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没有说话,只是站得离他远远的。
沈长河走到餐桌前坐好,十分
自然的拿起了手边的筷子,仿佛他原本就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倒是很久没有吃你亲手做的菜了,过来陪我吃一点儿。”
许念没有丝毫胃口,只是僵硬地坐到他对面,看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午餐。
显然他对味道十分满意,比从前吃的还要多一些,等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许念知道真正的谈判开始了。
沈长河抬头望向她,许念这段时间大概生活的非常如意,气色都比从前要好上许多,那是精神放松心态平和滋养出来的结果,想来她的身体比从前也健康不少。
沈长河并没有跟她废话,只是宣布了结果:“我帮你定了下午四点飞A市的机票。”
许念一脸绝望的问:“夏夏在哪?”
沈长河冷笑:“你不需要知道。”
她极力抗争:“那我不回去。”
沈长河笑着将手边的餐盘抚到地上,巨大的声响伴随着他的嘲讽:“许念,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他不停将她费劲心力做好的饭菜一盘盘摔到地上,直到餐厅里一片狼藉,终于才又开口说话:“我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没想到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他面色铁青的走到许念身边,将她拽了起来:“几个月前,我差点就死在医院,许念,你好狠的心。”
第一次清醒之后,沈长河得知许念已经带姚映夏搬离别墅,当即就被气的血压飙升,心脏剧痛,又被送去抢救。
明知不该对她抱有任何期待,可沈长河觉得自己对她实在不薄,奢牌包包衣物、黄金钻石翡翠,他眼也不眨的送,何况每个月还有一笔不菲的生活费。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算是养只畜生也该对他生了感情。可许念竟能趁他重伤头也不回的溜走。
实在可恶至极。
他拖着许念去了卧室:“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沈长河和许念险些没有赶上四点的飞机,并且因为过度劳累,整个航程沈长河一直在咳,简直就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一样。
许念只恨不得他咳出心肺,瞬间暴毙,然而生死之事到底由不得她。此时此刻,许念已然伤心到了极点,为了行踪不明的女儿,也为了再次失去自由的自己。
他们坐在头等舱的位置,本来乘务人员就会重点关注,眼下见他们一个一脸病色咳个不停,一个眼圈通红不停流泪,更是轮番上前表达关心柔声劝慰。
沈长河不胜其扰,终于松口:“姚映夏是六点的航班,今晚你们就可以在家团聚,不要再哭了。”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你最好提前想个理由,好好安抚住你的宝贝女儿,我不想听见她在家里胡言乱语。”
他最后强调:“否则,我不介意给姚映夏一些颜色瞧瞧。”
许念被他森寒的语气吓得开始微微发抖,逃避式的扭头看向窗外,万里高空,他们在云层之上,完全看不清前路。
就连跑到千里之外的S市,她都无法摆脱沈长河的掌控,更别提眼下就要回到A市。
想来从此之后,又要如履薄冰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她很难再有喘息的机会。
许念这样想着,又开始流泪。
姚映夏是晚上十点回到的别墅,客厅里许念和沈长河正在看电视,两个人神色如常的样子,恍惚间令她以为时间倒流,回到了上高中的日子。
可明明不该如此。
她只当没有看见沈长河,直直向许念走去,焦急的询问:“妈妈,你还好吗?”
中午的时候她下楼买东西,刚出超市就被人拖上了路边一辆轿车,看到那一车的彪形大汉,她几乎就要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尖叫,就被人捂住口鼻,而后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机场,领头的那人对她说:“姚小姐,您的母亲正在飞往A市,半个小时后就要落地,如果您还想跟她团聚,可以跟我们一起乘坐稍后一班的飞机。”
彼时姚映夏尚不确定这件事是沈氏兄弟里的哪个做的,眼下终于知道始作俑者是沈长河。
她怒目圆睁的模样,实在太像她的母亲,沈长河微微眯起了眼睛。
许念很怕他们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连忙握住女儿的手,温柔的笑着说:“夏夏,我没事。”
她顿了顿,艰难地开口,说出了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言:“我跟你沈叔叔和好了,等你开学,就把奶茶店盘出去吧,妈妈不回去了。”
许念的眼睛没有任何神采,还有些肿,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姚映夏不停摇头,指着沙发上一脸志得意满的男人问:“他逼你的是不是?!”
沈长河冷笑一声,终于抬头看向那母女二人:“许念,你教出的女儿还真是没有礼貌。”
姚映夏刚想反击,却被许念捂住了嘴,她眼睛里都是哀求:“夏夏,你先上去休息,妈妈之后再跟你解释,就当妈妈求你。”
这次回来,别墅里的安保已经不同往日,门外有数名保镖二十四小时换班轮守,只需要沈长河一声令下,他们能做出任何坏事。
许念太害怕沈长河被女儿激怒,眼下几乎又要流下眼泪。
姚映夏从未看过妈妈这样低声下气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同沈长河抗衡。
她难受到了极点,连心脏都抽痛起来,为沈长河轻易就能破坏他们得来不易的安稳人生,为自己真如沈星川诅咒那般,这样快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已经是除夕当日。她站在沈星川的门前,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手敲了敲门。
第46章
沈星川开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黑色真丝睡袍,系带在腰间松松垮垮的打了个结,领子一直V到腰际,令他胸前的大片皮肤一览无余。
姚映夏几乎是瞬间低下了头,并且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很不想看见那些令她产生糟糕回忆的肌肉线条,可哪怕避开了视线,余光中也都是被那黑色睡袍衬得愈加冷白的皮肤。
她太想夺路而逃,可一想到许念,又不得不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抬头望向他。
距离最后那次撕破脸皮的会面,已经足足过去半年,过往印象中的沈星川,大部分时间都游刃有余不动声色,跟眼前这个一脸冷峻的男人大相径庭。
似乎是被她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惊扰,他看上去很有些不耐烦,面无表情的冷声问道:“有事吗?”
哪怕姚映夏早已预想过此时此刻的场景,眼下被他这样一问,仍然如鲠在喉。
见她嘴唇紧抿,想要低头又心有不甘的样子,沈星川并没有什么耐心,径直关门,她的手却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握住了门框。
只差一点,厚重的门板就要夹住她的手。
关门的动作戛然而止,沈星川听见她声音极轻地说:“小叔,你帮帮我。”
姚映夏多么希望他可以像从前那样,侠肝义胆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眼下却也知道,沈星川不可能再无条件的帮助她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被沈星川拽进房间,按在了门上。
他原本想了许许多多折磨她的方法,要她摇尾乞怜苦苦哀求尊严尽失,才肯屈尊降贵的给予帮助。
可姚映夏只是说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令他前功尽弃,按耐不住。
沈星川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自己会这样兴奋,他微微躬身,几乎贴住她的嘴唇说:“亲爱的小侄女,希望我们永远相亲相爱。”
热气扑面而来,他眼睛里都是暗涌,说完就要吻她。
姚映夏却扭头避开,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妈妈离开?”
“寒假结束。”他将她的脸掰了回来,含住了她的嘴唇,细细品尝。
她在心里算着,不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眼下却有些度日如年了,她太不想面对眼前的一切,紧紧闭上了眼睛。
那样密长的睫毛,在他眼前不停发颤,就好像两只奄奄一息的蝴蝶。配上那张拼命隐忍的脸,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
姚映夏私心希望他能够良心发现,放自己一马,可这样子的神情,只令人想变本加厉。
他一边亲吻,一边将手从衣摆下方伸了进去,滚烫的双手握住了她的腰肢,这是他从前一直想做的事,她的腰太细了,两只手几乎就能合拢。
沈星川又想起那一夜自己抓着这纤细的一处,为所欲为的样子,浑身都紧绷起来。
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怀念那个燥热的夏夜。
于是原本还算温柔的亲吻都变得急切起来,拼命想要撬开她的牙床,姚映夏却不肯就犯。
他惩罚性的将手上移,果然她瞬间变得浑身僵硬,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小声恳求:“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个好字还没落地,他已经缠上了她的舌头,将她口腔中的空气全部夺走。