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道纯白身影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
「师妹……」
「终究是我耽误了你们。」
凌慕白苍白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转身狼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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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白驹过隙，一月时间转瞬即逝。
秦菀和姬珏双修大典举行当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压顶。
天色陡然暗沉，秦菀和姬珏对视一眼，双双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什么。
姬珏：「凌家老祖？」
秦菀：「坐化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
高堂之上的掌门第一时间站起身，神色凝重的看着凌家所在的地方。
凌家老祖身陨道消于天云宗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是，凌家老祖坐化后，秦菀便再无危险，包括他对天元宗的打理也会变得轻松很多。
坏的点在于，凌家老祖一旦坐化，天云宗便失去了一大依仗，想要继续稳坐修真界第一宗门的位置，就不再那么容易了。
不止如此，天魔秘境的封印被破，这一个多月来，陆陆续续有魔物冲破封印，在人妖两界大肆屠杀无辜生灵。
好在，秦菀如今突破到大乘修为，让天云宗有了新的依仗。
还有姬珏……
待他和秦菀双修大典结束后，师徒俩一起双修，再加上他们俩之间的天定姻缘，修为大进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江书御和南宫柔的结合，一起修炼双修之法……
还有肖寒也突破到元婴期，如今更是前往人妖两界历练，去斩杀魔物，保护那些无辜生灵。
「轰！」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
弥漫整个天际的乌云层被划破，露出一道缝隙，刺眼惊雷从天而降，直直劈向天云宗后山禁地的所在。
那是……凌家老祖的修炼之地。
姬珏神色凝重的看向身旁秦菀，「师尊？」
秦菀轻轻摇头，「不会有事的，为师都安排好了。」
看着秦菀从容淡定的模样，姬珏眸底难掩淡淡担忧之色。
坐化之际……
以凌家老祖的性子，他真的不会做什么吗？
真的会束手就擒，任由凌家被秦菀打压吗？
凌家唯一的希望是凌慕白……
结果凌慕白中了秦菀的上古禁术解除不了。
即便将来凌慕白真的修炼成为新一代强者，他的命也始终攥在秦菀手里，被秦菀玩弄在股掌之间。
想到凌家老祖自私自利的疯狂性子，姬珏面色稍显凝重。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浓烈杀意的剑招直直劈向秦菀和姬珏的所在。
秦菀第一时间推开姬珏，将他推向掌门的所在。
「铮！」
秦菀拔剑和凌家老祖对上……
「噗！」
一口炙热鲜血从凌慕白口中吐出。
秦菀微微睁大双眸，瞳孔剧烈缩了缩。
「蠢货！！！」
凌家老祖的暴怒声响彻整个天云宗上下。
「……为什么？」
秦菀张了张嘴，艰难启口，看着身前的凌慕白，她眼中布满不解。
「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凌慕白扯了扯嘴角，想对秦菀露出一抹安抚笑意。
可惜，他伤的实在太重……
嘴角刚动，一口炙热刺目的鲜红便喷涌而出。
秦菀瞳孔缩了缩，握着剑的手轻颤着。
「我没想过……」秦菀喃喃道。
「我知道……知道师妹不怪我……」凌慕白苍白的笑着，唇瓣四周的鲜血不断的流淌着，看着很是吓人。
秦菀眼眶微涩……
「我知道，我也相信，师妹所言……」
他相信秦菀，即便秦菀对他施展上古禁术，用他牵制老祖。
他也不怪她，甚至相信她所言，只要老祖坐化后，她就会解除他身上的禁术。
可不论是他还是师妹都清楚……
老祖性子疯狂偏激，师妹不肯如他所愿，他定然不会放过师妹和姬珏。
即便凌家会因此牺牲他这个天才后辈……
老祖也绝不会放任师妹活下去。
凌家没了他，还会出现下一个天才。
放任师妹一直活着，以她的天赋，凌家再难翻身。
即便他知晓并相信师妹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可老祖却不会信。
在老祖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牺牲他这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天才，却彻底铲除师妹这个已经成长起来的天才。
于凌家而言，好处大于坏处。
想到这，凌慕白眼角滑落一滴晶莹泪珠。
他是师妹和姬珏此生大劫。
凌家又何尝不是他的劫……
倘若可以，他不想出生在凌家，更不想毁掉师妹和姬珏的一生……
如果他的死能让一切落下帷幕，那也是他的幸运。
至少，他偿还了自己欠师妹和姬珏的……
想到这，凌慕白颀长身躯无力的从空中坠落。
秦菀飞身上前，接住了他。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沉默了。
只是，她看着他的视线里有着一丝淡淡的歉意和心疼……
「对，对不起……」
「若……若有来生……希，希望师妹……不……不要再遇到……我。」
语毕，他眼中光芒逐渐黯淡，眼皮无力的闭上，双手无力的垂落。
第426章 纯情师尊VS绿茶小徒弟（31）
「啊！！！」
「秦菀！！！」
凌慕白的魂灯熄灭的那一瞬间，后山禁地的凌家老祖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哀嚎。
方才那一击是他用尽毕生修为的一击。
他想的就是不给秦菀任何存活机会，一定要将这个女人一击毙命，让她彻底消失在三界，不给凌家留下任何后患。
他甚至料想过，即便掌门和姬珏出手，也不一定能护住秦菀。
差别无非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然而，凌家老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关键时刻跑出来帮秦菀挡住这致命一击的人会是凌慕白……
为了护住凌慕白这个天才弟子，也因为他寿元将尽，他将半生积攒的法宝都给了凌慕白。
却不曾想，这些法宝抵在保护凌慕白的同时，也成功救下秦菀一命……
看着毫发无伤的秦菀，凌家老祖气得当场吐血，没了呼吸。
空旷的修炼室内，老者了无生息地盘坐在蒲团之上。
秦菀抱着凌慕白，看着怀里了无生息的男人，满脸复杂。
「师尊……」
姬珏走过来，满脸复杂地看着凌慕白。
他很不喜欢凌慕白。
尤其是看到秦菀抱着他，只觉得刺眼至极，心里醋坛子打翻，难受得不行。
可凌慕白死了……
还是为救秦菀而死……
方才那近乎摧毁整个天云宗的一击，在场众人都能感觉到那一击有多可怕。
若非凌慕白的及时出现，即便是掌门出手，怕是都不一定能确保师尊安然无恙。
方才那一刹，凌慕白身上无数法宝同时绽放出刺眼光芒，无数结界层层叠加护着他。
可即便这样，身为元婴巅峰修为的大佬，凌慕白甚至连遗言都来不及说上几句，就彻底没了生机……
秦菀神色恍惚地擡眸看向姬珏，她红唇无力的动了动。
「他……神魂俱灭……」
「连轮回都入不了……」
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秦菀红唇紧抿，一时间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闻言，姬珏沉默了。
「……师尊。」姬珏无力地唤着她。
「阿珏，对不起，为师要先离开一会。」秦菀歉意地看着姬珏。
姬珏心里很难受，却只能颔首答应，「好。」
秦菀抱着凌慕白走了，在她身后，姬珏眸光漆黑一片，周身气息冰冷。
下一秒，姬珏身影消失在原地，留下满堂狼藉……
看着眼前进行到一半的双修大典，再看看早已失去踪迹的两位新人，掌门长叹一声，满脸惆怅。
这都是什么事。
凌家那位老不死的是真能折腾。
算计来算计去的，到头来最惨还是他们凌家。
好不容易保住的天才后辈却被他自己一掌击杀。
他一生都在算计，为了改变凌慕白和凌家的命运，他不惜屠戮姬家满门。
结果呢？
结果凌家却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保住。
不止如此，老不死的自己还糟了天谴。
看着灵气散尽，变成一片狼藉的后山禁地，掌门眼中是满满的感慨。
凤凰山，山巅之上。
万丈悬崖，寒风刺骨。
秦菀在山巅旁将凌慕白埋下，立碑刻字。
「师兄凌慕白之墓」。
「偌大的天云宗，想来你应该最是喜欢凤凰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