都赶来查看其余受伤的人的情况了。
见到林茜来,所有人只要没有功名在身就都要下跪,不过林茜觉得麻烦,免了他们的跪。
她对着那些身体没有受伤的人问道:“怎么回事?听说你们遇上山匪了?”
那些商人于是将遇到山匪的过程告知了林茜。
原来他们一路走山路,去时安全,回来时就被劫掠了,那窝土匪距离兴和县不过半日路程,对周边地形十分熟悉。
本来兴和县就是穷乡僻壤,虽临近兴平县,却依旧是周边多山,地势并不适合经济往来。
周边确实平时就有些抢掠的山匪,林茜来时就已经知道了,不过苦于没钱、没人罢了。
平时里有些商队也会遭抢,交了过路费自然也能平安。
只是这次的山匪好像跟兴和县的人有仇,专门埋伏,商人主动上缴物资也不管用,还要他们的命,商人们只好跟县里组织的保镖人员一起对抗山匪。
好在他们人数上势均力敌,只牺牲了三、五个人,才保住了队里的其余人跟财产。
只不过回来的人中,身上基本都挂了彩。
夏日炎热,本来要是没有消毒的东西跟抗生素等药品,那些受伤严重的只怕也要去掉一条命。
好在有了刘仁心跟他的徒弟,多少还能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说完来龙去脉后,那带头的商人便跪了下来:“请县令大人派兵剿匪!还我们个公道啊!”
说完,乌泱泱又跪下来一堆人。
林茜的县城其实是无法练兵的,调兵事宜还得过问府城。
只是最近南方局势多动荡,朝廷才打了一会儿南边,大部队又被调去打黎王了,如今想要再调兵过来县城十分困难。
为了能够让各地拥有自保能力,不要沦陷得那么快,各地练兵事宜也被提了上来。
兴和县只有林茜一个县令,所以林茜也算是在这种意外情况下,有了一定练兵的权利。
因为早有准备,目前她手上养兵的钱是足够的,只是兴和县的人不多,只好发布公告招募团练。
一两日内也招来了上百人,加上之前县内的军队,小半个月也组织了有数千人。兴和县对士兵的待遇还不错,且林茜有威望,所以都愿意来。
林茜自己每日监督,派遣能力强,有几分将才的人去练兵,操练了约有半个月便宣布要去剿匪了。
匪贼人数,按照统计,在兴和县附近的匪贼,一窝就没有破千人的,规模不大。
只是兴和县周边的匪贼,有些本来就是郊区百姓,有活儿做了去当匪贼,没活儿做了,就当百姓,融入人群就很难分辨了。
所以林茜专门找了几个之前被打劫过的人来,到时候方便指认。但凡认出来一个,逼供之下,必定能找出更多来。
林茜组织练兵之后,很在意纪律问题,士兵跟百姓互不干扰,没有强制缴税,练兵的钱暂时都由早些卖琉璃的钱里头出。
百姓们见到她如此安排,自然更加爱戴林茜。
毕竟,难得有个当官的不搜刮民脂民膏。
就在出兵前日下午,贺翔在县里买了些肉菜回家。
将菜交给嫂子置办菜肴,见过在做竹编的哥哥,又到屋里去看母亲做针线。
贺翔绕到母亲身边,将母亲在绣的帕子拿到一旁去:“我如今在家,你不必夜里也做针线,对眼睛不大好。”
贺母因为人生多难,比同龄人看着老上十来岁,四十多岁年级,看着跟六十岁的一般,身形岣嵝,满头白发。
见到儿子,她却浅浅笑了笑,“回来啦。”
厨房里响起剁菜的声音,是她嫂子要做饭了。
半月前,贺翔回来的时候见了父亲最后一面,简单办了丧事,他便加入了县内团练,准备剿匪事宜,每月也有一定的钱粮可拿。
如今家里少了一个生病的人,他哥哥跟母亲也有些事儿做,平时吃饱饭没有问题,只是吃肉依旧困难。
嫂子本来想找事做,只是没有精力,所以平时只是跟母亲学着些女红,勉强帮着多赚一些。
他之前出去陪着商队跑赚来的钱,在给父亲办丧事,还有给哥哥吃药全都花完了。
如今他哥哥的脚是坏了一只,只是已经不必再吃药了。
虽然依旧穷苦,但是没有病人烧钱,日子也渐渐有了些盼头了。
只是早些定下的未婚妻,在他回来之前,就过来同母亲退了亲,贺翔如今还是个光棍汉。
他母亲目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成家的事宜。
第82章
贺翔同母亲说了过两日要动身前往剿匪的事宜, 贺母听说,只是叹出一口气来。
“难为你,一家子生计全在你身上, 实在不容易。”虽然危险,她却也不知有什么办法。
小儿子是她的肉, 大儿子也是。她疼爱小儿子, 可也不能看着大儿子一家饿死。
大儿子残疾, 她又没有多少赚钱的本事, 将来老了就贴补不了大儿子一家了,只有小儿子是个壮年劳动力。
“娘别那么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当初贺父生病, 贺翔的哥哥也是养活一家子人,这会儿他多照顾哥哥嫂嫂, 都是应该的。
至于母亲, 本来也要赡养, 分内之事而已。
早些本来应该哥哥负责赡养父母, 摊在他头上的责任少些, 如今哥哥成了残疾, 他是必须要肩扛起责任才行。
贺母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便换了个话题说道:“早些那个同我们家定下的王家,没想到那家的男人竟然这样不靠谱, 那姑娘的母亲倒是个明事理的。过来退婚,带了两只鸡, 另外还赔了五百文钱。若是当初能跟那样人家成个亲家,也是我们的福气了。只可惜......”
贺翔闻言,垂眸说道:“是我配不上人家。”
“我们也是对不起人家,只听她父亲一通说就以为成了。没想到他们家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父母和离,姑娘居然跟着母亲过。谁家都是男人做主,她们家这样情况谁又能想得到呢?”
“说来我们也有不是。你明儿买两斤肉过去罢,家里其余人不方便,拿了她们家五百文钱,我总觉得说不过去。”
“是她们来退婚,这......”贺翔有些犹豫,毕竟他们家又不富裕,拿了人家赔款,当初父亲吃药也都搭进去了。
“不能这么说。”贺母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当初也怪我们着急定亲,没有打听清楚状况。他们家已经很对得起我们家了。”
“好孩子,听话。你这一去,解释清楚,往后她们母女也能放宽心。否则也不知你的死活,或许还在担心这门婚事。等完了这事儿,娘再给你找找,看看有没有肯过来的姑娘家。”
见母亲坚持,贺翔只是说道:“亲事暂且就先不必了,我想先存些钱再说。去那户之前退亲的人家,我倒是可以走一趟。”
第二日早起贺翔回到团练场地,家里母亲跟嫂子给他纳好的鞋底,做好了酱菜。
临走去剿匪他肯定是没空回来了,所以母亲跟嫂子都将他需要的给准备好了。
去到县城内,团练结束,下午找了个时间,按照母亲给的地址,贺翔找到了王巧巧家。
敲了门,王家不见有人应声。
原来王巧巧是在点心铺做事,李娟又在豆腐铺子做事,王莲莲有时候跟着在豆腐铺帮忙,有时候则在隔壁赵二家跟赵二家的孩子玩耍、练字。
这日恰巧王莲莲跟两个小孩儿在对门玩耍,听到了自家的敲门声,便开了门朝自家望去。
却见一个十几、二十岁模样的青年站在家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纸包,看着像是包着肉。
“你是谁?”王莲莲张口问那男子。
见隔壁出来个小姑娘,贺翔本不想多做解释。
毕竟他跟王巧巧也算有个乌龙的婚约,他不愿意让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被人谈论太多的八卦。
却听赵二的儿子张口说道:“莲莲姐,他站在你家门口,你还不认得他么?”
贺翔方知,这是王巧巧的妹妹。
“我找你母亲同你姐姐,她们不在家么?”
屋里的冯氏听到了声音,系着围裙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