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川瞥了一眼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声音低沉下去:“确实有些严重。”惯用手受伤,用左手解开扣子的速度会受到影响。不过以目前姚映夏的听话程度来看,让她自己动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姚映夏并不知道他在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又追着问:“是谁做的?你有思路吗?”
在沈星川看不到的地方,姚映夏的神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两小时前,她给肖安拨去的电话也没能打通。直到现在,对方都没有回电。
脑海中突然就闪过不久之前,哥哥那饱含杀意的眼神。
哪怕只有一瞬间,他也曾想过要杀掉沈星川吧?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肖安,她拼命祈求。
与她此时此刻的提心吊胆完全不同,电话另一端的男人笑得十分愉悦:“难得夏夏会这样关心我,真是令人感动。至于是谁做的——”大概是陷入思考之中,他停顿的有些久了,“跟我有利益冲突的人实在太多,眼下还没什么头绪。”
毕竟他作恶多端,仇人没有上百,也要奔大几十去了。
姚映夏并不因为这个回答而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焦虑了,如今她要先想办法跟肖安取得联系,问一问今晚的事究竟跟他有没有关。
她随口敷衍说:“那你早点休息,我下周再回去看你。”
沈星川的声音却突然变得郑重起来,叮嘱她说:“夏夏,最近你也要小心,对方既然敢对我下手,难免不会找个软柿子捏,下周我会提前派人去学校接你,最近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先不要离开学校了。”
姚映夏倒是没往这个方向想过,眼下听他这样说,也记到了心里。
挂掉电话之后,已经到了熄灯时间。为了不打扰舍友休息,姚映夏没有再给肖安拨去电话,幸好十二点前,他终于回了消息:“妹妹,今天我遇到一些麻烦,眼下还没处理好,明天再跟你联系。”
姚映夏盯着这条略显含糊的短信反复看了几遍,心终于还是沉了下去。
第90章
姚映夏从来不会跟肖安兜圈子,干脆就将沈星川受伤的新闻截图发了过去:“哥哥,是你做的吗?”
她苦等一夜,始终不敢入睡,肖安直到第二天才回:“不是。”
虽然这个回答过于简洁,也还是令姚映夏松了口气,哥哥从来没有骗过她。
彼时肖安也彻夜未眠,一直在想办法修复妹妹送给他的东西,刚刚才刷干净了那双球鞋,此时桌子上还摆放着零零散散的物件,不知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复原。
肖安的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点,偏还看到姚映夏发来的短信,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妹妹究竟是不想看到自己坐牢,还是担心他伤害沈星川呢?
亦或两者都有。
妹妹似乎太贪心了。
沈星川可真该死啊。
肖安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姚映夏在微妙的忐忑之中,迎来了又一个周五。放学之后,沈星川特意安排了两名保镖护送,早早等在了学校门口。
当姚映夏看到那两名西装革履搭配黑色墨镜的高大保镖,只觉得沈星川实在有些太夸张了。周围已经有同学开始围观,她迅速闪身进入车内,两名保镖紧随其后,一前一后坐了进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立即变得狭小局促。他们在车上也没有放松警惕,全程注意着周边的路况。煎熬的旅程一直持续到了A市,两名保镖目送她回到家中,才暂时撤出了视野。
一室静谧,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盏开启了暖光模式,斑驳的像是太阳落山前穿透树叶留下的光晕。
沈星川正坐在那光晕之中,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笑:“夏夏,欢迎回家。”
姚映夏的视线先是落在他缠满纱布的右手上,然后才看向了那张脸。
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沈星川的皮肤比从前还要冷白,身上的黑丝绒睡衣更衬得他眼眸幽深,不可捉摸。
哪怕是在笑着,也令人感觉深不见底。姚映夏在他面前,几乎无所遁形。
等她回过神来,熟悉的恐惧感已经密不透风的包裹了她,这几乎成为见到沈星川时不受控制的条件反射。
姚映夏瞬间垂下眼睛,强装镇定的说了句“我回来了”,而后脱掉大衣,换上拖鞋,才走到他身边。
刚刚还极有耐心、纹丝不动审视她的高大男人,果然瞬间就原形毕露。
等姚映夏到达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沈星川的手臂立即缠了上来,哪怕他右手受伤,只伸出了左臂,也轻轻松松环住了她的腰肢。
男人的脸也顺势贴了过来,轻轻抵在她的胸口上。这样亲密的姿势,令她下意识的微微后仰,偏偏沈星川在这时松了手。
姚映夏失去平衡,就这样跌到了沙发上,投怀送抱一般。
沈星川的眼中漾起一丝笑意,整个人已欺身而上:“夏夏似乎也很想我。”
男人低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那张脸上是她非常熟悉的、从瞳孔深处、到眼角眉梢,都想将她吃干抹净的贪婪。
姚映夏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呼吸来到了自己颈侧,果然很快那里就传来了细密的刺痛,他一边吮吸着那里的软肉,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上周夏夏没有回来,真是让人度日如年。”
其实也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不过是掐头去尾的两周,短短十二天而已,对姚映夏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对他却有些太漫长了。
裹着纱布的手掌贴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抚摸那里娇嫩的皮肤,而后像平时那样,微微抬起她的下颌,亲吻她的嘴唇。
粗硬的纱布令人感到些许不适,姚映夏终于还是睁开眼睛,看向那只受了伤的手。
余光之中,纱布上面印着斑驳的血迹,深浅不一,似乎是在不同时间渗出来的,氧化之后,变成了铁锈的颜色,单是看着都令人头皮发麻。
沈星川见她出神的样子,干脆结束了这个吻,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今天刚刚换过纱布,不过伤口还没有愈合,所以还在渗血。”
距离他受伤已经过去了六天时间,竟然还没有愈合?他伤的这么严重吗?
困惑一闪而过,姚映夏只轻声问:“还疼吗?”
沈星川笑了一下:“我的痛觉比一般人要弱,缝合的时候甚至不需要麻药。”
只是这样听着,姚映夏都觉得十分残忍,脸都有些白了。
沈星川盯着她问:“夏夏,你最近都没有睡好吗?”
她偶尔失眠一次两次,脸上也不会出现明显的痕迹,这次却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沈星川知道她又有了新的心事,却也清楚她并不愿意跟自己分享。
不过一切都没有关系,制造谜题和解决谜题的过程同样有趣。
当下他要享受更加浅显易
得的快乐了。
原木茶几上放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盛着提前准备好的红酒,沈星川递到了她的嘴边:“夏夏,喝一点吧,可以助眠。”
姚映夏闻到了一丝不属于红酒的甜腻味道,跟记忆深处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微妙的重合,令她感觉熟悉的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恐慌。
她有些抗拒的撇开头去:“我今天不想喝酒。”
沈星川晃了晃酒杯里的猩红液体,声音里并没有气急败坏的味道,只是笑着说:“夏夏,你又想惹我生气吗?”
明明是十分温柔的语气,却令人瞬间不寒而栗,这下都不需要沈星川亲自动手,姚映夏已经僵硬的扭回头来。
她的嘴唇总有些发白,唯有喝了酒,或者被人吃过后,才会变得艳丽漂亮。
带着微微酸涩口感的甜腻酒酿被他亲手喂下,大概是喝得有些急了,最后有一小口酒从她唇边溢了出来,顺着下颌淌到脖子,又一路而下,最终淹没在了衣领之中。
不过沈星川并没有着急脱掉她的衣服,今天似乎有着十足的耐心。他甚至走到唱片机旁,花几分钟选了一张碟片,才重新回到姚映夏的身旁。
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思绪也变得迟钝起来,整个人都变得莫名其妙。她竟然开始渴望沈星川的触碰,像他从前做过的那样,急不可耐的撕坏她的衣服,微微用力舔舐、吮咬,然后将她欺负的支离破碎。
趁着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姚映夏很想让自己恢复正常,她要去洗把脸,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可是双腿已经软的厉害,姚映夏刚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跌坐在了沈星川的脚边。
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似乎并不在意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嘲红的脸、微张的唇,像一只发晴的猫儿。
那样难耐却又无可奈何的可怜样子,终于令他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宽大的手掌盖住了她的头顶,男人引诱她自甘堕落:“乖孩子,自己拖掉衣服吧。”
从前清醒着的时候,她也在威逼利诱之下做过类似的事,只是那时候她尚有羞耻心,如今却好像彻底没脸没皮。她太热太难受了,隐约知道只有听话才能得到宽慰,终于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